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被针刺穿的疼痛（1/1）

鹰的爪子上系着纸条，我伸出手，它便训练有素的落在了我的手腕上。 白疑惑道：“这是谁的忍兽？” 我心中隐隐有所猜测，拆下纸条一看，果然如此。 “是佐助。” 宁次道：“他要和你见面吗？” 我摇了摇头：“他只说他还有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会来找我，让我给他一个联系地址。” 他和鼬打起来了吗？ 还是…… 忽然附近又传来鸟类扑闪翅膀降落的声音，我循声望去，瞧见一只漆黑的乌鸦默默落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 我：“……” 我把我爱罗在砂隐村的住所地址写在了纸条背后，留言最近我们会在砂隐村停留一段时间。 鹰乖乖的飞走了，我看向那只等候的乌鸦，它很有素质的排着队，这时才朝我飞来。 我下意识以为它脚上也系着纸条，没想到乌鸦歪了歪头，朝我露出了鲜红的写轮眼。 鼬老师在乌鸦身上，转封了一个幻术？ 我很快进入一片黑色的精神空间，鼬老师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抢先开口道：“你和佐助怎么样了？” “佐助很聪明，但也很单纯。”鼬老师道，“我告诉他说，你的确很厉害，竟然能控制住我，但立于宇智波一族顶点的人，最后只能是我。我说我会杀了你，他就急了。” “……你还是选择了继续骗他。” “那晚之后，我就不可能再回头了。事到如今承认所谓的真相，毫无意义。”鼬老师道：“更何况，他的动摇不过是毫无证据的猜测。” 鼬老师阖了阖眼睛，对于他与佐助分别这么久，仍能精准找到弟弟的弱点给予致命打击，他自己也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悲哀。 “我嘲笑他愚蠢，总是被假象所蒙蔽，事到如今，依然看不破当年我伪装出的‘好哥哥’的幻影；我嘲笑他软弱，自知无法赢过我，便想说服自己我不是敌人来逃避；我嘲笑他想要退缩的嘴脸如此难看和丑陋；我……给他看了你的死状。” 我一愣：“我的什么？” “佐助猜到当年灭族的事情不是我一人所为，正好你也暴露了宇智波斑的存在，我告诉了他，我当年是和宇智波斑联手。因为宇智波一族曾经背叛过他，所以他也正好想对宇智波一族发起报复。这些年我一直跟随着宇智波斑，就是为了得到写轮眼的秘密，挖掘双眼更强大的力量。” 鼬老师缓缓道来，“为了激起他心中的仇恨，为了浇灭他心中的怀疑，我告诉了他变强的‘秘密’——夺走至亲之人的眼睛，开启永恒万花筒。” “我告诉他，万花筒要承受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才能开启，我会为他杀了你。当他开启那双和我一样的眼睛后，我就会夺走他的眼睛。为此，我会让他再继续存活一会儿。” “……”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朝露？”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 “谢谢你帮我保守秘密，没有告诉佐助真相。” “我一直在犹豫我做的对不对，也许下一刻我就会去告诉他。” “你不会的，因为你明白我的痛苦，你不会那样践踏我的心意。” “……可是，你一直在把佐助逼往绝境。” 鼬老师垂下眼眸：“除此之外，我已经别无选择。朝露，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我一愣。 “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孤独让我们互相结伴走过一程，已经足够了。再继续陪伴，反而会妨碍彼此。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望着他的脸，但在幻术中，他的表情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 “你有一种天赋，就是能在令人心碎的真相之上，编造出冷酷残忍的表象。”我道：“我没办法相信你。你真的觉得我碍事了吗？还是你觉得自己已经命不久矣，才想和我告别，自己一个人孤独死去？” “……” “书上说家养的动物，会在感觉自己要死去前跑出主人的家，找个地方躲起来默默消失。