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1/1)

“她怎么敢对我下手?是阮贵妃,那妖僧给我的药膏是蛊虫,贵妃的脸毁了。”林鸢月哭着控诉。 徐氏没想到林鸢月是在九皇子府内遭难,她脑子里面突然想到了林溪,连忙抓住她的手,说道:“没事,现如今林溪能在皇后身边去,我们想法子,让林溪在皇后面前帮你说话,阮贵妃只是贵妃,她怎么可能大过皇后去。” 林鸢月没想到徐氏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怎么愿意再对着林溪低头,在她的心里面还藏着一股子气,她始终觉得林溪的气运不该比她好。 她才是那个命好的人,可是现在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这辈子都没什么指望了,所以现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了什么。 她心里面就是不甘心,不愿意朝着林溪低头。 徐氏是她母亲,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心不甘情不愿,所以她只能耐心安慰她,道:“现如今,这个林府,也不是你母亲做主了,你父亲得了小儿子,现在得意得很,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你回来了,还是偷摸着回来,定然会大怒把你送走,所以你现在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林鸢月明显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父亲现在身边会有了旁人,在她的印象之中,父亲一直是和母亲感情笃深,向来都是和母亲情深意中,怎么可能会和别人有了孩子。 她在差异之外,心里面更是害怕,自己弟弟现在不中用了,父亲会不会抛弃她和弟弟了? 毕竟,父亲现在还可以培养其他的继承人? 可,林鸢月心里面始终都不愿意承认,她竟然连父亲的爱都失去了。 经过阮贵妃的整治,她现在越来越学会乖顺和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在徐氏安慰一会儿,以为她好了,便正常去处理府上的事务。 林鸢月也就是乘着这个时候,跑到文姨娘的院子外,偷偷摸摸瞧见了,她的父亲林鹤文慈爱的抱着小婴儿逗弄。 这一幕,让她大受震撼,父亲眼中的慈沐之情,以前都只在她身上,连弟弟都很少有,怎么可能会给这个小孩子? 她现在连这个小孩子也全然恨了。 凭什么,她现在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她一定要想办法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去,做到让所有人都只能低垂在自己的脚下,仰仗她的鼻息活着。 一想到这里,她便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到老和尚,至少要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被和尚抛弃了。 她从小就跟随着娘亲,一心一意相信他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她? 在屋内的文姨娘,做了母亲之后,便比寻常更为警觉一些,毕竟她也知晓,徐氏对着她的孩子一向都不怀好意,只是因为林鹤文在此处,没了她能下手的机会,所依她一向是非常的谨慎。 从刚才到现在,她便一直觉得不舒服,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监视自己,恰巧,她一转头就瞧见门外鬼鬼祟祟的人,她带着自己的身边的丫鬟,出去查探。 可,正当她出门,只能瞧见一个看不太清楚的影子,她现在也不想打草惊蛇,毕竟老爷现在还在屋内,若是自己过分紧张,次数多起来,必定会让老爷对她生厌,连带着对她也会讨厌起来。 林鸢月在徐氏心腹嬷嬷的帮助之下,偷偷摸摸离开了林府,她知道自己若是没有价值,连带着家人对她的亲情也会逐渐减少,最后只会觉得她是个累赘。 现下,她只想着自己一定要找到圣僧,有很多事情,她在心里面相信,圣僧定然是能解决的。 只要能找到他。 ······ 在宫内多日,林溪顺利让阮流萤离开宫中,而她也顺利通过女官考核,成为皇后身边处理公文的一位女官。 而出了宫的庄生,带着庄氏族人去沈府府上闹,说是沈府的小姐,骗了庄生的感情,还伤害了他的身体。 这件八卦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对此事议论纷纷。 毕竟,镇国公府治家向来严苛,连男子也不允许纳妾,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会闹到有人上门。 在宫内的沈清然,也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她黑着一张脸,沈冉就跪在她身旁哭泣,她没想到庄生居然会把脏水泼在她的身上。 明明,她当夜什么都没去做。 沈清然冷冷开口,问道:“你可有留给他什么私人物件?” 沈冉哭泣地说道:“大姐,我怎么会留给他什么私人物件。”她说道这里还算有底气,可是心里面还抱着一丝幻想,问道:“大姐,会不会是他听奸人挑唆,才会误以为是我,你让我和他见一面,把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沈清然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她的脑子还是这么不清楚,她恨不得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最终还是忍住了,她闭上眼睛,一眼都不想见到她。 “清然。” 听到林溪的声音,她才立马睁开双眼,“林溪。” 她看到林溪走到自己的面前,心一下子就软下来。 “此事,别担心了。”林溪知道沈清然定然会担心此事,所以才连忙赶过来,开解她,“镇国公夫人,已经报案了。” 沈清然能想到,这是母亲的作风,但是沈冉就紧张了,她慌里慌张地说道:“大伯母,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不想我的名声了吗?” 说道这里,沈冉已经慌了。 沈清然早就按不住自己的脾气,呵斥她说道:“若不是因为你胡乱结交,又何必闹出这等丑事,现在想遮掩过去,只会折辱镇国公府的门楣,现在只能昭告众人,那夜的人,不是你,懂了吗?” “娘,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光想着他?