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定土（1/1）

克莱门汀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只好当个旁观者等雷鸟自己平复情绪。 见雷鸟忙着在那边和那孩子交流感情，克莱门汀干脆把视线转向刚刚还满怀期待的人们。 果然，这边的人现在都是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任谁知道到他们供奉的神明不光不庇佑他们还差点被他们惹怒，也不会很平静的接受的。 克莱门汀心里补充了一句：他们都应该感谢我，要是没我在他们现在已经被发疯的雷鸟送去跟他们的祭品作伴了。 之后，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你们都没搞清楚人家雷鸟到底想要什么就在这里瞎搞，对方不回应你们的供奉，你们就没想到找找自己的问题吗？” 这次没有人回答她的提问。刚刚站出来质问她的中年男人已经瘫倒在地，喃喃自语着什么大义牺牲无用，差点酿成大祸的话。 “既然知道自己差点酿成大祸，那你更该站起来弥补你的族人。”克莱门汀本来想用爪子戳戳对方，想到此刻巨大的体型差才做罢，顺带变回了人身。 “你确实已经老了，蹉跎了太多的时光，以至于你的心也一并被雾气蒙蔽，看不到这种仪式的残忍和无用。” “长久的封闭催生了固执和绝望，让你们看轻了生命能创造的价值。你自以为这是为了大义，为了部落做出的必要的牺牲，其实到头不过是无用功，是灾祸之源。” “你已经快走到生命的终点，但你的部族中还有更多人不是。他们不必面对困守雾中的绝望，他们还有机会走出去亲眼看看歌谣里唱的阳光和雨露，山花和原野。” “你仍应振作起来，为这些未来的希望选择一条道路。你的生命，他们的生命都还有更多价值，你还不能沉寂在这片雾中。” 难得带有目的性地说了很长的话，克莱门汀满意地看到中年人从颓废的喃喃自语变成了充满思考的喃喃自语。 希望他能思考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结果，这样能省很多事。 克莱门汀在心里点头。 年长者因为充斥着震撼疑惑等复杂情绪而迟疑，孩子们反而更能直率的提问。他们好奇地询问克莱门汀的来处。 克莱门汀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我是神明的使者，从雾海之外来。” 在场众人都显得有些震惊。在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补充中，克莱门汀明白过来，这里的人们长久以来都认为迷雾之外的世界已经被黑暗吞噬，消弭不散的大雾是雷鸟招来庇护他们的最后屏障。 这个传说怎么来的她并不清楚，但她很能确定，这片能阻挡她视线的大雾并非雷鸟这样的元素生物能创造出来的。如此神秘的雾气，应该跟这里混乱的地脉脱不了关系。 提到雷鸟，克莱门汀才想起来关照一下这位元素生物。 或许是出于对克莱门汀打断了祭祀，间接救下了她看重的孩子的原因，雷鸟对克莱门汀的态度好的出奇，二人很快交换了姓名。 卡帕奇莉，也就是雷鸟，实在算是个热爱摸鱼的异兽。在周围几座岛各路大小妖魔激战的昏天暗地的时候，她只管四处游荡，毫不参与纷争，还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落脚点，提前过上幸福生活。 没什么争夺地盘的野心，也不怎么对人类操心啊。克莱门汀这样想着，试探着提出了一个建议。 “既然如此，我们合作一番如何？反正你不在意这座岛上的人，不如让我把他们带走，你照旧在这个岛上过日子，和你之前的生活没什么不同。” “不过，你身边这孩子也许会希望能看到更多的风景？我不懂艺术，但也知道见识广阔才能有更多灵感的道理，这样才能唱出更好听的歌吧。要是你有兴趣，不如和这孩子一起到我说的地方去？” 卡帕奇莉犹豫了一下。一是担心自己贸然前往别处会被卷入纷争，二是觉得这片岛虽然雾气弥漫不太看得清，但毕竟是久居之地，不太想离开。 克莱门汀很轻松地就回答了对方的疑虑。 “不用担心。列岛已有强大的魔神定全土为一元，就算你离开这里，也没有什么会与你争斗的对象了。我邀请你到稻妻领内一观，我的神明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放心与这孩子同去就是。” 克莱门汀话音微顿，语气稍微不那么正经了一些。 “或者，你干脆来跟我混，加入稻妻吧。你还是能住在这里，却多了能自由出入方便你找想找的人的便利。也不用你做什么，看着这片岛屿不受外敌侵扰就行，这也本来就是你要做的事情吧。至多再加一条，如果我们这边派人到这座岛上探索什么的，你当没看见就可以了，也不是很困难的事。” 单纯的雷鸟久未和外界打过交道，觉得此事自己完全没损失，很快就应了下来。顺利到让克莱门汀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拐骗无知少女。 和雷鸟定下约定，克莱门汀顺带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地方的后续发展。 雾气有点古怪，回去之后叫斋宫过来看看好了，术业有专攻，还是她比我擅长这种事。人可以带去别的岛，融入稻妻再说。找个最近比较闲的家伙来办这事吧，找谁比较好呢？ 克莱门汀正在脑海里检索背上这口沉重的锅的合适对象，那位在当地颇有威望的祭司缓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看向中年人，示意对方有话就说。 祭司似乎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而后有些艰难地开口。 “……神龙大人，如您方才所言，既然迷雾之外并非虚无，那我们部落的孩子，真有走入新世界的机会吗？” 思考的很上道嘛，克莱门汀愉悦地想着，语气也带了点愉快。 “那是自然，如我方才所言，我的神明不会介意领内多一个雷鸟，自然也能接受治下再多一群百姓。只要心怀诚意，自能蒙受神恩。” 见对方有点无措，克莱门汀干脆给他派了点任务。 “不如这样，你听我的。你去问问你部落里人的意愿，愿意离开雾海，成为鸣神治下信众的，我会帮忙把他们带出去。如果有人觉得故土难离，我也尊重所有选择，不会让他们为难。” “你只需要给我一个户籍名单，让我知道我能带走多少人，其他的事我都不主动过问，你们自己商议就是。到日落之前我都会在这里，如何行动，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