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也看不透实属罕见(1/1)
“风将军他”唐雎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此人还真是复杂。 “她?” 赫连长澈无力多言,说罚她嘛,她好像又没做错,而且她所行之事,正暗合心意。说不罚嘛,她净整出这些大事,感觉自己一不留神就会被她玩脱靶。 “你说她这么谋划,到底知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祸事?”赫连长澈问唐雎。 唐雎摇头,很诚实地开口,“我不如他,也看不透他,无论是武艺还是谋略,我都不及他。” 犹豫了一瞬,唐雎感叹一语,“王爷得此良将,是一大幸事。” 赫连长澈嗯了一声,垂眸暗想,她谋略至此,回回以身犯险,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也感叹了一句,“我也看不透她。” 唐雎摇摇头,“王爷是帅才,他是将才,神配,王爷也不需要看透他,善用他就行,能这么合拍的,实在少见。” 赫连长澈饶有兴趣的看着唐雎,“军师曾在三哥身旁待了数年,他营里,这样的良将多吗?” 这么些年了,很少有人跟他一起聊起北晋王,哪怕是横颜跟凤梧,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不提,唐雎苦涩一笑,温声说:“师兄跟王爷一样,知人善用,麾下良将不少。” 他犹疑了一下,如实道:“但像风将军这样的,没有。” 没有这样匪气的将军,北晋王本身温厚,身边的将领大都也都温厚,凶神恶煞的几乎没有,又匪又野的也没有。 “为何?” 唐雎抿唇想了想,斟酌的开口,“师兄麾下的将军,大都温厚,少有悍将猛将,有勇有谋的将领也多,但像风将军这样的实在少见,太能打,太能谋。” 赫连长澈嘴角微微扬起,满怀兴致的看着唐雎,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进营的晚,只见过两个在谋略上能跟风将军匹敌的人,但是那两人都武艺不高。” 赫连长澈问,“都是谁?” 唐雎垂下眼眸,暗叹一声,“其中一人,王爷幼时可能见过,就是紫嫣的父亲,秦廆,秦子鸣。” 赫连长澈眼皮一抽,这人他幼时确实见过,在此人跟着三哥回京述职的时候,不过不太能记得起那人的模样了。 他心跳不自觉的加快,难怪三哥对紫嫣那么好的,原来还有这层关系,也不知道知晓这层关系的人多不多。 “那紫嫣为什么不姓秦?”他好奇的问。 “紫嫣随母姓。” 赫连长澈沉思片刻,又问,“那她母亲呢?许她待在三哥府上么?” 就是父亲不在了,也还有母亲,怎么会跟着三哥?他很不解。 唐雎沉吟片刻,沉声道:“秦廆出事后不久,他的妻子就病了,本就是羸弱妇人,受不住双重折磨,不久便撒手人寰,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传起来的,都说紫嫣克父克母,是不祥之人,两边的老人也都深信不疑,所以,师兄就将紫嫣带回了王府。” 真是一个唏嘘的故事,赫连长澈默默叹息。 话说远了,他又把话拉回来,“那另一个人又是谁?” 唐雎用指骨节抵了一下鼻尖,闷声说:“另一个,就是江先,号称青棠先生。居岐古城墙那一战,他的主将覃炀阵亡牺牲,此人便下落不明,后来听说被萧洵俘虏了,关在瓮城修水渠。” 赫连长澈:“” 唐雎看出赫连长澈的疑惑,感叹了一声,“再高明的谋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空谈。” “那武艺高的呢?”他换了个方向问。 唐雎深吸一气,慢慢道:“武艺方面的能人,实话说,真不少,比如耍一把流星锤的石绪将军,善使战斧的郭坤将军,善使刀的方敢将军,这些都是军中老将。” “那年轻一辈的人呢?”关于赫连长泽军中的人和事,他都想知道。 唐雎暗叹一声,“年轻一辈的那就更多了,横颜,凤梧,再比如北九东大营的樊力将军,先锋八营的谢奇将军,铁骑一营的杜春华将军,铁五营的覃炀将军,”他顿了下,犹豫了很久,才又道,“还有铁三营的荀泠荀将军。” 