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赋诗一首?(1/1)

苏平沉吟,对方这十分孩子气的言语,倒让他放松了一点警惕,只不过一闪而逝后,更加怀疑了起来。 因为小说一类的,全是字的读物,一般来说五六岁甚至到十二三的孩童,都是不感兴趣的。 而这南掌生却是看起来饱读不少,十分具有嫌疑。 南掌生望着不说话的苏平,还以为是不肯教自己,一挑眉头,问道:“不行吗?” 苏平微笑道:“不是不行,是……在下不知道你擅长的笔锋与文采,这要是突然授予我自己的见解,未免显得突兀,还可能让诗写出来了,青黄不接。” “这样啊。”南掌生微微点头,忽地双眸一闪,突发奇想,笑道:“那你写出来,我买来不就行了。” “反正不少富家公子哥也这么干过,我就当是行使一下,多年封存的权利好了!苏大家觉得怎么样?” “我可当不起大家之称。”苏平摇头,薄唇轻启:“至于买诗一事,我恐怕自己是做不得主的……” 南掌生摸了摸下巴,接着笑道:“那好办啊,我改天提点礼物去拜访一下孔圣人,这事应该能成,只要苏文士不嫌弃铜臭味太重就行。” 苏平听着这又换了一个称呼,原本出于下意识的,是想要拒绝的,可是回想起来,自己写诗不就是为了赚钱的么。 既然如此,投去出版与卖给别人区别又在哪里,并且卖给别人甚至不用等待那三个月的时间,好像更加划算些。 反正他又不做那高风亮节的迂腐文人,只要能够有收入来源,且不太辱没孔夫子的名声,苏平都觉得没什么。 南掌生看苏平沉吟之中,也就笑笑望向其旁边的男子,问道:“这位大哥,您许久没有开口,是无话可说吗?” “不,不是……”冉子有一愣,连忙回答。 “既然不是,那为何不说呢,不会是……”南掌生一手掩嘴,双目微阖,坏笑道:“你紧张吧!” “我,我咳咳,在下只是一时有些无措,并不是因为其他。”冉子有面色不改地扯谎,他也不知为何,总是有突如其来的心慌,难以言明。 苏平看了眼险些有口难言的学兄,心中微微一叹,腹诽道:“这南掌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极有可能,也是重活之人。” “但究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还是来自本土提瓦特的人,还需要再试探一下!” 念及此处,苏平说道:“南小公子,卖诗我已考虑清楚,在下现有的诗不卖,但是有新写的,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新写的?”南掌生点头,微笑道:“当然也可以,想来苏小学士写得出《千岩赋》与《吟枫》,第三首的文采必然也是不差的!” “过誉了,南小公子可有笔墨?如今回去拿来有些麻烦,在下想着抄录给你好了。”苏平双目一闪,缓缓说道。 “那行,你跟我回去,我家里有啊。”南掌生一手托腮,看向旁边的少女,问道:“可以吧?” 沉默许久的莺儿,红唇轻启:“小掌生想带人回家,当然是没问题的,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别一副哄孩子的说辞啊。”南掌生无奈咂了咂嘴,回头道:“走吧,我带你过去。” 苏平内心暗笑,表面不动声色道:“麻烦了。” 两个看着年纪相差不大的孩子,就这样悠悠上路,他们的背影有还坐着的两位两人注视着。 不久,少女开口,轻声笑道:“冉公子,话说你这忽然而来,不只是为了给孩子找个座位吧?” “姑娘,姑娘说笑了,在下的的确确只是给幼弟找个座,除此之外,别无他想。”冉子有说是这样说,可是都不敢抬头去看那女子,是个人都感觉有鬼。 “呵呵,冉公子莫不是觉得,小女子一个妇道人家,好糊弄?” “没有没有,在下熟读四书五经,有夫子教导,是万万没有看轻女子之意,万万没有!” “我就随口一说,公子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 茶桌上的一男一女,一人急得满头大汗,一人笑意连连,险些直不起腰,喘不过气来,面上微微嫣红,似出水芙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前出发的两个孩童,此刻终于到达目的地。 苏平略微抬头,只见那牌匾上,写着“春香窑”三字,听着就十分像寻花问柳的灯红之所。 但是既然能在璃月港中存在,必定是正规的产业,就算是背后有大人物支持,存在其他的服务,肯定也不会摆到明面上来。 