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一天三顿吃洋芋(1/1)
窑屋里,周家姐妹俩给外面饭桌上端菜端汤。 周军霞听到迪师傅说今天拉回来三车红洋芋。 她贴到小妹跟前。 “园园,你去问问小川,是不是拉的我们宫家梁的洋芋?” 周园园乐呵:“姐,这还用问,肯定是你们村的洋芋,你们村要拉出来四五十万斤呢,三车能拉完?” 周军霞不信,村里道路她清楚,一辆拖拉机都开不进去。 几万斤洋芋,真是全村老小脊背上背着运出来的? 真想现在就回去看一眼。 “园园,川子帮了我们村大忙。” 大姐高兴,周园园更高兴:“姐,小川厉害吧,姐你这次回去,不用哭鼻子了吧?你们村里人把你抬举到天上了。” “瞎说,哪能把我抬举到天上。” 周军霞心里突突跳,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在这里要改变,生活里有了另一个境界。 大姐的心情挂在脸上,周园园看在眼里。 周军霞满身心喜悦的感觉努力克制在心底,端一盆蒸出来的红洋芋放桌子上,小心招呼:“是我们村里的洋芋,你们尝尝。” 散成莲花一样好看的蒸洋芋,就着蒜泥茄子和烤羊肉吃,相当撑肚子。 周军霞的两个儿子靠在小姨夫身边,吃小姨夫撕给他们的羊肉。 周援朝想起来开车师傅们说的一个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着小宝成笑着问:“孩子,我是你姥爷,你要认清楚喽。” 秦川也给两个孩子介绍:“宝成,你跟弟弟认清楚,他是你们姥爷。” 小宝成脸上很疑惑:“小姨夫,我姥爷不是死了吗?” 一桌子人哈哈笑。 周援朝装做不高兴:“孩子,我是你另一个亲姥爷,要认清楚了,来过来,姥爷问你话,你早上吃的啥?” 小宝成老实回答:“荷包蛋!” “来你小姨夫家之前,在你们家你早上吃啥?” “煮洋芋!” “中午呢?”周援朝又问。 “煮洋芋!” “晚上呢。”周援朝问话的时候已经憋不住要笑。 “煮洋芋呀!” 屋子里的周军霞脸上本来笑着,听儿子给援朝叔这般子回答,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 咬着嘴唇。 周园园小声问:“大姐!” “没事……” 周园园意识到援朝叔疼外孙子没疼到点子上。 等一会儿要提醒自己男人,这不是开玩笑,要考虑大姐的心情。 桌子上其他男人嘻嘻哈哈笑,又说一番定西地区山区农民的艰苦。 几个人吃饱喝足,去前面张春家门前,看村里人装一车菜。 “园园,我带援朝叔和迪厂长出去了,他俩坐迪师傅的车回县城了。” 周园园小跑一截,拽住自己男人:“川,我有话跟你说。” “咋了?” 周园园看前面几个男人走远,在自己男人耳朵上说了几句。 “哦?大姐伤心了?援朝叔是开玩笑嘛。” “川,你不要再跟外面说大姐他们那儿有多困难。” 秦川摸一下脑袋,好像没说过啊? “等着瞧,我让援朝叔出钱给大姐修路,让他嘲笑大姐。” 周园园吓一跳:“啊?川你可别难为援朝叔。” 姐妹俩目送一行男人出去。 周园园再看大姐,她脸上还挂着忧虑。 “川子刚才说,让援朝叔掏钱给你们村修路。” 周军霞也吓一跳:“啊?为啥呀?” “他说援朝叔笑你不能白笑,他就得掏钱就给你们修路,他刚才说的,他是小宝成亲姥爷。” 周军霞不是伤心,是满身心震惊。 周援朝给迪生勇介绍明白,两辆货车拉菜,张春和秦建生安排的有条不紊。 两万斤蔬菜,每家归每家不能混淆,过了秤,本子上记清楚。 一筐子一袋子往车上装。 迪厂长看了半天,拽一把周援朝:“老周,你算明白了没,这一车菜,小川赚七八百块,说多也不多,但村里人每天有这笔收入,这样下去积少成多可不得了。” 村里人还有工程工分收入。 有张春和秦建生帮小川协调,大坪村每一户人家尽可能有一笔收入。 一车菜装起来了 周援朝和迪生勇坐迪师傅的拉菜车回县城。 周厂长从机房里安顿一句:“小川,别忘了饭店要的货!” “好,保证提供最好的。” 货车走了,张春刚松一口气,被秦川拽到身边:“春叔,找一个宽敞地方,叫上王华雄父子,我家门前一模一样的烧烤坑搞起来五个,以后每天出五只烤羊肉。” “五只?周厂长不是说只要一只么?” “明天要一只,以后每天至少要五只,其它地方还要的话,再往多了做。” 大坪秘制烤全羊,给城里饭店供货,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有些收入少的人家,秦川教他们,不难,用心学两次就会了。 三十块钱的羊羔,烤出来收入翻一倍。 张春恍然大悟,呲着牙笑嘻嘻:“好啊,顶的上几百斤菜,小川你这脑子是咋长的?” “春叔,咱村有拖拉机了,跑乌兰山、黑山坪一带收羊羔,大坪村烤全羊产业从这儿开始。” 天黑了,转身回自己家。 秦川又想媳妇大姐的伤心处。 援朝叔怎么能把那种事儿当笑话? 有口无心嘛。 “园园,大姐呢?” “哄小崽睡觉呢。” 周园园嘴里吃着东西说话。 周园园吃一个西红柿,没吃够,再吃一个,感觉嘴里还是淡。 下午那会儿,春婶挖门台上缸里醋糟,周园园三个手指头捏一撮,放嘴里,那感觉爽得不行。 偷偷捏了一把拿回家,这会儿小心吃,一点一点喂进嘴里。 秦川鼻子闻到了,凑近她身上:“你吃春婶家门台上醋糟?” “就吃了一点点。” 周园园双手背过去。 “拿过来我看,捂了三年呢,牙倒掉呢么!” “可好吃了,你尝?” 周园园让男人尝一口。 “我又不是怀娃婆娘,愁死了,是两个儿子。” “谁说的?”周园园不信。 “酸儿辣女,大家都这么说。” “我也吃辣啊。” “那肯定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也行,别都是两个儿子。” 周园园“哎呀”一声,吓秦川一跳:“咋了媳妇?” “他俩踢我,真淘气。” 秦川觉得应该教训一下这两还出生的小崽。 躺炕上,秦川朝肚子喊:“平儿、安儿,消停着,欺负我媳妇看我不揍你俩,才六个多月就这么坏。” 周园园肚子上这儿隆一个疙瘩,那儿隆一个疙瘩,踢得当妈的呀呀叫。 炕上的收音机放开,唱秦腔《拾玉镯》,两崽子安静了。 “他俩想听秦腔了就踢你?” 秦川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是一抹忧虑。 周园园问:“咋了?老这个表情?” “你说会不会生不出来?”秦川越来越有这个担忧。 “瞎说,哪有生不出来的道理,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