第14章 拨茧(1/1)
两人跟着孟章一路探入石洞深处。 “嘀嗒——嘀嗒——” 声音越来越近。 “看吧,我可没有骗你们。”孟章突然停下,朝前努了努嘴,一脸趾高气扬。 两人沿着他视线看去,不远处的石阶之上,不知是谁放着个石椅,石椅之上,一个女子正在昏睡。 她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双手无力地垂向地面,血珠正沿着她的指尖,从石椅上“嘀嗒嘀嗒”地坠在地上。 石椅上的血渍已经凝固,石椅下却积了一汪血泊。 “顾薇!” “小姐!” 两人急急冲向顾薇,却发现她身上被铁链锁住。 铁链,又是铁链! 元曦掏出折扇,却怎么也劈不断。她用手触及,铁链中浮起一缕黑气。 电光石火间,她猛然想起顾蓁身上的链子。 这两根链子虽形状粗细并不相同,但都有煞气,也都难以直接劈断,或许它们是同一个东西,可以试试施法。 但施法得顾薇配合,否则她会被煞气侵袭。眼下顾薇毫无知觉,她不能冒这个险。 “孟章,这是个什么东西,快给她解开,不然我马上划破你的脸,把你头发剃光!”元曦回过头厉声说道。 孟章又抖了抖,却很委屈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何物,只是有人说若不想她跑,便可用此物将她锁起来,可没说过怎么解它,你把我杀了也没用。” 眼前的顾薇奄奄一息,别说施法了,再不把她救下来,她马上就会死掉。 丹红也是急得满头大汗,看着已经昏厥过去的小姐,自己又无可奈何。 “丹红,你快说些让你家小姐开心的话,让她撑下去,我需要她醒过来,否则无法救她!” “开心……二小姐,二小姐,大小姐找到了,你快醒醒啊,快起来见大小姐!”丹红急得满头大汗,却有些不知所措。 顾薇眼睫毛颤了颤。 “二小姐醒了!”丹红欣喜若狂,却不见顾薇有更多动作,心下更急。 “不,不可能!她们绝不可能活着!”孟章啸叫。 “闭嘴,变态!”丹红本来就烦,听到孟章出声,心里更烦。 “二小姐,你快醒醒,快起来见大小姐啊,她在等你呢。”丹红越说越难过,强忍住自己“呜呜”的哭声,笑容僵硬,“二小姐,别睡啦,大小姐心中也很挂念你的,她很想见你。” “姐姐……”顾薇颤动着眼皮,缓缓睁开眼睛。 丹红大喜。 “想见你姐姐,就得听我的。”元曦正色。 元曦将对顾蓁说过的话,又对顾薇讲了一遍,顾薇点点头。 待她恢复些神色,元曦便开始施法。 意外的是,顾薇看起来并不似顾蓁那么痛苦,且散了煞气之后,锁链很容易就被砍断了。 看来这链子对鬼魂的束缚力远大于对活人的束缚力。 给顾薇塞了一颗止血丹,她脸色渐渐缓了过来。 看着石阶下孟章抓狂的脸,顾薇有些一言难尽,但也没忘记元曦说的。 “道长,我姐姐呢。” 元曦却十分冷静:“你等等,我们有些事需要理清楚。刚刚好今天人到齐了,可以好好对峙。” 她瞥了一眼石椅,又收回视线,问道:“顾薇,你认得他吗?” 顾薇点点头:“自然认得的,是陆府的管家孟章,只是……” “他亲口承认他将你姐姐杀死,还想杀了你。” 顾薇瞳孔一缩,眼泪夺眶而出,虽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还是崩溃万分。 “孟章,这是为什么?顾蓁对你这么好。”顾薇难以置信。 “哈哈哈,对我好?世上的女子,本就虚伪,你和她,都一样!她只不过是觊觎陆郎,想从我身上多获取些消息罢了。”孟章尖叫出声,“而我,自幼与陆郎相伴,我们同衿而眠,卧榻之侧,岂容得了你姐妹?” 顾薇脸色煞白,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怜她的姐姐,芳心错付,爱上断袖,妄送自己的性命。 “那你是怎么杀死她的,以你一己之力,根本没有这个能耐。”元曦极力控制自己的怒火。 “怎么没有!我是天定的仙子,自有高人相助。”孟章一脸骄傲。 元曦不肯再兜圈子:“根本没什么高人,我看就是你和陆获两个人合谋在送亲途中杀死顾蓁,再把她丢弃到乱葬岗。他贪图富贵,你嫉恨顾蓁,你们根本就是狼狈为奸!” “不许你这么侮辱陆郎!此事和他没有关系。高人怜我痴心一片,便给了我一些符纸,告知我只有仙子才能用得了这些符纸。”孟章又娇笑起来,“果不其然,我一点符纸,便能飞起来。把那丑婆娘带走,简直易如反掌,我可不就是个仙子么?她也算死得其所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并不会法术,却能用道法,原是用符纸做了加持。 只是他未必知道,问道之人用符纸,许会耗点修为,寻常人用符纸,却是会伤及性命,他的神智怕是已经拿来作了交换。 “你说高人便有高人?你如今被我们捆在此处,高人也没有前来救你。我看你所谓的高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嘿嘿,子虚乌有?你看那链子,便是高人给我的,高人说了,这可是缚灵锁,能将活人的血榨干,能令鬼魂永世不得超生。也算你姐妹运气好,这缚灵锁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得是阴命之人,方有能如此机缘。你们不知,那顾蓁死前,就剩一具干巴巴的躯壳了,缚灵锁果然好用。只可惜啊……”他语气阴狠,在顾薇身上上下打量。 在场几人听闻心里全是一颤,这到底是什么恶毒的法器,顾蓁死前得受多大罪! 元曦轻笑出声:“我从未听闻如此荒唐的言论,什么高人,这不过是你编造出来,为了给陆获脱罪的吧!” “此事与陆郎无关,你可自己去寻!高人便在……”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鲜血从他的眼耳口鼻处涌出,滴落在地上,他细目圆瞪,似是满脸惊愕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