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川子喝醉了瞎说(1/1)

张春急匆匆跑来张秋子家,还没吃饱肚子,被他老婆在喇叭上叫走了,说村委房子有人找他。 他转身跑了。 秦川喊了他一声:“春叔你等我,咱俩一块过去。” “你到村委房子来,我先把找我的人打发走。” 这段时间,大坪村里,张春成了打头阵的带头人。 秦川嘴一抹追上去。 “春叔,有谁跟你借钱?” “高村长带着几个人找建文借钱,建文说他手里现在没多余的,打发他们来找你,找你借什么,从我手里拿行了,别再烦你。” 秦川嘴里骂三叔:“他真过分,别人跟他借钱,他就打发到我跟前?” 张春乐呵:“没事川子,我给你堵着,腊月里谁借钱不借,我借出去的几千块也不见他们还回来。” 秦川知道有很多人跑来大坪村借钱,不是找秦老板就是找张村长。 张春把他们在村委这儿截住。 “老高听了你和建文的意思,说翻过年种棉花扩大面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要带动起来,他带着那几个村的人跟咱借钱来了,川子,借钱就不能等到翻过年春天借?” 腊月里谁欠谁钱要主动还给人家,哪有腊月里再跑来借钱的道理。 张春一肚子抱怨,两人走到了村委房子跟前。 张春想起川子说有事跟他说,赶紧问:“你有啥事儿跟我说?” “先把他们打发走。” 高村长用拖拉机拉着土高乡几个自然村的生产队长来了。 他一脸笑意:“哟,张村长,我说跟你借个投资钱,你这就把咱秦老板叫来了?” 秦川一脸认真问:“是种棉花的投资?” “不是种棉花的投资还能是啥,棉种子一斤要两块钱呢,一亩地就得五斤棉种,老韩老丁的意思,这笔投资钱先让我出,明年收成下来再算清,我说种棉花收棉花是咱秦书记和秦老板的产业,我就带他俩来了。” 高村长说这话时一脸谦卑不好意思微笑。 他知道跟大坪带头人借钱,借肯定是能借来。 可腊月里跑来借钱实在不好意思。 其实他也不想来,可这两个生产队长不饶人,只能带他们过来。 秦川看这两个村里的人,一个姓韩一个姓丁,老老实实种地农民,他俩想找秦书记,想到高村长跟秦书记熟,就把高书记拉拽上。 他们又被秦书记打发到这儿来了。 “高村长,你没给人家解释吗,明年的棉种、化肥、地膜、打棉蚜喷雾器这些,在二月底三月初我都会拉过来,你说的投资还有什么?” 秦川已经猜到了,实际上他们是借买年货的钱。 这年头,农户人家里有粮食能填饱肚子,但没钱买花生粉条鞭炮这些年货也是事实。 出了大坪,其他村里大多数农户还是这年头实实在在的人家,说手里没两块钱真就没有。 打着给秦老板种棉花的名号借一把过年钱。 没想到秦老板说棉花投资不用他们掏钱。 高村长和身后两个队长脸上难看,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很不自在的神情。 “高村长,借过年钱就说过借年钱,实话实说咋了,非要绕弯子说给我种棉花。” 张春不高兴了,嘴里抱怨:“老高,过年钱你跑来跟我借?没我们大坪人,你们这个年还不过了?” 张村长说这话硬撅撅。 说的高崖人一脸不高兴,人家不跟张村长借了,跟秦老板借。 “秦老板,是秦书记打发我们来找你,走到这儿被张村长堵住了,我又没跟他借,你看他说的这叫什么话。” 秦川觉得老高给全村人借过年钱,这个有问题。 话给他说清楚:“高村长,我知道你们盯着我们大坪人今年都是万元户,眼馋的不行,你带着这两个老叔给他们村借钱过年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是想种棉花的时候他们都听你话。 但我把话说清楚,谁跟我借的我就跟谁要,别到时候说钱不是你们用掉的,扯皮的都不还我。” 高村长和身后两个生产队长赶紧承诺,绝对没问题,他们三个拿走的钱,他们三个一定一块还回来。 秦川让张春给他们一人支走了三千块。 钱支出去了,张春气呼呼脸拉着,腊月里哪有借钱出去的道理。 有一张借条被人借走了两千块,他实在想不起来是谁从他手里借的。 