你是我养的什么动物吗？乌鸦吗？” “如果你想要乌鸦，我可以把契约分享给你。” 我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一本正经的在那里装傻！我要是继承你的乌鸦，我都担心佐助以后看见会有心理阴影！” 鼬老师浅浅的笑了一下，“你知道佐助在我面前，是怎么提起你的吗？” “什么？” “我问他，‘你为什么这样执着于宇智波朝露，就连她视为父兄的老师都怀疑她、抛弃了她。你为什么相信她？’，佐助说，‘她是我选择的家人，你懂什么！’他说……”鼬老师凝视着我，“他说，‘朝露……被卡卡西抛下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察觉到。明明我曾经对她说过，绝不会让她感受我曾感受到的痛苦……但是我却也跟她说，要把她留在木叶，要她等我回去。只要一想到那时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答应了我，我就无法原谅自己。’” “佐助……” “他似乎认为，你是顾忌他的心情，想要全力支持他的选择，而选择自己忍耐住了酸楚。他认为他抛下了你。在你被所有人抛下时，他也没能陪在你的身边。所以一听说你来了，他就立刻急不可待的来见你。” 我低声道：“并不是那样的。” “所以你看，我就说他很单纯。” “你不能因为他单纯，就一直这样欺负他。” “我没有办法保护他一辈子，虽然我很想，可是我不能……我只能希望他能快些成长起来，但是，我的时间还是不大够。朝露，佐助就拜托你了。等以后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他还恨我，你就偷偷一个人来祭拜我，告诉我一声，让我高兴一下，好吗？” 我听出了他的告别之意，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几乎不可能改变心意。 所以这一次分别后，他就真的再也不会来见我，我们也再不会相见了。 等下一次听见他的名字……也许就是他已经死亡的消息。 “……好。”我道：“不过，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会让你如愿死去，让佐助如愿复仇，但也能让佐助如愿以偿的找回那个温柔的哥哥，让你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我会找到办法的。” 鼬老师叹了口气，“你拥有扭转命运的瞳术，想要扭转什么，我并不意外。但你无法扭转已成定局的命运，不是吗？你可以扭转我会因身体衰弱死去的命运，但我总会有其他死法。你也不可能扭转我……亲手弑亲的命运，不可能让宇智波一族重新复现。我的确是佐助的仇人，他的父母，的确被我所杀。” 我倔强道：“万一我找到办法了呢？” 鼬老师轻轻一笑，那是对我的包容与安慰，但他并不对我抱以希望。 “再见了，朝露。剩下的路……对不起，不能陪你走完了。” “等等！”我语无伦次的想找到能挽留他的话语：“除了这个，你作为老师，就没有其他话要留给我这个唯一的学生了吗？！” 鼬老师微微一愣。 然而我没能阻止他的离去。 在空无一人的黑暗里，只留下了他最后一句话：“朝露，你是我最为之骄傲的学生。” 幻术结束了。 我双腿一软，直接蹲了下去，双手环住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 “朝露？！” 宁次和我爱罗担忧的围了上来，我抬起一只手挥了挥，无力道：“我没事……” 我只是…… 鼬老师最后那句话，语气太过温柔，让我忍不住有些想哭。 我会找到办法的。 写轮眼的瞳术，是呼应主人的愿望而产生的，我那扭曲命运的瞳术，回应了我“想让命运朝我想要的方向流动”的愿望。 所以，它一定有办法可以实现我所有心愿，如果没有办法，一定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到！ …… 路上的插曲就此落幕，接下来，我们终于一路顺利的抵达了砂隐村。 手鞠拿出了接待贵宾的礼节，并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把我爱罗当做探亲回家的弟弟，反而还要隐瞒他的存在，不让长老们知道。 人是上午到的，会晤会议是下午召开的，晚上还有晚宴，我实在受不了和那么多不熟的人周旋，一个人偷偷跑到屋顶上透气。 “听说你是下任水影？”