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1/1)
就这样,十九和阿孟结伴在人间游历了一年,暗中帮助中州十二派拔除了很多来自魔族的钉子。 这事说出去估计都有点匪夷所思。不论是他们妖族的身份,还是按十九的性格来说,都不像是会做好事的。当然,过于热心的阿孟除外。 只是,倘若真的任由魔族发展壮大势力,不管是对人界还是妖界来说,都是不利的。 先前他们隐匿在人间,魔族难以找寻他们的踪迹。但这次连续的动静太大,他们很快被魔族盯上了。 这日他们经过南方的一片竹林,见有不少人在栽新竹,看起来分外热闹。 在阿孟的询问之下,才知道这天是民间的“竹醉日”。据说在五月十三日,竹子处于“喝醉”的状态,易于移栽,故而有了这个节日。 阿孟听着觉得有趣。他又想着,十九这个名字虽然亲切,但不够特别。于是他眼珠一转,笑眯眯地说道:“十九大哥,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什么名字?”十九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 “不如就叫竹醉怎么样?俞竹醉,俞是快乐的意思。”阿孟认真地说道。“感觉你好像不常笑,希望你能够快乐一些。” 十九一怔,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一直作为一把刀而存在。没有人会在意一把刀的感受,也没有人会在意一把刀有没有名字。“十九”这个称呼,更像是加诸于他身上的一道枷锁,将他禁锢在设定好的命运中。 沉默了半晌,他最终笑道:“好啊。” 他一笑,眉目舒展开来,面庞也变得柔和,好像霜雪融化一般。 阿孟没想到十九真正笑起来是这样的,一时愣住了,看上去有点呆。 十九,或者说刚获得新名字的俞醉竹,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有些无奈地笑道:“怎么还是这么傻。” “竹醉大哥,要不你也给我取一个名字吧。我爹娘犯懒,不想思考,所以当初就随口给了我一个名字。”阿孟眨巴着眼睛,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一般看向俞竹醉。 俞竹醉思索了片刻,柔声道:“那就叫孟槐序吧”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阿孟的那一次,墙头大片大片的槐花盛放。连记忆里都是那缕香气。 他以为那不过是寻常的一日,却没想到,那是一切因缘际会的开始。 阿孟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都亮了。“竹醉大哥,你比我爹娘靠谱。” 俞竹俞有些哭笑不得。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傻话张嘴就来。 他忽然想起当初调侃苍墨的话。现在只觉得,像苍墨这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妖,才生不出这么可爱的孩子呢。 全然忘了,他也一直觉得孟槐序头脑简单来着。 有道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他这才想起苍墨,没想到,很快他们就真的见面了。这真是,一点也不期待呢。 在将中州十二派转了个遍之后,他们决定找几个妖族观望一下。中州十二派是人界十二个修真门派,相较于常人来说,拥有更强的能力。所以也便成为魔族盯上的目标。 他们游历之后发现,魔族故意在各派安插棋子,引起各派之间的摩擦,以削弱各派的实力。 想必对付妖族也是同样的手段。不过即便没有魔族,妖界各族之间也不可能维持平和的状态。魔族的存在,不过是加剧了各族的矛盾罢了。 穿过这片竹林,便到了蛇族的领地。他们也不急着赶路,故而走得并不算快。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出竹林,就发现了异样。林中仿佛突然被一团鬼气所环绕,突然间便阴风阵阵,竹叶纷纷飘落了下来,好似蝗虫过境一般,密密匝匝的。 “就是你们两个臭小子坏了我族好事?”一道有些许阴森的女声回荡竹林中,就好像魔音绕耳一般,时重时缓,回荡不息。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来者不善。恐怕是魔族来寻仇了。倒是比他们预想得要晚了。 他们这一路,倒也不是那么平静无澜的。碰到过大大小小的麻烦,但都能顺利解决,孟槐序也早就习惯那种带点刺激感的生活了,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有盼头。 只是这次的,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俞竹醉猜测可能来的是魔族的上位者。 随着竹叶散开,一只灰鹤振翅飞来,掀起尘埃飞扬。 俞竹醉和孟槐序差点被这风沙迷了眼。俞竹醉挥袖相抵,将飞沙阻挡在几步开外。 却见那只巨大的灰鹤张着尖利的白色长嘴,直冲孟槐序的的眼睛飞来。孟槐序只觉得那白色的嘴成了一个不断旋转的白点,令他头晕目眩。 俞竹醉瞳孔微缩,几步上前,挡在孟槐序面前,双掌运气,以一团紫光击向这只灰鹤。 灰鹤挥动翅膀,轻而易举化解了这道灵力,而后摇身一变,化作一个长相冷艳的女子。她身着黑色纱衣,白色长发曳地,眼睛是猩红色,美则美矣,却无端散发着幽冷的鬼气。 “你也是魔族圣使?”俞竹醉目光锐利,冷声道。 “也?这么说,你们见过其他的?”黑衣白发的女子眉梢一挑,啧了一声道,“真是没用,居然没把你们杀了。” “姐姐,怎么称呼你呀?”孟槐序乖巧地一笑,企图“萌”混过关。 “你们可以叫我罗刹鸟。不过你们知道也没什么用。因为,很快你们就要成为亡魂了。”罗刹鸟鲜艳的红唇微弯,用最礼貌的语气说着最冰冷的话。 “话可别说得太早。”俞竹醉讥诮道,“毕竟,你的同伴也想过要杀我们。但我们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他们无能是他们的事,别把我跟他们混为一谈。”罗刹鸟冷哼一声道。 她打量了他们的片刻,又幽幽笑道:“不过看你们俩的脸,杀了怪可惜的。” 孟槐序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瞪大了眼睛诚恳道:“那不如看在我们脸的份上,我们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