赫连长澈觑着唐雎的面容,见他说起荀泠的时候,睫毛不自觉的发颤,心中暗暗叹息,看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为了缓和气氛,他又问,“那军师你呢,也跟他们一样在铁骑营吧?” 唐雎点头,“嗯,在四营。” “那年轻一辈的人中,谁比较靠前?” 唐雎沉默了,因为还有一个人他刚刚没说,要问谁靠前,这个人便位列其中。 见他沉默,赫连长澈又问了一道,“这些人中,谁比较靠前,军师若跟三哥比,如何?” 唐雎嘴角扯了扯,“我不如师兄,要不他怎么是师兄呢,打我是绰绰有余。不过要说年轻一辈的人中,有两位比较突出,旁的也都在一个层次,相差不离。” 赫连长澈更好奇了,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唐雎。 唐雎轻咳一声,“这两位,一位就是北九东大营的樊力将军,另一位,”他顿了顿,不知道说出来赫连长澈会不会不高兴,但若是自己不说,也扫兴,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说了,“另一位,就是,就是当初北一西大营的主将,曲北鹤曲将军。” 曲北鹤三个字一出,赫连长澈一愣,现在没什么人提及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是个败将,传言还是个叛将。 一下子就沉默了,唐雎余光看着赫连长澈,没发现异样,他只是沉默着。 良久后,赫连长澈先开口,“我就说嘛,三哥为什么让他们分别驻守北一营和东九营,这两个地方,既偏远又重要,原来是这样。” 他叹息一气,又问,“三哥定是极信任那两位将军吧?” 唐雎不可置信的点头,“是,师兄极信任他们,”他拇指不动声色的搓了一下,“师兄是个温厚的帅才,一般人不用,用了也就不疑。” 赫连长澈也动了动手指,“曲北鹤兵败云边城的时候,世人都说他是叛将,军师觉得呢?”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也只有当事人知晓,难下定论,”唐雎深深叹息,“世人都说曲北鹤是叛将,可,可师兄从来没认过。” “三哥在牢里的时候,他们说什么他认什么,唯独不认曲北鹤是叛将这一条,至死都没在那判决书上画押,”赫连长澈也叹了一气,“三哥,是真的极其信任他。” 唐雎叹了口气,“师兄他,有率领众将之能,是一个极好的帅才,可惜命簿。” 赫连长澈垂下眼眸,心里抽抽的疼,“最后,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唐雎身子缩了一下,心想,还怎么活呢?什么都没了,即使是在牢里,他们也不会放过他。 “师兄就是想活,他们也不会放过他的,何况,云姑娘跟四公主都不在了。” 赫连长澈手指抖了抖,吸了一下鼻子,“三哥对云姑娘,”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合适,最后只吐出了几个字,“情深义重。” 唐雎苦涩的开口,“云姑娘对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数次救师兄于危难中,只可惜天意弄人,有情人不得眷属。” “云姑娘是真的好,我们这些将领,谁没受云姑娘的恩惠呢?”唐雎眼眸里漫上痛苦,“她最后只身走向敌军的时候,都还不许我们跟着,为了保师兄、保我们,她自己认了抗旨不遵的罪,以自己的命换回四公主棺木。” “那时候,师兄要救她,是我亲手敲晕师兄的,是我没让他救云姑娘。”唐雎的声音变调了。 那个时候,敌众我寡,救也救不回。 “真要说起来,我们这些人,没一个是姑娘的对手,她左手废了,最后功力只剩一成,也能只身闯阵,于数千士兵中刺杀萧洵、挟持萧炎。” 赫连长澈的眼眸登时睁大了,原来那个女子也这么厉害。 等缓和了情绪,唐雎才闷声说:“硬要说起来,武艺上能跟风将军一战的,也唯有云姑娘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