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恐惧(1/1)
歌声着一成不变,信徒们身披白袍,手持白烛,他们就像是不甘的亡灵游荡于这里。 赵渊注视着这样的场景,任由音律干扰他的思维, 这样的攻击手段他很熟悉,绝对是许都! 可是他在哪? 赵渊迷茫的张望,试图在人群中找到那个违背常理的怪物。 可是那似乎没有尽头的人海之中,他未搜寻到印象里的人。 秉烛的信徒与收割灵魂的孤犬越来越近,孤犬却始终没有动作, 音律像是尖锥狠狠的扎进赵渊的灵魂,让他坚韧的灵魂有些瘙痒。 他似乎认清了现实: 对方不在这里。 于是孤犬举起镰刀,准备收割这些没有灵魂的傀儡。 镰刀横扫,直接将最前面的十几个唱歌的信徒脑袋斩下。 那些切割下的脑袋摔落到地上,嘴巴依旧张张合合唱着无人理解的歌曲。 赵渊的行为似乎触犯了什么禁忌,合唱的信徒们手中蜡烛滴落的蜡油在地上汇聚, 那些蜡油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神像, 那神像带着荆棘冠冕,双目紧闭,眼角处蜡油还在不断的滚落,就像是怜悯万物一般。 蜡制的神明抬起赤裸的双足,走出人群,它丝毫不在意脚下是否踩到了信徒, 就那样朝赵渊走了过来。 它身上的蜡还在融化,留下了一地滚烫的脚印, 悲悯的神像在信徒们的歌唱中越发圣洁,它浑身散发着光晕,似乎要感化眼前的恶犬。 光晕中散发着剧烈的精神波动,扭曲的教义干扰着思维, 如果灵魂的强度稍弱的话,那么在见到蜡油神像的一瞬间就会被洗脑, 变成只知道歌唱的傻子。 可惜它遇错人了,灵性的代行者灵魂强度怎么会差了,再加上与许都相处过那么长的时间,他对于音律一类的攻击手段也有了几分抵御的心得。 指头直接插入耳朵,将耳膜戳破先从物理层面隔绝音律的干扰, 在用灵性包裹灵魂,隔绝精神方面的干扰。 蜡油的神像对于赵渊的动作无知无觉,真的就像是供奉在高坛上的神明, 它不在乎。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即便是装的再像也依旧掩盖不住内里的肮脏。 不知何时,赵渊的刀刃上附着了一层猩红, 他双腿发力一蹬地,飞身跃起,镰刀直指蜡油神像的脖子。 没有任何的阻隔,轻松的不可思议,神像的脑袋啪唧就摔到了地上砸成了一滩, 身后的信徒们还在歌颂,蜡油源源不断的提供给神像, 迅速的补全着神的缺陷。 在斩断神像的时候,赵渊的胳膊不小心刮蹭上了一点蜡油, 那些蜡油就像是寄生虫一样往他的皮肤下钻,试图将他的血肉同化也变成白惨惨的蜡油。 不过他体内隐藏的,另一种与灵魂完全不同的力量将试图侵占他肉体的蜡油尽数吞没, 重新转化为血肉。 赵渊只是瞥了一眼,变白又变肉的胳膊。 再次提起镰刀,化作无情的收割机,对准神像的脖子一顿削。 这个梦境就是查理兹利用许都给的幻影所搭建的,不过因为时间太短了他只搭建了很小的一部分, 这还不是梦境的完全形态。 但其实这样残缺的梦境已经够恶心了, 信徒们唱歌召唤神像,神像散发巨量的精神污染给敌人洗脑, 如果去杀信徒,那么信徒会变成更多的蜡油,去加强神像, 如果砍神像那么就必然会沾染上蜡油,逐渐迷失在梦境之中。 可怜的是这样强力又恶心人的梦境第一次登场,就遇见了一个天克它的对手。 蜡油神像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赵渊乱砍。 梦境的主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样并不能对赵渊造成伤害,果断的收回了梦境。 残缺的梦境之外还有一层梦境, 无数面镜子围绕着赵渊,镜子反射出赵渊的形象, 所有的赵渊都面无表情,他们拿出各式各样的凶器,毫不犹豫的捅向了身体的各处。 站在中央的赵渊身上出现了对应所有镜像的伤口。 赵渊像是无知无觉一般,平静的接受身上的伤口,他顶着一身的伤口挥舞起镰刀, 将一面面的镜子打得粉碎。 可镜子的后面却还是镜子,镜子中的镜像发生了变化, 里面倒映出了王玲的身影,她表情慌张,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她看见了站在外面一身伤口的赵渊, 这位母亲呼唤着儿子:“渊渊,救救妈妈!”她的声音像是从盒子里传来的一样,闷闷的, 她不断的敲打着玻璃,表情惊慌。 赵渊嘴角向下抿了抿,像是有些难过,他要上前直接敲碎这些玻璃, 可是在王玲的身后他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往前的脚步不由的一顿。 穿着燕尾服的乐师与赵渊印象中的无二, 乐师与他对上了眼神,他竖起手指,似乎想让赵渊保持安静。 在镜中王玲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悄地靠近了这个正在呼喊的女人。 许都一点也不温柔的揪起王玲的长发,然后狠狠的往后一掼女人狼狈的摔落到地上, 她的表情越发的惊恐,嘴里无力的呼唤:“渊渊,救救妈妈!渊渊,救救妈妈……” 可是赵渊的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样,他的双脚不再听从自己的使唤, 他只能睁大眼球,木讷的看着曾经在他噩梦中出现的场景。 镜中的许都身边不断冒出黑色的丝线,这些黑色的丝线穿透王玲的皮肤,血肉,骨骼,将其悬吊起来。 王玲就像是屠宰场中被铁钩挂起的肉猪, 惨叫着没有任何身为人的体面。 她身上的血肉在丝线的切割下,一片片的脱落。 无数的镜子中上演着不同的画面,可是这些场面都有统一的主题, 就是折磨, 许都对于王玲的折磨。 赵渊的指甲在镰刀的长柄上用力的刮蹭着,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手上的力气实在是太大,整齐的指甲盖缝隙中渗出鲜血。 这是隐埋在他心底最深的恐惧, 他在害怕,他在逃避,他……开始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