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凿井(1/1)

是夜,朱厚熜回忆起今日的见闻。 又看了一眼桌上青花盏中的桃花瓣,只觉得逐渐清晰的认知,又蒙上了一层迷雾。 起初他只认为这是一个有着武功的大明,但随着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他敏锐地发现这个世界有着不一般的过往。 而现在的种种神异,更让他觉得自己以前所见的那方天空,还是有些小了。 但很快他就轻笑了一声,脸上些许的困惑也消失殆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喵~”橘猫瘫卧在紫檀木椅上,挺着胖胖的肚子一动也不想动。 朱厚熜见状轻念了几句,对面的橘猫满脸惊恐以一种极不符合他体型的姿态,四肢快速地滑动。 “喵!” 只见胖橘猫悬浮于半空中,小嘴一张一张。 一脸的生无可恋,他的大圆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 朱厚熜摇了摇头,笑着将猫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了几下之后,就放回了地上。 橘猫两爪一挥,穿到了左侧窗台处特制的高架上,尾巴一甩一甩。 他傲娇的别过脑袋,窗沿处黑白色的团子艰难的爬了上,刚想凑过去和猫亲热。 团子被尾巴呼在脸上,但他非但不躲反而牢牢将尾巴抓住。 像抱着竹竿一样不撒手,将猫尾当成了暖手棒。 橘猫彻底佛了,蹲坐在架子上不动,任凭熊猫摆动。 “哈哈哈”朱厚熜看了几眼,就继续提笔批阅奏书。 他的神情很是专注,请安的奏书很随性地打了一个红勾,具体的军政要务才会停顿片刻。 过了良久,一熊一猫已经不知去了哪。 黄花梨猫爬架,被月光拖长了影子 。 朱厚熜来到乾清宫的右边,这里摆放着四川匠人上供的一件井车样品。 今岁四川嘉州,凿成了数百米的石油坚井。 中国古人的智慧令人惊叹,他们很早就发现了这种带有刺鼻气味的油状液体,并且开发出了种种用途。 照明、润滑、制墨、煎盐等等。 朱厚熜从不以自己为穿越者而自傲,相反他一直很认同,有局限的是时代而非人。 所以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做一个引导者,只要具备适宜的环境,很多不期而遇的东西都会如雨后春笋一般萌芽。 他仔细地观看着桌上的木制模型,心中却在思索,该怎么用好这个东西。 仅仅是用来凿井取石油,依旧有些可惜。 他的目光从顶端一寸一寸往下移动,忽然就停在了某个精巧的装置上。 “滑轮组?”朱厚熜自语道。 许多个木质的轮盘被绳索连接,朱厚熜轻轻用手拽了一下。 在吱呀声中,木轮缓缓转动,提取着下方的长木棍。 他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目光望向墙上的舆图。 “川蜀之地凿井之术发达,但陕甘地区却显薄弱,若是能在那些地方,也打上几口百米的深井,就可以用来充当水源灌溉田亩。” 中国一直被人称颂为地大物博,但换一种角度看,这其实也是一种“劣势”。 由于地大,信息交流不便,不能很好地进行交换,由于物博可供选择的东西很多,很难在一个东西上钻研出花来。 朱厚熜想了想,这通讯交流的问题还是需要尽早解决。 准确地来说,目前的大明并不“缺”粮食,但缺调配的手段,缺系统的贮藏设备方法。 大运河是沟通南北的大动脉,也是京城粮食的主要来源,江南鱼米之乡的粮食就是通过一艘又一艘的大船运往京师。 朱厚熜想过这个问题,京师不需要大量种植粮食,但一定要具备粮食的生产地。 当然,相较于现代在缺乏优良的种子和化肥的前提下,农田粮食的产量并不高。 他想了想,确实有必要开展良种的培育工作。 但目光不经意的看向舆图的外侧,他很快就笑出了声。 真正活人无数的种子,还需要友人送来。 他手中掐算了一下,随即自语道:“算算时间,葡萄牙人的舰队也该到广东了。” …… 同样在掐算的还有钦天监的副监正,他穿了一件葱白色的道服,神情严肃地望着眼前的浑天仪。 盏茶的功夫,他缓缓将手上的黄道图放下,最后似乎还不放心,又提起笔在桌上画了一会。 最终,他在纸笺上写下如下字。 “今年十二月初六,将有天雷轰击清宁宫!” 就在他落笔的瞬间,笔杆陡然断裂。 高盛言心里一惊,但也没有多在意,直以为这是个意外。 但若有望气之人从远处观之,就可发现他头顶青红色的气运,已经逐渐染黑。 “刘福,明日找个机会,将此物送到右佥都御史的府上。” 他将一幅画郑重地交给了一旁的仆人,仆人赶紧点头,言说道。 “请大老爷放心!”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时刘福就将画送到了张丰山府上。 而张丰山下了早朝,闻听有人送画,当即命人将画在院中展开。 这是一幅罕见的宋朝雪景图,但也并非什么大家之作,作者是一个不甚知名的文人。 张丰山在院中欣赏画作,不时长吁短叹,品鉴一番之后,他命仆人将画收好,放到到他的书房。 中午时分,神情严肃的他来到书房,撬开画轴倒出了里面的纸笺。 当看到纸笺上的字样时,他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昨夜的超度法会,他也被朱厚熜给震惊到了,真的就以为天子威严不可侵犯。 甚至怀疑,朱厚熜是真的修仙有成了。 他将此事激动地讲给了妻子,但谁料后者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对他言说烛影成像,道家戏法。 张丰山才回过神来,但也不由为皇帝的手段感到佩服。 由此萌生了灵感,借天相而言人事。 他敢肯定天空中的彩云异相,只是凑巧罢了,但有些东西却是可以算到的。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纸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陛下啊,我也请你看一场秀!” 他将纸片向上一扬,哈哈大笑道:“就这么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