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1/1)
风轻云淡,于事安然。 日复一日,岁月静谧而时光悠悠,一晃眼,便过去半载。 姜云逸有着充沛的时间,待在青竹峰上悠闲的自我感悟、修补曾经缺失的法则,直接就在元婴打下坚实基础。 三千法则有高低,终点则为道。 生前本就是化神境的姜云逸,虽失去修为重修,但所学却依然存在于神魂记忆中,加之他的圣人道果,简直一帆风顺。 几乎每一天都在变强,境界尚弱,但隐隐已有化神才存在的法则迹象。 也正因为如此,在这个秩序神链稍微松动的世界,姜云逸法则参悟提升一丝,也就造成了一个恶劣现象 “轰隆隆!” 青竹峰上空,雷鸣阵阵,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声势浩大。 天凌圣地内,诸多弟子望向虚空,脸上皆是神情各异。 “又来了吗?” “第六次了。” “你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祖师叔元婴半年前破境不久,短短时日即可渡劫,想不关注都难。” “” 除此之外,劫云中能隐约见到一扇门,与龙门不同,那是化神天门。 一些要御剑路过青竹峰的弟子,当即落地收剑,在原地等了一盏茶时间。 “要散了,要散了。” “祖师叔还是自认没做好准备吗?” “确实不应该,都引动六次劫云了,想来也早就做好准备才是。”有弟子附和:“不然当下,又怎会再次引动劫云?难不成是祖师叔故意所为?” 那恶劣现象,无疑是劫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持续了好一段日子。 这期间,天凌弟子哪怕不主动凑近青竹峰,但劫云覆盖范围实属广阔,每一次经过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被波及。 第六次劫云引动,成为众天凌弟子的疑点,如此之久,居然还没做好准备,祖师叔难不成是另有打算? 众弟子不知。 这时候,蕴含着无量法则的劫云缓缓散去,天空恢复晴朗。 天凌圣地的弟子见状,不知该惋惜还是该庆幸。 惋惜没能目睹天降雷劫,化神破境; 庆幸的是,不怕会遭到波及,甚至无需浪费一张极品符箓。 就在青竹峰第一次引来化神劫后,只要天凌弟子要去的任务地方会经过青竹峰,文献大堂则免费发放一张符箓。 符箓上的符文看起来很新手,但一笔一划皆有着隐隐剑意锋芒,效果更是要比任何一位符箓大师都要强! 有人觉得,是祖师叔亲手执笔,再由圣主亲手替之炼化。 也不知真假,但的确是祖师叔为考虑弟子们的安危,而专程下令赋予符箓。 可信度很高。 毕竟圣主一向很宠祖师叔,是众弟子不可否认的事实。 同一时间。 “又是姜师兄引来的劫云?看来姜师兄又在勉强自己。” 通灵峰主殿,比起众弟子的疑惑,秦长老等人可是知晓其中情况。 姜师兄天赋与根骨如何,他们自是清楚的很,短短半载就抵别人百载光阴。 更别说还是重修,一切就显得理所当然,秦长老甚至不自觉点头。 “不过,姜师兄并未松懈自己。” 秦长老还以为两人隔阂解开后,姜云逸就会悠悠闲闲的在青竹峰生活。 毕竟有陆凝霜坐镇的八荒与天凌圣地,何愁会再一次衰落? 即便姜云逸无忧无虑都不成问题。 “只是姜师兄成就化神会不会太快了?”雷长老忧心的问。 根基不稳的弊端,还是有很多。 天凌圣地讲究的稳固基础,且修炼速度比其他宗派仙门天才快上一丝即可。 “想什么?姜师兄自是没修至元婴圆满,只是法则大成。”剑长老对于姜云逸的绝世剑意,可谓印象深刻,对姜云逸颇有期许:“如今姜师兄法则大成,虽说仍然只是元婴境前期,但却胜在稳固,足矣抗衡元婴中期,甚至更高一点!” 听着剑长老的话,众长老纷纷称赞。 “确实如此。”秦长老浅笑,似再次见到了姜云逸当初的风华。 与此同时,在青竹峰竹屋内。 姜云逸嘴里憋着一口气,直至劫云消散,片刻才吐出。 