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九虎团灭(1/1)

郭奉义的心中有些画弧,心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刚鉴定完等级的君子兰,你半道儿给截回来就直接过来重新鉴定,这不是纯心砸我招牌嘛,跟你这样的人合作,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然而当郭奉义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打开带来的木箱子,从里面包着的海绵里拿出来的君子兰的时候,眼睛直接就直了,因为这不是刚才的那盆大胜利了,而是跟自己培育的凤冠一样珍惜的品种,油匠君子兰,看这花的成色,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还没等一众评委开口,旁边的玩儿花的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常年摆弄花,好坏他们还是能看出来的,之所以过来凑这个热闹,无非是为了给自家的花贴个标签,卖个好价而已。他们一眼就看出来叶晨拿出的这花伺候的有多像样,看着都稀罕人。 这次没用别人开口,郭奉义在仔细查看了君子兰后,开口说道: “兄弟,你这盆油匠真的很不错,叶片光亮,润泽如凝脂,细腻度亮度非常高,厚度很好,花大色艳,犹如金星闪耀。叶色不都是墨绿色,看得出来你伺候的很用心,色差明显,你这盆花养了多久了?” 叶晨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郭奉义,然后开口说道: “养了有些年头了,具体多久我也记不清了!” 郭奉义点了点头,也没在意,对着身边的员工说道: “小李,帮他给叶片丈量好尺寸,贴上红标,甲等,四天后可以继续过来参加决赛。兄弟,恭喜你,你入围了!” 此时郭奉义才算是松了口气,还算这两个人有点脑子,没第一时间就把刚才那盆大胜利又给搬回来找他鉴定分类,要不然可就热闹了,到时候他的这次活动失去了公信力,一切的付出就得不偿失了。 “呼啦”,身边的人全都沸腾了,看着叶晨的那盆花被贴上了写着尺寸,名称的代表甲等的红标,无数的玩儿花的眼睛都红了。叶晨抱着花朝外走去的时候,还没等出大厅,就一直有人在跟他搭讪: “哥们儿,你这花评上甲等了?卖给我吧,我出八千!” “别特么闹了,当人是农村老汉湖弄呢?哥们儿,别听他的,我出一万三!” “我出一万八!” 叫价声此起彼伏,刚开始叶晨根本没多做理会,直到出了大厅,叶晨正要给花打包的时候,价格已经飙升到了六万五了,叶晨看了眼身边的人,没有人再往上加价了,感觉这个价已经差不多到了自己的心理价位了,这才开口说道: “六万五是吧,把钱拍这儿,花你抱走吧,我就不在这儿接着候四天了,忒麻烦!” 最后叫价的那个男人也没啰嗦,直接从自己怀里抱着的皮兜子里掏出一捆大团结,从里面拆开了五摞,揣进了自己的腰间,用裤腰带扎好,然后把皮兜子扔给了叶晨,开口说道: “皮兜子直接送你了,你好好数数,正好六捆半大团结。” 叶晨伸手在皮兜子里划拉了一下,一捆十摞,一摞一百张十块的一千,六捆半正好是六万五,叶晨大略的把这些钱过了一遍。这时候的大团结还罕有假钞,即便是有,画风也有些蠢萌,一眼就能认出来。叶晨在清点完毕,直接把花递给了买主,二人银货两讫。 叶晨围上了围脖,拎着装着现金的皮兜子直接就离开了百货商店,看着叶晨拎着巨款离开,许多人的眼珠子都红了,在这个年月,万元户绝对是个吸睛的存在,更何况是这种因为一盆花直接一夜暴富的万元户。 叶晨从商场出来没多久,老侦察兵的直觉让他感受到了身后有人尾随,叶晨的嘴角微微挑起了一个弧度,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能帮骆士宾拉仇恨是他的根本目的。 像骆士宾和水自流这类的大混子,在吉春市的仇家也还是很不少的,现在全民都在炒君子兰,想在其中得利的大混子自然是也不例外,所以叶晨才会跟骆士宾和水自流打时间差,故意的给二人拉仇恨。 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你和我一样没钱,我懒得搭理你,你突然一夜暴富,那我就要踩你,更何况是这种底子本身不干净的人,他们做起事来是完全没有底线的,这也是原世界里水自流和骆士宾出狱后,会第一时间离开吉春的根本原因,当年他们在吉春市早已树敌太多了,没准儿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在背后捅上一刀子。 这次骆士宾和水自流二人之所以会留下,也是因为这次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此时整个吉春的炒君子兰热情高涨,他们作为刚从牢里放出来的犯人,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这也是叶晨处心积虑给他们算刑期的根本原因。 