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轻拿轻放聘礼是要还的(1/1)
杜氏闻言,脸色一时青一时白,却又发作不得。 府里的众人听说大将军王给四姑娘送聘礼来了,皆跑来看瞧瞧。王宛清自然也急急地过来了。她倒要看看,这个身体残缺的王爷娶一个侯府小庶女,能有多大阵仗。 外面也取聚了好多的百姓,他们看着大街上绵绵不绝的箱笼,也是稀奇得紧:这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有残缺,但配一个庶女,还真是屈尊了。没想到竟给如此厚重的聘礼,未必这庶女真有过人之处? 王喜的话音刚落,自有声音宏亮的小太监站立于前院,大声唱道:“白玉镯十对,翡翠镯十对,龙凤呈祥镯十对!” “珍珠耳环十对,白玉耳环十对,绿宝石耳环十对!” “珍珠耳坠十对,珊瑚耳坠十对,红宝石耳坠十对!” “珊瑚坠角六对,青金石坠角六对,翡翠南珠坠角六对,祖母绿宝石坠角六对!” “珊瑚朝珠一盘,金泊朝珠一盘,蜜蜡朝珠一盘,沉香朝珠一盘!” “白玉各式佩八件,青玉各式佩八件,水晶各式佩八件,金泊各式佩八件!” “白玉嵌珠翠玉簪,镶宝金龙金簪,累丝双鸾衔果步摇金簪,赤金盘珞簪,珍珠玲珑八宝簪,吉祥如意玉簪,镶宝石蝶戏双花擦金银簪,玲珑点翠红宝石簪,灵芝竹节纹玉簪,各四支!” “…… ……” “嘶!”王宛清听得五内皆是火,她两手疯狂地绞着帕子,竟生生把帕子给撕破了。 杜氏听着唱单声,银牙都咬碎了,气得身子颤抖,脚下发软,幸好一旁的莫嬷嬷离得近,伸手扶住了她,才没瘫倒在地。 老夫人与侯爷则先是惊讶,后来母子对视一下,眼神里竟都是惶恐。到底母子连心,想到了一块去了。 “…… ……” “古香缎五十匹,花软缎五十匹,云绫锦五十匹,浣花锦五十匹,重莲绫三十匹,织金锦三十匹,浮光锦三十匹,孔雀绸三十匹,轻烟罗三十匹!” “天啊,这些个布料,就算勋贵人家一年也难得一匹,这大将军王竟是几十匹几十匹的送!” 王宛清的嘴唇颤抖,脸开始扭曲,看起来狰狞可怕,哪里还是从前那个温婉可人的世家贵女?她身边的妙儿手虚扶着她,脸上已是痛苦得牙关紧咬,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会痛呼出声,手臂怕是已被掐得青紫一大片了。 “月麟香,甘松,苏合,和罗,丁香,沉香,伽南香……” 王宛汐站在一旁,心里很是无奈,说好的是一场合作交易,王爷这是何苦呢?得多麻烦啊。 “你去盯着点,告诉他们,千万得轻拿轻放,这些个东西都是要还的!”她侧头低声对斯清叮嘱道。 足足一百二十抬的聘礼,两个时辰后才唱完。 最后,王喜手托一个鸟笼,亲手交给王宛汐。 “四姑娘,这是我们王爷养了五年的隼,以它抵大雁,送给四姑娘了。” 王宛汐接过鸟笼,这是一只上身红褐色,下身白色的鸟儿,头顶上的毛倒是呈灰色。这只鸟儿比一般鸟儿要大一些,只见它两翼狭长,尾长且窄,上嘴先端钩曲,边缘有锐利的齿突,那双脚强健异常,爪弯曲而尖锐。 它正隔着笼子警惕地看着王宛汐,小睛珠子上下打量着她,似是很不情愿来她这儿。 “呵,你这鸟儿,人模人样的。你是一只隼,那我就叫你阿隼,如何?” 那隼似乎是听懂王宛汐的话,竟傲慢地昂起脖子抖了几下,好像是在点头。 “四姑娘,这隼原本就叫阿隼。”王喜有几分奇怪,怎么这四姑娘给阿隼取的名字,竟跟王爷五年前取的一样。 “哦,原本你就叫阿隼哦。那好吧,阿隼,你就委屈点,这段时间暂时跟着我。”王宛汐伸手进笼,想轻抚一下阿隼的头。 “四姑娘,别……” 王喜和众侍卫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谁不知道阿隼脾气爆得很,除了王爷,谁都不能摸它的头。有一次淳于不信邪,偏要试,结果手被啄掉一块肉。那还是阿隼嘴下留情了,它真啄起来,可以见骨。 四姑娘这细皮嫩肉的,被啄一下,那后果不堪想象。 可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阿隼竟把头伸过来,让王宛汐轻抚,它虽一脸傲娇,眼神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这出死样,众人只在王爷抚它时看到过。 “阿隼,你真乖!”王宛汐一边抚摸一边轻声说道。 它…乖…吗?王府众人齐齐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 …… 幸好王宛汐那个库房原先是个大杂屋房,够大。这一百二十抬的箱笼放进去,整齐码好,还有空余。 待把聘礼安置好以后,玉嬷嬷拿了个大大的红封给王喜。王喜自是不敢接,玉嬷嬷坚持,说是四姑娘交代下来的,这才接了。出府的时候,武安侯也拿了个红封,王喜倒是坦然的接了。 王宛汐回院后,便把阿隼的笼子挂在花厅的窗口,并把笼子打开。她告诉阿隼,它可以自由出入。阿隼倒也不客气,出了笼子便站在桌子上,吃了颗赤霞珠,竟还准确地吐了皮出来。 众人本来看它凶猛的样子,有些怕。一看到它人模人样的吃赤霞珠,皆笑起来。阿隼看傻瓜似的看了她们一眼,又傲娇地昂起头,飞到窗子上,扭头不理她们。 斯九玩心大起,跟在阿隼屁股后面,捧着赤霞珠,说要跟阿隼交个朋友。阿隼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理都不理她,竟展翅飞走了。 斯九吓跳起来:“阿隼,你回来,你不能走啊。我…你若不想跟我交朋友,便不交,你不能跑啊,你跑了,我怎么跟姑娘交代……” 王宛汐倒是沉得住气:“斯九,别急。我想阿隼只是出去玩去了,玩累了,它自会回来的。” “真的吗?它一只鸟儿,懂这些?”斯九半信半疑。 “真的。因为阿隼可不是一般的鸟儿!”王宛汐浅笑着。 这边寿安堂可没那么轻松。 大将军王这一百二十抬的聘礼彻底乱了他们的阵脚。 “母亲,您说这大将军王这么大手笔,是不是也知道那事了?”武安侯问出了憋了一下午的问题。 “按道理,不应该啊。这事我们也是才知道,他一个才回上京不到两年的王爷,怎会知道?”老夫人细细一想,觉着不太可能。 “那他为什么这么大阵仗送聘礼?而且炎大人才宣完吉日,他便送了聘礼来。难道他真是对四丫头情根深种?那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与四丫头见面相识的?我记得四丫头一直待在侯府,连张家都只去过一次。这事蹊跷!” 杜氏脸色灰败,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控制,她总觉得头顶一柄利剑,时刻都有掉下来,把她劈成两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