他像个泄气的皮球般,上半身直接就趴在桌上,喘息一气,随手抓向一旁的一块糕点,丢进嘴里。 甜糯的滋味,缓解他郁闷的情绪。 化神主要的化骨、化血、化魂三个阶段,都需对应不同的雷劫洗礼。 所以化神天门又称之为:化骨天门、化血天门、化魂天门。 一般情况下,元婴参悟法则都是逐一递进,反倒是姜云逸在半载就一次性参悟完,参悟法则水平堪比元婴境圆满的阶段,导致他情绪不稳定就会迎来劫云。 简直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不小心摔一跤导致情绪不稳定,任何一点小动静,就会引得所有人关注一样。 对此,姜云逸既觉得尴尬又郁闷。 虽然他也很想渡劫,可才元婴境前期,怎么渡劫? 拿命去扛都扛不住! 此时,书桌前的陆凝霜望了过去看他,趴伏在桌上的姜云逸与她对视两息,当即把头扭到一边,嘴里还品味着糕点。 他一点都不想主动承认是陆凝霜糕点做的好吃,才导致自己引来劫云。 因为,陆凝霜本是主动为他掩盖气机,只是姜云逸不久前自信的表示,自己能稳住情绪,所以没让她帮忙。 但是现在,姜云逸因一块糕点就情绪不稳定,引来劫云,令他羞愧难堪。 更是难以面对 “夫君?”陆凝霜走近几步,唤他。 姜云逸闻言,缓缓转头瞪向陆凝霜,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由生气。 或者说,是不该迁怒于她。 当即又心虚的低垂脑袋,继续啃着自己手中的糕点。 毕竟,是自己的不争气。 陆凝霜问:“糕点,好吃?” “好吃” 姜云逸虽不主动承认,但也没有理由撒谎,干脆回答。 只是仍然不想正面直视她,上半身趴伏在桌的脑袋扭到一边。 他正自己气自己。 “那就好。” 说完,陆凝霜便什么都没说,转而坐在姜云逸一旁。 一边看书,一边轻抚他的头发。 一副画面,格外和谐,自己生自己气的人,正被人哄。 明明无须多管,姜云逸自会消气。 可陆凝霜还是要管。 不为什么,只是单纯见他在生气,而这也让姜云逸都不好意思在生气 山居清净,午时。 半载期间九门仙宗不急着上门造访,或许是对自己的弟子还不够自信,又或许首要造访的仙门并非天凌圣地。 可是时日一久,姜云逸就对九门仙宗的兴趣也就逐渐削淡。 连天仙报刊都没有消息,莫不是九门仙宗已是落败? 为保名声,贿赂天仙楼掩盖丑事? 姜云逸不清楚,反倒是打了个哈欠,扫了一眼这一期的报刊,有几个古老遗迹出世的消息,便无其他。 竹屋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长榻,前面还摆着一张矮茶几。 天气好时,姜云逸就是侧躺在这张长榻上睡懒觉,还有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他有种微醺的感觉,正如劫云那般,午觉后他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姜云逸甚至懒得再去想劫云这件事,放下报刊,反正九门仙宗来了自己最多也是观望一二,看看他宗弟子如何罢了。 陆凝霜则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前,饮茶而饱读书籍,看上去颇为惬意。 只是美眸偶尔会扫向榻上慵懒的少年,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画面。 从他身上,看不到丝毫的忧愁,不再为过去而愁,彼此间的隔阂解开。 不会为未来而忧,因为有她在。 微风轻轻吹进,竹林作息响,两个人共享同一份安静,删繁就简。 待天色差不多,陆凝霜才会卷着袖子,去到院内的灶房忙碌。 这时候,姜云逸虚着眼,耳边能听到院内陆凝霜的脚步与忙碌声。 连鞋也不穿,他直接跑到书桌那边,翻起陆凝霜盖在桌上的书籍,如他所料,是一本没有营养的书籍。 而且还是他上次没收的那本! ‘陆凝霜胆肥了!’