而且叶晨知道这群把君子兰炒到天价的投机分子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借用骆士宾的身份给他背锅,即便是没能让骆士宾惨遭横祸,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而自己则趁着这个机会,把手里的几盆君子兰卖出个好价来。 水自流和骆士宾这边,一顿威胁利诱,终于从赵四儿手里以极低的价格把花收到了手里,二人也不敢做的太过分,这个极低价格只是相对而言,而且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裹挟着花的主人从商场里出来,根本不给任何人出价的机会,为了办这件事情,他们把曾经的兄弟都给叫了出来帮忙。 第二天,水自流和骆士宾才回到了鉴花现场,让郭奉义给那盆大胜利评上了甲等,然后抱着花就往外走,也经历了和叶晨一样的场景,还没等出商场,花的价格就已经翻到了以前难以想象的地步,最后以五万的价格出了手,二人看着成捆的钞票,简直是热血沸腾,直接就离开了现场。 离开的二人却没有注意到,此时他们已经被人在后面远远的坠上了。同时商场里还有人在议论着: “这俩货是打哪儿搞来这么多的甲等君子兰的?昨天就在这儿卖了一盆了,今儿个又卖了一盆,两天时间赚了十多万了,这也太牛b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就是二道贩子,以前干的就是这个营生,我前些年在黑市儿换工业券的时候就见过他们俩,要是换了别人我兴许还没印象,关键他俩太有辨识度了,一个长得跟大姑娘一样俊的瘸子,外加一个长了张马脸的小弟,想认不出来都难,我记着前两年好像是因为投机倒把被游街来着,估摸着这是放出来了!” 孙时贤,江湖人称小贤,打小在南关区长大,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吉春也是个风云人物,但是要论入行时间,他应该算是九虎十三鹰的晚辈,吉春这些年炒君子兰盛行,他自然也不能免俗,没事儿就带着手下的一票兄弟在花市转悠,这天突然有个小弟跑来找他,开口说道: “哥,我在赏花大会鉴定君子兰的时候,鉴定完是甲等,正当我满心欢喜的朝外走的时候,被一伙人给截走了,他们用刀逼着我把花卖给他们,不卖就直接让我交代在那儿!本来我的花能卖好几万的,结果他们几千块就把我给打发了!” 孙世贤一听就怒了,自己平时不欺负别人也就罢了,这还让别人把自己给欺负了,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的名声也别要了,他直接开口问道: “二狗子,搞清楚是那片儿的了吗?” “我找人打听好了,据说这伙人是吉春的老炮儿,叫什么九虎十三鹰,以前挺有名的,后来因为投机倒把被送进去蹲了几年苦窑,应该是刚放出来!”二狗子回道。 孙世贤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寒意,直接开口说道: “我特么管他什么老炮儿,敢动我小贤的兄弟,我看他是活拧了,九虎十三鹰我也听说过,都是四十左右的老帮菜了,还以为现在的吉春是他们说了算的年月呢?想的有点多了,你给我指指人,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顺道帮他开开荤!” ………………………………… 叶晨最近有些苦恼,他手里的君子兰已经出干净了,获利五六十万,本来他应该抽身回家了,虽说现在是寒假期间,但是他也有一堆事儿要忙,但是没看到骆士宾和水自流倒霉,他又实在是心有不甘。 这些日子他一直跟在水自流和骆士宾的身边看热闹,这两人通过跟郭奉义相互勾结,倒买倒卖,在君子兰市场颇有斩获,很是发了一笔。这自然引来对他们不怀好意的人关注,无奈他们每天出入君子兰市场都是拉帮结伙一大票人,这也导致宵小之辈无法得手。 作为在号子里镀过金的社会人,水自流和骆士宾忧患意识还是很强的,知道落单很可能被人在背后捅刀子,所以宁可让出一部分利益,也要保证自身的安全,这让叶晨感到颇为头疼。 叶晨不是不能杀伐果断的出手出手解决这群渣滓,毕竟这群人没什么好人,而且这也不是在现实世界,只是段诸天之旅而已,但是长久以来的性格,还是让他习惯了在背后靠脑力阴这群家伙,而不是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所以他一直耐着性子等着水自流和骆士宾倒霉。 今天水自流和骆士宾在商场里出手了君子兰之后,一群人呼呼啦啦的离开了商场,朝着天圣元火锅赶去,他们今天打算去那里涮锅子去。然而此时的他们却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给盯梢儿了。 叶晨此时也发现了异常,他发现有两三个小年轻的,远远坠在了水自流和骆士宾一伙人的身后,看到他们进了天圣元,其中一个小伙子被打发走了,还剩下两个在天圣元对面的马路牙子旁站下,从兜里掏出烟卷儿,边抽烟边盯着火锅店里水自流一伙人的动静。 叶晨绕了个远,朝着那两个年轻人的方向走去,靠到了近前,就听其中一个年轻人对他的同伴问道: “二狗子,你认准了吗?是刚才进火锅店的那伙人吗?” 