但勘九郎跟了出来。他看着我那逃出生天的样子笑道：“现在还想成为影吗？” “之前，鸣人总说自己以后要成为火影，”我信任勘九郎，因此放松道，“老师们都教训他说，‘成为火影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笨蛋！’，那时我们年纪小，以为老师是瞧不起他，现在想想，老师们大概只是实话实说，他们的确是觉得鸣人不合适吧，哈哈哈哈。” 勘九郎在我的身边坐下：“知道影的日常工作之后，我觉得，真是只有傻瓜才会想当影。” “应该说，是为了村子可以奉献一切的人，才能当影……对普通人来说，抛弃自己的喜好、委屈忍耐、承担一切压力……只为服务他人，还可能蒙受误解，背负骂名，得不到谅解，甚至可能，还要牺牲自己的家人……的确像是傻瓜……不过……”我想了想，“村子宣传的方向真是狡猾。” “嗯？木叶是怎么宣传影的？” “说影是村子里，所有人都认可的最强的忍者，所以受到尊敬和崇拜。” “……净说好的啊。” “是啊，影的不易之处一点儿没提。强大的人，可不一定擅长管理村子啊。” “所以，”勘九郎把话题拉了回来，他揶揄问我：“你还想当水影吗？” “当！只有影，才能决定村子的方向。”我咬了咬牙，“不过，必须有白、宁次和我爱罗辅佐我才行，不然我肯定会难受的死掉！” 勘九郎大笑起来。 我也笑了：“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算是吧。要是让重要的客人单独提前退场，那显得也太招待不周了。” “不，砂隐村招待的很好，我只是觉得有点闷，所以出来透透气。” “没关系的，觉得无聊直说就好。我自己都经常觉得那些会议以及和长老们在一起很无聊，有这时间去干点什么不好？完全是浪费生命。”勘九郎道：“你不会是怕给我们添麻烦准备回去吧？千万不要啊！你要是回去，我也得回去了，我可是拿你做借口，才能跑出来的。” “那我……谢谢你？” “别客气，我们才要谢谢你。我爱罗、蝎……很多事情，唉，本来我们是去援救你们的，怎么反而欠了一堆人情回来？” “互帮互助嘛。” “是啊，互帮互助，总比打来打去好多了。” 我们一起坐在屋顶，看着天上的月亮。 勘九郎道：“手鞠把接待你们的任务交给了我，抱歉，她不是有意怠慢，但风影实在太忙了。” “我理解的，没关系。” “我们是希望我爱罗能多待几天……不过他能待多久，完全取决于你，我得想想办法尽可能把你留下来才行。你对砂隐村有什么好奇的地方？我可以带你都去看看。” “要说好奇……砂隐村……” “嗯？” “有书店吧？” “……你这话说的，好像砂隐村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好歹我们也是五大国之一，书店不可能没有吧！” “说的也是！” “你想去书店？还有呢？” “还有，砂隐村有没有田地？我也想去看看。” “田地……？” “在沙漠里种粮食应该不大容易，正因为困难，所以想去看看是怎么做到的。” “真是古怪的要求……不过我可以安排。还有呢？” “暂时没有了。说起来，勘九郎除了战斗之外，还会什么别的吗？” “什么意思？”勘九郎不解道：“除了战斗之外？” “就是……除了忍术，还会什么别的技能吗？” 勘九郎想了想，“缝衣服？这种？” “勘九郎会缝衣服？！真的假的？！好厉害？！”我惊叹道：“我之前发现我除了战斗以外，什么都不会。” “我们是忍者，本来就只要会战斗就好了啊。”大概看出了我的低落，勘九郎试图安慰我：“而且，这也没什么厉害的，只是改装傀儡的时候，得为不同傀儡的特点制作不同的衣物，找裁缝定制很麻烦，就干脆自己学着做了。现在都用自动缝纫机，用机器几下就做好了。” “这么说，勘九郎还会用缝纫机！？哇！” “……不，真的很简单的，你也很快就能学会。” “我之前有在和服店打过工，看见过店里的师傅使用，但是完全不知道是怎么运作的。” “你想试试吗？我……呃，可以带你去看看我的缝纫机。” 但我们两个人虽然可以中途出来透透气，却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好在第二天，我们可以兵分两路活动。 一起陪着我爱罗去祭拜了母亲和舅舅后，砂隐村就有人邀请白去考察合作项目，他拽走了宁次帮忙。 勘九郎就带着我和我爱罗，按照昨天我定下的行程，去了砂隐村最大的书店。 我以前总是只看文学和人文科普之类的书籍，现在却在店员的推荐下，走到了“社会经济”的分类下。 “只要看这些，就能知道世界运行的规则了吗……” 勘九郎看着那些高度专业化的书名，挠了挠头，“店员是这个意思吧……？” “大名他们那么弱，就因为理解‘社会经济’，所以才能掌握规则？” “是……吧？不然他们总得有点厉害的地方才行吧？” 我随便取下一本，觉得又重又厚：“这种类型的书好贵啊！” 勘九郎立刻道：“我报销，想买什么都别客气！” 我哭笑不得：“不是这方面的问题啦！” 我先试探着买了一本店员推荐的入门级别的经济方面的书，又买了些社会学书籍，虽然每本都不是那种大部头，加在一起，重量也很客观，勘九郎很热心的想帮我提，但被我爱罗狠狠瞪了一眼。 勘九郎：“……行，你来。我可是好心喂！” 我们在砂隐村的住所，是夜叉丸的房子。他曾经在这里抚养我爱罗，现在，我们跟着我爱罗住在这儿。 勘九郎和手鞠则住在他们小时候的家里——他们是和父亲风影一起生活的。 因此接待结束后，勘九郎把我们送到夜叉丸的住所，就离开了。 我迫不及待的拆开新书看了起来，我爱罗安静的去厨房里帮我倒水，又洗好水果，切好放在盘子里给我吃。 我认真做笔记的时候，我爱罗也抽出一本书，陪我一起看。 但是，那些书虽然有些能让我在看的时候，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但合上书，却又觉得世界根本没有书中那样条理分明，完全不能像书中写的那种，简洁的思考。 理论和实际，如果完全脱节的话，又有什么用处？ “我爱罗……” “嗯？” “你能看懂吗？” “差不多？朝露呢？” “……很难说。” 就像是我曾想在书中学会感情一样，书中的友情爱情亲情历历分明，但合上书看见现实中的人，每个人都掩藏着自己的内心，根本看不分明。 我们也去参观了农田，农户给我们介绍各种作物，但他们说起收获时，我对数量毫无概念。 一亩地是多大？一亩地能收成多少？一亩地的收成足够多少人吃多久？每年的收成对我来说只是个单纯的数字，我理解不了其中的确切含义。 越是了解，我就越是觉得这个世界复杂的超出了我的想象，而我真的……除了战斗和杀人之外，什么都不懂。 除了越发觉得自己肤浅又渺小外，我很难说自己还有什么别的收获。 白和宁次回来之后，听完了我的苦恼，白摸了摸我的头，温柔道：“因为那些都太宏大啦，不如从一些细微、具体、方便了解的事情入手呢？” 于是我决定自己种一亩地试试看，不过，作物的收成是个漫长的过程，在此期间，我还希望可以了解其他的简单之事。 我想起了勘九郎的缝纫机，决定跟他学习制作衣物。 一周之后，在种地方面，我已经学会了用须佐能乎犁地，用影分身播种，用水遁浇水施肥，而在缝纫方面，我了解了如何开关机、抬压脚、绕线换线，练习了一天的走线，终于能把线走的又直又好。 勘九郎告诉我们，二尾和三尾的人柱力失踪，疑似已经被晓捕获； 火之国境内的火之寺遭遇晓组织成员的袭击，火影已经下令全境搜捕。 又一周后，木叶方面传来消息，已经将名为飞段、角都的晓组织成员击杀。 而我抵达砂隐村一天后，就准时收到了卡卡西直接寄到风影办公室的信。 勘九郎转交给我后，我回复了他关于佩恩的情报。 在知道了彼此的地址后，鸣人也寄来了信件，说他在进行新的修炼，正在练习查克拉的性质变化。他说他是很稀少是风属性查克拉，兴致勃勃的问我有哪些属性。 当他写信来告诉我，他学会了风遁手里剑时，我已经能熟练的制作帆布包这种简单的手工物品了，与此同时，我种下的番茄种子也开始发芽。 勘九郎来传信说，大蛇丸被佐助杀死了。 尽管觉得大蛇丸应该没死，但我听见这个消息时，还是下意识的心头一跳。 我等待着佐助和鼬老师的讯息，以鼬老师的身体状况，我知道，他们最后的对决不会推迟太久。 也许是因为有些心浮气躁，在使用缝纫机的时候，我一时恍惚，把手指放在了针下，一踩脚踏，电机带动缝纫针，穿透了我的指尖。 好在我抽手的及时，针尖只刺穿了指甲边的侧肉，没伤到指甲。 一开始，我甚至没有任何感觉，过了片刻，才渐渐感到一阵刺痛，鲜血缓缓从伤口流出。 混乱到极致之后，我竟然只剩下平静。 我在砂隐村远离所有的纷扰，但我知道，这宁静终究是短暂的假象。 忍界，将迎来剧烈的动荡。 但在佐助的忍鹰再次降临于我的手臂之前，我先等来了宇智波斑。 那时我刚给自己的伤口贴了一个不大美观的创口贴，他就突然出现在我的窗口。 “如果迪达拉死了，你会为他复仇吗？” 我刚抬头看向他，还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就一个瞬身突近到我身前，抓住了我的手，仔细检查，语气恼怒：“你受伤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