但凡,你平日里能想想栩栩呢?她还这么小,你一直让她跟着你在这里讨饭吗?难不成,你还想着等她在大一点,然后像我一样卖出去吗?” 流云没想到自己这母亲,从来都不考虑她和妹妹以后怎么办,现下是真真失望了。 “娘,娘这也是没办法,你爹他会变好的,云儿啊,你身上有没有钱,我好饿,栩栩已饿,我们娘俩好几天都没正正经经吃顿饭了。”流云母亲看着她,眼里面迸发出希望的神色,激动地拉着她的衣服,来回的打量。 流云没想到她母亲,竟然还对那个好吃懒惰,又爱推牌九的爹,抱有希望,她摇摇头,直言说道:“进宫得来的钱,我都给你了,现在身上都没有钱了,再想,只能等我出宫,买到窑子里面去。” 她咬咬牙,又接着对着她娘说道:“若是你心狠,现在就可以把栩栩卖到窑子里面去。” “啪!” 她娘一巴掌打过来。 流云脸上多了指印。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多补贴点家里面又怎么了?以后嫁出去,不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你现在穿这么好,身上定然有钱,拿出来了,快点!”她娘说的很着急,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流云的口袋,恨不得透过这层衣服料子,看到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流云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被她骗到宫里面的那天,她也是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不会再给你钱了。”流云直白说道,“即使给钱,也只是给栩栩的,若是你连栩栩也不在乎了,尽管把那些钱,都给他去赌。” 她娘见到流云想走,连忙扑上去把她扯着,“你别想着跑,进宫了又怎么样?你从我肚子里面出来,这一辈子,都要赚钱,来养着我们。” 她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面栩栩惊恐的神情。 流云看着面前,五官扭曲的娘亲,气到浑身发抖,咬着牙问道:“怎么?难不成也要我像哪吒一样?剔肉剔骨,才能还完你的恩情?” “哪里需要你剔肉剔骨,云儿,你想想栩栩,想想栩栩。”她以为流云已经软下来了,连忙胡乱把栩栩拉了出来,塞到了她的面前。 栩栩吓得也只能抓住她。 流云真是气笑了,一点话都不想说了。 “姐姐,你把钱拿出来吧!家里面都好久没开锅了,爹也饿了。”栩栩仰起头,看向她说道。 “钱?”流云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怕爹也把你卖了吗?” 栩栩瑟缩一下,她娘很快就把栩栩拦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哄道:“不会的,栩栩,爹娘才不会把你卖了的。” 流云摇摇头,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爹和母亲都看重儿子,要不是因为母亲在生栩栩伤了身子,不然定然不会把栩栩留在身边。 只是,没想到,他们留下栩栩,还能在这个时候,去别家过继一个和爹一模一样的儿子过来。 但是这些人,她现在都不在意了。 流云摇着头,声音发冷,道:“我身上没钱,你们找我要,我没有,以后也不会有钱给你们,更何况,我现在在宫里面,是宫里面的人,也不能常常出宫,别再给我写信了,我也不会在看。” 说着,她直接转身走了。 “别走,你不能走。”她娘直接抱住她的腿。 流云这身好衣服,全沾染上了污渍,真是不值得。 以前,以为卖了自己,也算是为家里面做了一丝贡献,现在他们还想着趴在自己的身上,抽骨吸髓都还不够。 “放手,别再碰我。” “姐姐,姐姐,栩栩饿了,你给栩栩买吃的吧!哥哥和爹也很饿,爹说了,你就是要给家里面钱,不给就是狼心狗肺。” “姐姐,你把钱拿出来吧!拿出来,我们才能做一家人。” 流云没想到,栩栩跟在他们身边,也学得他们的心肠。 “你们做什么?” 本就是附近,巡逻的蒋忠,一下子就看见了这里面的情形,要是他不出言呵斥,那两人怕是能将这小姑娘的衣服都当众扒下来。 见到身形粗壮的大汉,流云的娘和栩栩连忙松开手,她才得了喘息的空隙,连忙提着裙子朝着蒋忠的方向走了好几步,离她们远些。 她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恶心的话,不给钱,她就不配和她们做家人了吗? 这样的家人,她真真是不要也罢。 蒋忠直接将人赶走了。 流云见着他,道了声谢,便回宫了。 ······ 林溪本在紫苑里面,听到了屋子外面的声音。 “流云,你回来了?” “嗯!”流云神色萎靡的走进去,她颔首回了一声。 林溪一眼就瞧出了不一样,便问道:“怎么了?回家不开心?” 她也看见了,流云回来就把那身衣服换了,“不开心就罢了,你今日下去休息吧!” 流云一回到自己的床上,就看见了,有人专门等着她,这个人她也不认识,直接拐脚想绕开。 而那人直接说道:“流云,你家人,现在都在我主子手上,要是想让他们活命,你就把这药下到林姑娘饮食之中。” 旋即,小太监志在必行的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流云忍不住翻一个白眼,撇开他走躺在自己的床上,蒙上了被子。 那小太监没见过这个情形,他扯了扯流云的杯子,发现扯不动,又问道:“你没挺到,我刚才说的话?” “听到了。” 她无精打采的说道。 死了,才好。 小太监没想到这番大费周章,她居然一点都不在意,他准备在努力努力,“你家人,在我们手上,你没听见,你不想要他们命了吗?” 流云被他惹烦了,直接从被子里面伸出一只手,“给我吧!” 小太监,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在她的掌心:“事成之后,你家人自然会安然无恙。” 她怎么可能会在乎那群人? 流云在被子里面翻了个身,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林溪并不知道,流云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阮流萤听到下人的回禀,满脸笑意,她对着身旁的心腹秦素说道:“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在意。” “一个她,一个沈清然,都讨厌。” 阮流萤直接把手里面的葡萄掐爆,一手的汁水。 可是秦素见状,熟练拿出怀中的帕子,轻手轻脚为她擦干手指,“他们都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