只见另一名年轻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我指定是没认错,那天就是那个瘸子和他旁边的马脸把我给叫走的,我好容易弄了盆不错的君子兰,本打算卖了好去补耍钱输的窟窿的,结果被他们给半买半抢的掳走了,瞎强子说了,月底我要是再不把钱凑够了还他,就要卸我条胳膊!” “你可出息点儿吧,贤哥都给你平了多少回事儿了?光是给你凑钱还赌债都多少次了?那就不是个正事儿。等贤哥把这事儿给你摆平了,你可得戒赌,要不然可别怪兄弟从今往后不认你!”说着那个年轻人把烟头捻灭。 二狗子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叶晨此时也听出了个大概,澹澹笑了笑,找了个隐蔽背风的角落,看着他们在那儿交流。 没过多大一会儿,就见十来个年轻人呼啦啦的来到了天圣元,二狗子赶忙上前指认,一伙人随着二狗子就进了天圣元火锅店,叶晨也跟着人群凑了进去,进了屋之后,叶晨找了个角落看戏。 只见那伙人来到了骆士宾和水自流的近前,直接掏出了家伙事儿,架在了水自流的一众小弟身上,然后就看到一名桀骜不驯的年轻人站了出来,开口说道: “都特么给我老实点儿,要不然别怪我给你们见红!谁是骆士宾,水自流,给我站出来!” 此时的骆士宾有些傻眼,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多人居然还有人敢惦记,而且直接被堵在了屋里,水自流倒是还勉强镇定,开口问道: “兄弟,我是水自流,我能问问我们兄弟怎么得罪了诸位吗?” 小贤一听水自流站了出来,直接操起了桌上的酒瓶子照着水自流的脑袋上砸去,然后说道: “少特么跟我套近乎,谁跟你是兄弟?二狗子,哪个是骆士宾,你给我指出来!” 水自流瞬间被开了瓢,鲜血顺着额头流淌了下来,这时就见二狗子从人群后头走进来,指着骆士宾说道: “就这个马脸儿,他跟刚才那个瘸子给我的君子兰掳走了,转手就卖了四五万,我看的真真的!” 小贤笑了笑,然后对着吧台方向招呼道: “服务员,过来把饭钱结了。” 然后就见小贤对着水自流和骆士宾说道: “痛快麻利的跟我走吧,别逼我在饭馆儿动手,我不想耽误人家做生意!” 水自流一众人被小贤一伙儿薅头发扭胳膊押着走出了火锅店,找了个偏僻的胡同,小贤开口问道: “说吧,这件事情打算怎么解决?” 水自流到底是在社会上厮混多年的老人了,客气的说道: “兄弟,大家出来都是为了求财,这次我们兄弟理亏在先,踢到了铁板上了,我们认栽,昨个卖这位兄弟的花钱,我们双倍赔偿,多出来的算是咱们交个朋友,你看成吗?” 小贤听了水自流的话,感觉他还算是有诚意,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到底是吉春的老混子,说话办事儿还算是有里有面儿,成吧,那我也……” “嗷!”小贤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嚎,只听一个人说道: “贤哥,艹,他们下黑手,我被捅了!” 小贤急忙回头看去,只见身后顿时乱哄哄的,小贤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一个兄弟腹部往外渗血,气的他直接怒斥道: “给我弄死他们,一个都别放过!”说完小贤回身直接从腰间拔出了三角刮刀朝着水自流身上扎去…… 此时胡同里乱哄哄的一片,谁都没注意到小贤的队伍里少了个身影。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浑水摸鱼的叶晨叶晨。叶晨眼瞅着两伙人谈判之下,一场大战要消饵于无形,于是顺势从水自流同伙的身边蹭了一下,顺走了一把刮刀,朝着小贤的同伙扎了一刀,接着不着痕迹的闪到了一旁,挑起了这场乱斗。 以水自流和骆士宾为首的九虎十三鹰里的九虎,平均年龄都是三四十岁了,哪是这群小年轻的对手,此时早就被小贤一伙人治服,成了刀俎上的鱼肉,很快就交代在了这里,等到公安接到围观群众的报桉,赶到的时候,这伙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至于小贤一伙人,此时已经逃之夭夭了。 此时还没有一一零和一二零这种急救电话,这也导致了不管是出警还是救护车急救都没那么及时,等到警车跟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水自流一伙人已经被销户了好几个了,剩下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个桉子很快轰动了整个吉春,虽然在当时,有很多因为君子兰引发的刑事犯罪,但是像这么严重的还很少见,造成了六死三重伤,死的人里,就包括了水自流和骆士宾,因为她们本身就是小贤这伙人重点关注的目标。 因为是大桉要桉,所以吉春市投入了很大的警力,以最快的速度侦破了此桉,小贤一伙人全部落网。因为从八三年开始,全国都在严厉打击刑事犯罪,历时三年,小贤这伙人,一个都没跑了,全都领了花生米了,这比原历史要早了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