借条上横七竖八写的字他看不清楚,署名是谁他也认不清。 问了好多人都说不认识这张借条。 他把这张借条递给老高:“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你们村那个混蛋家伙故意坑我,我压根儿想不起来谁给我写过这个借条。” 高村长瞪大眼:“这是我写的,怎么在你手里?” 张春一脸不好意思,刚才骂他混蛋家伙。 “嘿嘿,老高我也不知道是你写的借条,你瞧你写的这字儿……”张春嘴里嘀咕。 高村长解释清楚:“我跟秦书记借的两千块,秦书记不跟我要我都忘了,借条怎么在你这里?” 可能是秦建文把高村长打的借条偷偷夹张春的账本里了。 张春一脸气氛:“你跟我家建文借了两千块你还能忘,你拿的这三千块是不是也能忘?” 秦川站在春叔旁边,一方面为高村长点赞,一方面说高村长我要是你我绝对不承认。 “你写的借条,你跟秦建文借的钱,怎么会在我手里?”张春也一脸懵。 高村长脸上难堪。 “当时卖拖拉机差两千块,棉花钱还没下来,紧急挪用了秦书记的,等我过完年就还。” “这两千块现在就还给建文,人家账上的钱是公款,两千块的口子堵不住就是麻烦,你以为是两百。” 张春又拿出来两千,连欠条一块给高村长,打发他开拖拉机赶紧去乡上还掉。 打发走他们三人,张春这才跟小川说话。 “川子,啥要紧事儿你要跟我说?” 张家老表奶搞幺蛾子这事儿,秦川脑子里呼呼转,已经想好了,让春叔一定放在心上。 “春叔,你猜我老表奶刚才跟我悄悄说了个啥?” 故意绕个弯子。 张春呵呵一笑:“你老表奶说她想喝你藏的好酒,我说我的酒也是好酒,你喝上一样。” 秦川很认真的口气:“我老表奶前面悄悄跟我说,他今晚睡着,在那边浪一圈,大概三天后就回来了,让你们别摆灵堂瞎折腾,让她在炕上睡着就行了。” “川子你怎么又来了?” 秦川决定说直接一点:“春叔,我老表奶今天下午那会儿给我安顿说,她今晚喝两盅酒吃两口肉,睡过去三天,你们别以为她死了给他摆灵堂烧纸钱哭丧,三天后她就睡醒了,能活到九十八,听明白了没?” 秦川说这话的时候,嘴里有一股酒味。 张春不明白这小子今天怎么胡言乱语。 “川子你说什么呢,哪儿跟哪儿。” 秦川觉得跟他再解释下去还真有点胡言乱语。 “我也纳闷呢,我老表奶好好的干么给我说这种话,她老八十了,我怕她说的话是真的,到时候你们张家这门人恐慌,行了,我走了,要不你再问问我老表奶。” 秦川知道,吃了肉喝了酒的张家老太这会儿已经睡过去了,别人想问这个意思也问不清楚。 秦川转身回家。 张春越想心里越是事儿,川子今天老叨咕这个,好像不是开玩笑。 高林祥给他悄悄嘱咐过一个意思,你侄儿川子说的话你们要当一回事,他越是开玩笑的话,你们越不能当他是开玩笑。 张春腾一下站起身,往张旺家跑。 老人在张秋子家吃完肉喝完酒,被张秋子原背回了他尕叔张旺家。 张春直接到张旺家上房,眼睛瞅炕上,大妈直挺挺躺在热乎乎炕上睡着了。 屋子里不是张旺,厨房里有张旺老婆和他们家三个孩子。 张小东一把拽住张村长:“春叔,我们老师说我比你家小花考的好。” 张春摸一把小东脑门顶,假装很高兴:“好么,你以后是大学生,你去叫你爸。” “我爸在我秋子哥家打牌呢?” “小东,你去叫你爸,就说我有要紧事情给他安顿。” 张小东转身跑了。 张春爬上炕,喊了三声“大妈”。 大妈不应声,张春用手指在他鼻息上试了一下,感觉呼吸很微弱。 “难道川子说的是真的?”张春越加疑惑。 张旺回来了,语气有些不高兴:“春,你叫我干么,我打牌打的好好的。” 张春很认真的口气:“旺哥,川子说咱大娘这一睡过去有可能睡三天醒不来,他别让咱瞎折腾,让大娘好好睡去,三天后大娘就醒来了,能吃能喝活九十八。” 张旺先是一愣,再噗嗤一声笑。 “你当村长的你咋五迷三道的,你没喝醉吧?” “是川子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张春赶紧狡辩。 一脸难堪,心想川子肯定喝醉了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