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石洞（1/1）

元曦的追灵术被破除了。 追灵术虽不难破，但普通人不可能看得出这黑鸟的真身。 所以能破除她法术之人，一定是修道者。那劫持顾薇之人，就是修道者。 她细细地回忆了一遍，整个陆家并没有暴露一丁点灵气，但无论是顾蓁之死或是现下顾薇失踪，都与法术相关。 那么修道之人应当不在陆府中。 既然不是陆府之人，又为何帮陆府行事？ 顾家姐妹之事，与陆府的庄子究竟有没有关系？ 元曦一时想不通这些事。 丹红见元曦眉头紧皱，一副凝重的表情，内心更担忧自家小姐的处境，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长，这是何意？可能找到我家小姐吗？” 片刻，元曦缓缓吐出一个字：“能。” 元曦拿出香炉摆在窗边，插上一根檀香，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檀香忽地自己燃了起来，一缕香雾直直升起。 丹红不自觉抖了抖，这像是请什么的仪式。 又见元曦缓缓打开折扇，丹红这回看清了，这折扇上边画着的精致美人，竟像极了自家小姐！ 元曦又念了个咒语，画中美人徐徐走出。 妆容还是一如之前的明艳，但神情已不若初遇时天真单纯，如今眉宇间已然带上了沉稳。 “小姐！”丹红泪流满面，跪在顾蓁面前，想抱住她的腿，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顾蓁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生怕自己的阴气伤到丹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只能说一句：“丹红，多谢你。” 元曦知道她在扇中听得真切，但现下时间紧促，也顾不上照顾她们的情绪，直接说道：“你在扇中听得真切了，你妹妹顾薇现下有危险，我的追灵术已经被破解，如今只有你这个血亲才能找到她。” “我应该怎么做？”现在的顾蓁沉稳许多，看着与顾薇更相像了。 “我需要取你一丝魂灵。你自己也知道，你如今已是残魂，虽在我寄魂扇中养了几日，但还是魂魄不全的。取魂灵或会影响你往生，你可愿意？” 顾蓁坚定地点点头：“愿意的。” 元曦恍然间看到了在陆府小院那个说“不后悔”的女子。 顾蓁听从元曦的指令，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片刻，她感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抽离，周身像被剥开一样，撕扯得她生疼。 她从小便娇气，忍不了什么疼痛，但如今她是甘愿的，她的傻妹妹为了找她，自己身陷囹圄，她怎能安心往生。 她的傻妹妹啊…… 躯体的撕裂感逐渐消失，但她觉得全身无力。 “好了。” 顾蓁睁开眼睛，见元曦手上揪着一缕微弱的亮光，将它附在符纸上，便知那是自己的一丝魂灵了。 元曦施完法，符纸上不消片刻便出现了一行奇形怪状的字体。 “成了！走！”元曦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天将亮了，元曦只得把顾蓁送回寄魂扇，带着丹红往符纸引导的方向而去。 元曦拿着罗盘，七拐八拐地却来到了一个枫树林中。 枫林中树木茂密，枝叶交叠，虽天色微亮，两人却还如置于黑暗中一样。 进入树林，两人都觉得此地极其阴寒。 尤其是丹红，从毛孔至五脏六腑，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像裹上一层霜一样，这地方真不像人待的！ 两人摸索着走到枫林的尽头，一面大石壁赫然耸立在此处。 石壁上刻着奇怪的红色符文，似是人在跳舞，姿势却很扭七歪八，有些人形将双手交叉置于头顶，有些人形弯腰将头置于裆下，好不怪异。石壁中央，一条龙正盘旋而卧，它瞪着细长的眼睛，眼神贪婪而愤怒，似乎对观者极其不满，恨不得把来人吃掉。 不对，不是龙，应当是蛇，是一条似龙粗壮、无龙翼，却有鳞片的蛇。 而且是条恶蛇。 元曦眯了眯眼，这像是刻画了某种图腾和某个祭祀仪式，但是谁会供奉恶蛇。 元曦心下疑惑，掏出一张符纸，将其变成黑鸟，不一会儿黑鸟飞远，又消失在夜空中。 黑鸟飞走后，她手中的罗盘指针就开始疯狂转动，元曦几乎拿不住，险些掉落在地。 两人跟着罗盘指引绕过石壁，不知不觉进入到一个石洞中。 石洞中伸手不见五指，“嘀嗒嘀嗒”的流水声躁动着两人的耳膜。 元曦细细一听，声音断断续续，像在洞穴深处，但不像流水潺潺，心下便起了不好的预感，赶忙点起火折子。 火折子光亮微弱，只看得见石洞的一角，然而洞壁上挂满的密密麻麻的蝙蝠却清晰可见。它们似瞪着黑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她们。 “啊！”丹红哪见过这种场景，忍不住惊呼出声。 来不及捂住丹红的嘴，元曦就听见石洞深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谁？！” 低沉中带些妖娆的语调。 元曦听这声音陌生又熟悉，却不知是谁，还未探出对方的虚实，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下还不知顾薇在哪里，她只能逼迫自己冷静，深呼一口气，盖上火折子，打开五感，带着丹红轻声轻脚地在黑暗中摸索。 越往里走，洞内寒气愈盛。 两人放轻了呼吸，踮着脚继续在黑暗中摸索。 流水声似近在耳边，认真听，又像离得很远，声源必不在此处。 “嗖——” 此时，一阵风穿过，元曦感觉身后多了个黑影。 黑影身量与元曦差不多高，满身香气，闻得元曦有些想作呕，却不知身后是男是女。 她下意识地挥出手中的折扇。 黑影躲过了她的袭击，但元曦的剑气削断了黑影的发丝，黑影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从身后伸出手扼住她的脖子。 脖颈上的冰冷触感让她汗毛竖起，黑影的手愈发用力，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就要被掐断。 “真没想到你们能追到这儿来，臭道士，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啊。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一起陪葬吧。”黑影夹着嗓子，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