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遗弃(1/1)
枷锁? 赵渊愣住了,他不明白许都在说什么。 或者说他明白但不敢去深思。 男人低下头沉默着,没有回应许都。 “当然决定权在你的手中,是去是留你自己做决定。” “别杀她……”男人声音干哑,像是哀求,也像是许诺。 这下子倒是许都愣了一下,随即又眨眨眼。 “我在你眼中原来是一个这么坏的人吗?” 许都自顾自的笑起来。 “别……”赵渊像是只会说这句话一样,他期期艾艾的呓语。 许都直接从兜里摸出了命运给他的钥匙。 黄铜色的钥匙被捏在许都的手中来回晃荡。 其实与其说这是一把钥匙,这其实更像是一把多棱锥。 钥匙的末端是一个扁平被镂空的八角星。 而前端则是有着八个刃的尖锥,看起来确实不像“钥匙”。 “这个是某位给我的,说可以打开你身上的基因枷锁。” “钥匙”被许都放在手心递了过去。 赵渊陷入纠结,他的思维告诉他拿走它,拿走它,这样他就不会再有束缚,他是自由的,而不是任人指挥的处刑机器。 可是他的肉体和潜意识却在低语,它们呢喃着劝解赵渊放弃如此想法,这或许是另一个枷锁和骗局。 苍白的重镰上的手松了又紧。 不过许都笑了笑,没有步步紧逼,只是将钥匙塞到了对方的手中。 任何决断都要自己去决定,只有这样才没有后悔的余地。 随后他从口袋中摸出了另一样东西——一个雕刻成头骨形状的酒杯。。 这同样是命运交予的物品。 其实许都也有些好奇为什么命运为什么会如此看重赵渊。 不过思索前后他大概也能猜到一点原因。 赵渊收好钥匙,又看见对方拿出了另一样东西,即便是再处变不惊,赵渊也忍不住发问:“你是去进货了?”还是死了一次? 最后半句赵渊没敢说出口。 “这个解决你体内两种力量排斥的问题。” 头骨酒杯也被交付到赵渊的手中, 喝与不喝依旧是他自己去作出决定。 “非常感谢,再见或许永远不见,先生。” 死而复生的乐师呼唤影子之中的鲸鱼。 “暴食,麻烦你送他回去啦~”上翘的尾音表达出许都的愉悦。 阴影之中的巨鲸跃出,遨游在空气里,赵渊似乎没有想到许都醒来竟然是这种态度。 亲切又冷淡,那种似乎和他已经没有关系的疏离感让他有些失落。 巨鲸不耐烦的挥动了一下鱼鳍,催促着赵渊麻利点。 赵渊恍然从低落的情绪中脱离,只是说了一声再见,然后就爬上了鲸鱼的后背。 在许都满含深意的眼神中消失不见。 “鱼儿要咬钩了。” ———————————————————— 穿梭在色彩之中,赵渊很快就回到了那间柔软又压抑的禁闭室。 房间正中央的单人床上,那个假的赵渊依旧躺在床上,尽职尽责的扮演着。 赵渊走过去,刚一靠近那具假身就崩解成了肉眼无法观察的灰烬。 他重新钻回了束缚带中,平躺下去。 在挤压和昏暗中,他回忆起了山谷的空旷,那里没有因为看见面具下狰狞血管而感到恐怖的脸。 他被组织囚禁起来已经很久了。 自从上一次解决完血肉之源的容器,除却必要的任务,他就一直这样被禁锢着。 他不禁思索起了许都最后和他说的话,还有给他的那两件东西。 “斩断枷锁。”赵渊自言自语的说着。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母亲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他解决完血肉怪婴后。 那是组织为了安抚他,才破例让王玲和他见面。 见面的过程很短暂,最后是以王玲亲手将他捆绑住为结尾。 与怪婴的战斗很艰难,他差一点就彻底死亡了。 在他意识几近崩溃的时候,灵性的母亲似乎察觉到了祂丈夫的行为,怒不可遏的祂投射下了一抹投影。 借助赵渊的身体,将血肉怪婴灭杀。 在怪婴死亡后赵渊也因为透支和力竭昏死了过去。 他的身体倒进了怪婴死后形成的血泊,代表血肉的力量侵占了他的躯壳。 血肉之源想要毁了他,毁了灵性的代行者,又或者血肉也盯上了这个天资卓绝的代行者,想要将其转化为自己的亲信。 血肉的力量霸道又不讲理的入侵了他的身体,与灵性争夺其归属。 不过组织妙手回春,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竟然让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扎了根。 也就是说,赵渊可以动用两种能力,其攻击手段再一次得到了丰富。 这对于组织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们最得力的刽子手可以去讨伐更多,更困难的异常。 但是对于赵渊来说,这是一种折磨,两种力量在体内扎根,它们相互排斥,又纷纷想要争夺身体的主导权。 这就导致赵渊的体内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争斗,灵性冲击血肉,将他的器官和组织碾碎。 而血肉又不断的修复伤害。 它们的拉扯博弈带来的痛苦让赵渊无数次以头撞墙,镇定剂和止痛药都难以遏制这样的苦楚。 不仅仅如此,因为组织强行融合两种源的力量在一具身体内, 赵渊的寿命被无限的缩短,他还有两年的时间。 刚苏醒的那段时间,因为痛苦他像是只疯狂的野兽,自残,毁灭,他想要发泄出来。 组织尝试过镇压,可是血肉和灵性的组合让赵渊成了一个打不死,杀不尽的怪物。 他们只能动用了赵渊的最后一层枷锁——王玲,那个他血缘上的母亲。 出奇的好用,即便是陷入暴虐的情绪之中,母亲的出现也安抚了他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 那位无私的母亲哄骗着思维混乱的野兽,亲自给他套上了项圈,将他绑进了狗窝。 然后又为了人类伟大的事业而离开。 赵渊依稀记得,在混乱中他似乎问了一句那个人:“你……真的爱我吗。” 那个女人沉默着,似乎就连撒谎都不愿意。 她将一条条的束缚带扣上,直到最后赵渊也没有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赵渊嘴角咧了咧,像是嘲笑,眼中却满是哀恸。 他又一次被遗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