姜云逸脑海里率先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当即啧一声,藏了起来。 待他重新躺回窗边长榻时,一道倩影当即站在窗外、笼罩着姜云逸。 她靠倚在窗边,见到自己书桌上的书籍消失不见,也是不以为然。 反倒是伸出净白的手,忽然贴到姜云逸的脖颈上。 如冰一般的触感,让他吓得一激灵,捂着被陆凝霜摸过的地方,抬头望向窗外的陆凝霜,却见她微眯着凤眸。 “夫君该关注我,而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陆凝霜似为他示范的倚靠在窗边,单手撑脸。 “还不是你胆肥,偷偷拿回那本书”他话音刚落,陆凝霜已经勾了勾手指,让其凑近,在长塌上坐起身的姜云逸,一时半会还未反应过来。 她就用手指,捻着下巴让姜云逸凑近,一人屋内一人屋外,两人挨得很近,鼻尖碰着鼻尖,温热的呼吸缠绕着,仿佛是刚刚情窦初开的伴侣,谁也不敢逾矩。 可实际上,陆凝霜是在刻意制造暧昧,更是在姜云逸心底留下痕迹。 “夫君不睡,就乖乖看着,就像我为夫君做示范那般。” 说完,似有什么从他唇上触及而过,随即离开。 陆凝霜转身走向灶房。 一切恢复平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却又好似真的存在。 姜云逸也果真趴在窗边,单手托着脸颊,静静地望着那道端庄清冷的背影,那是一道愿纡尊降贵在灶房里忙前忙后的身影,给姜云逸准备饭食的人。 应该已经见惯的画面,依然心神荡漾,她的一举一动皆透露着一股柔美。 入目如画,周围竹林重重,似被晨雾半掩的佳人,带着几丝朦胧,美艳不可方物,风吹寂静流水无声,灶房内似梦境的身影虚假的过分,可又真实无比。 此情此景。 姜云逸不知不觉联想到在下位面,店铺后宅,陆凝霜装作体弱多病,由自己照顾进到灶房忙碌的那一天。 那时候还下着细雨蒙蒙。 她则倚靠在窗边,隔着纷扰小雨注视着自己忙碌,看得入迷。 那时候的姜云逸并不懂,自己在灶房忙活,有为什么好看的? 现在,他似乎能理解几分。 而正是如此,姜云逸直到现在都没注意自己吓得激灵时,没劫云来临,因为陆凝霜已悄然替他挡去所有 夜,上空星河璀璨。 竹门不严,有月光自缝隙照进,在地砖留下一段斜影。 截间的书房红烛摇曳,暖黄灯火下,陆凝霜端坐于书桌椅,仪态优雅。 见她手里拿着符箓,姜云逸问:“陆凝霜,又有事处理?” “不是什么事。” 话虽如此,姜云逸还是很快来到她身后,双手放在陆凝霜雪腻的肩膀上,弯腰俯身,上半身前倾想凑近看。 陆凝霜余光中能见到一张秀气侧颜,薄唇抿紧,透着几丝不悦。 因为姜云逸一凑近,陆凝霜就故意把符箓拉开点距离。 这样他只能越来越往前倾,甚至半个身子都从陆凝霜旁侧努力往外探,最后撑在她肩膀上的手一滑。 脸朝下,差点摔在她胸前,还好姜云逸连忙后撤,才没有被陆凝霜给指控。 “夫君不如搂着我的脖子。”陆凝霜回头,看了他一眼:“还轻松一些。” “” 犹豫了一会,姜云逸才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没有圈住她雪白的脖颈,毕竟感觉像是在抱着一颗头颅,很怪。 反倒是在背后,下巴轻轻抵在陆凝霜肩膀上,这才看清是一张通讯符。 是天仙楼楼主周酒寒的消息,询问陆凝霜秩序神链何时才会松动。 这时候姜云逸才恍然想起:“对啊陆凝霜,这段时间我们相处,好像都没什么天罚降下,只有我的劫云。” “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那我该” “不用在意,我在。” 语气从容,一只冰冷的手掌,轻轻揉着抵在肩膀上的脑袋发顶。 即便有些冰凉,依旧温暖如初。 夜很寂静,心也宁静。 什么天罚,似真当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