至少苏平跟着进去之后,所见的都是货柜,上面摆着些瓶瓶罐罐,也隐隐有股香味弥漫在鼻尖,说不出的感觉。 南掌生解释道:“苏学士别听春香窑这名字不好,其实我们是正规场所,平日里除烧窑,偶尔帮人熬点香膏,可没有其他的服务。” 苏平咧嘴笑笑,没有说话。 南掌生接着说道:“要不苏学士买一盒香膏,送给心上人?我们现在全场纵享八折优惠的,很划算哦!” 苏平嘴角一抽,还是怡然不动道:“那就不必了,现在还为时尚早。” “这么说,苏学士有看上的姑娘?” “没有。” “那说什么为时尚早呀,应该说有力没处使嘛,不过你这长相不错,又有文采的,竟然没被拉去定娃娃亲?” 南掌生一手托着下巴,凑近些许,仔细打量着他,忽然双目一闪,拍手道:“该不会,你是女扮男装的吧?” 苏平目露错愕,饶是心思深沉的他,此刻也难免有点沉不住气了,毕竟被当面质疑性别,这是关乎尊严的问题。 南掌生却好似没有察觉,接着侃侃而谈,“千金大小姐为不受家族的压迫,因此女扮男装出走,加入孔圣人的私塾,以此证明自己,摆脱家族的束缚。” “最终,与她的白马王子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一起做大做强,在璃月港中只手遮天,这样的剧情,想想就……烦呐!” “啧啧,穷的想当大小姐当不上,货真价实的却想做个村姑喝白粥,也不知道是咋想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南掌生发出一声幽幽长叹,好像在批判世界的不公,也在明摆着说那些,拿着家里资源,然后还要想不开去受苦的傻子。 “哎,这世道啊……”他转头一瞥,望着苏平,却又是大笑,“所以苏学士,到底是男是女?” “男的,无需质疑。”苏平微微皱眉。 “哦,好好好。”南掌生摆了摆手,道:“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抱歉哈。” 苏平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诗写完,然后拿钱走人,因为眼前之人,绝不是可以深交之辈。 “走吧走吧,我房间里有笔墨,而且南北通风采光极好,面积够大,咱们,啊不是,你一定可以好好写诗!” 或许是口头习惯,也可能是一不小心暴露真实想法,总之苏平有些看不透了,这南掌生究竟是不是重活之人? 时而欢快,时而低迷,看得通透又心中不忿,这样大的情绪转变,确实不是精神分裂? 苏平倒没去管那听着不太对劲的话语,跟着他进了那房间,的确是布置不错,家具一应俱全,而且做工精细,也都是名家货。 “我记得,笔墨应该在这……”南掌生蹲在桌子旁边的小柜子,一手缓缓拉开,不知为何,他的手总是在抖。 这个问题,苏平一路上也有注意到,只是没有此刻那样强烈,抖得连一个小柜子都拉不开的地步。 南掌生一拍自己的手掌,抬头望向苏平,尴尬地笑道:“老毛病又犯了,手使不上劲,要不你自己拿吧?” 说着,南掌生让开身位,站到一旁。 苏平点头,而后自己拿出笔墨纸砚,不时用余光一瞥那孩童,以免自己被先发制人,处在下风。 当然这里是在对方的地盘,苏平这样做最多就是拖延一点时间,但是说不定这一小点时间,就是获得救命的机会。 所幸南掌生并没有显露出其他的想法,一直都站在那里,使劲搓着双手,脸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苏平在桌上将纸摊开,两端压上镇纸,随后自己磨着墨。 磨了有一会,砚中墨水足够,苏平拿起毛笔,没有犹豫,直接下笔。 这一次,没有提前编排,没有提前设想,这便需要考验他的应变与构词能力,因为若是差了一句,就要重新写。 蘸着墨水的笔锋,落在白纸上,轰然游动,势如破竹一般,毫无停顿的游走,若把书桌看做是战场,那么苏平便是持枪纵横的大将。 在这片沙场上驰骋,横刀立马,所向无敌,将原本只有纯白的纸,染上道道墨痕,笔走龙蛇间,韵味留存。 这浩然气生的一幕,让旁边观摩的南掌生,双目大亮,竟然直接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笔,那字。 不到一盏茶功夫,苏平放下了笔,第一次这样一气呵成的写诗,确实有点酣畅淋漓的感觉。 他也算是明白,那些真正的文坛大家,为何喜欢纵酒放歌,挥笔留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