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一灯三载侍卫身份(1/1)
赫连长澈心头又乱跳起来,如此说来,左戎根本就没见到柳子歇本人,全靠几封信。 他把自己吓得不轻,也不敢再问,却还是勉强跟着左戎一起去佛堂上香添油。 出门的时候,遇上了院主,两人跟院主见礼,然后左戎塞了一个信封给院主,院主拒了。 左戎做了个佛礼,“还望院主笑纳,我家公子在此处叨扰多时,给贵寺添了不少麻烦,”左戎按照柳子歇信上的话说,“那场道法,借占了贵寺一场大机缘,如此厚赠,这点香油钱实在不值一提。” 院主做了个佛礼,又念了声佛语,向一旁的赫连长澈侧身,“这位施主已经给过香油钱了。” 尔后院主又看向左戎,“相逢即是缘,你家公子跟本寺有佛缘,”院主又做了个佛礼,“况且,法场一缘,你家公子已还了一个更大的机缘。” 这时候,左戎还不知道院主说他主子还了一个大机缘是怎么回事,只坚持要留下那个信封。 他想起柳子歇信中说的话,若是院主不收,就用这笔银子点一盏灯。 “恕弟子愚钝,机缘一事参不透,这香油钱也没有带回去的礼,若是可以,弟子想再请一盏灯,还望大师允准。” 院主握法器的手一顿,随即一笑,做了个佛礼,又念了声佛语,爽朗道:“施主请。” 这次去的是法场,院主将左戎领到佛塔前,指引左戎请灯,然后就搁置在风珏先前所请的灯的旁边。 那盏灯还燃着,灯油还剩一半,院主手持油勺又给添满了。 礼毕后,左戎离开法场,临出门的时候,院主对他说了句话,“施主二人诚心于本寺请灯,是本寺之佛缘功量,为还这一场机缘,此灯三载不灭,愿往生极乐,佑后生福慧双增。” 左戎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法场的门,听见院主说会帮忙点灯三年,自是心中妥帖,他赶忙将另一只脚踏出去,站定,回身做了个佛礼,“有劳大师,多谢大师!” 院主在门里,他在门外,隔着一道门槛,互相施礼。 赫连长澈一直候在外头,听了这话,心头怦怦跳个不停,他觑着左戎的面色,见其无异,才松了口气,可那句往生极乐他听的很明,若是无人察觉,他也不会讲。 不讲给她听,那也是一种变相的欺瞒,他暗暗想,他以后一定要对她再好点。 如果不能像柳子歇那样对她好,那就尽量护着。 用过早斋后,谢临挤在风珏屋子里喝茶,风珏赶都赶不走,最后无奈地开口,“我们还是回营吧,都窝在这寺里,太耽误正事了。” 谢临斜眼看着风珏,“回营?等你看清你那瘪下去的脸再说。” 风珏也横眼看他,“你又想打架是不是?瘪了怎么了?瘪了也能将你打哭。” 谢临笑喷了,一口水噗嗤一下喷在他自己靴子上,靴面湿了巴掌大一块。 “你是真的很嚣张啊!” 风珏伸出二指,夹着左戎的衣袖,扯了扯,“阿戎,打哭他。” 左戎垂眸“看”着夹住他衣袖的那两根手指,嘴角微扬,但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主子想试我的功夫,又何必假意人手,您快点好起来,亲自试。” 风珏松开二指,瘪了瘪嘴,没意思,这些人太聪明了,不接招。 这样想着,二指一转,忽然一掌推向左戎,左戎反应极快,侧身一步,身影一晃,躲过了。 风珏暗惊,这小子,一年半不见,果真是不一样了。 谢临看呆了,张着嘴忘了合上,“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你还是不是人,你这么着,我会把阿戎抢过来的。” “抢走?先打赢我再说。” 谢临也耍赖,“哼,我要是打的赢,还抢你侍卫做什么,抢过来就是打你的。” 风珏也笑了,“这话也说得出口,脸比城墙还厚上三分吧。” 末了,又说:“你抢不走。” 谢临说:“你要是再不干人事儿,我就请示王爷,王爷若是下令,看能不能抢走。” 风珏闻言知意,心中一凛,谢临这是在提示自己,左戎的身份该怎么安排。 风珏收回手掌,搁置在膝头,冷眼看着谢临,想了想,又看向左戎,“我的人,谁抢都不行,除非阿戎自愿,他若愿意跟你,我不拦,他若不愿,你也不能勉强,任何事,还得讲个你情我愿,否则,就用剑说话。” 谢临明白了,会心一笑,“哎,好不容易看上个人,还不能抢,我这是什么狗屎运。” “你要抢谁?” 谢临的话刚落,赫连长澈跟向时就从外头进来了,还问了这么一句。 谢临朝风珏递了个眼神,立时站起身相迎,吊儿郎当地说:“风将军要打哭我,我又打不过,就想抢他的侍卫。” 赫连长澈瞥一眼风珏,见她气色好了不少,心头暗喜,又瞥一眼恭恭敬敬立在她后面的左戎,“既是她的侍卫,你抢什么?” 最后将视线落到谢临身上,“你要真想要个侍卫,就自己寻,”赫连长澈在主位上坐下,“军中新进的好苗子,一大半被你弄去了斥候营,那么多,还不够你挑的?” 谢临语塞,咬着牙不说话。 风珏瞪了一眼谢临,也不给他铺台阶,只温声嘱咐左戎上茶。 赫连长澈接茶的时候,看着左戎,顺道说了一句,“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左侍卫这样的俊才,着实难得,若是论功行赏,左侍卫也该封赏了,”他抿一口茶,尔后看向风珏,“此事,风将军怎么看?” 风珏暗骂一声谢临,怎么就不提前通气,本来只是想打个哑谜就搪塞过去,没想到郡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硬是直接当场问了出口。 赫连长澈抿着茶,余光一直在风珏跟谢临之间转,他暗笑,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真当他看不明白么,既如此,那便陪着玩儿。 风珏看着左戎,温声说:“此事,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阿戎怎么想?” 左戎抿着唇,他谁也没“看”,沉默着将一碗晾好的药递给风珏,无声的催促她喝。 赫连长澈将余光落在左戎端药的手上,端着茶碗,沉声开口,“那左侍卫得好生想想,将来回到京城的时候,左侍卫就不想陪着你家风将军入殿面圣?” 左戎端药的手一抖,药汤晃荡,风珏眼疾手快,伸手盖握住药碗,以掌心盖住了荡漾起来的药汤。 左戎的心绪乱了,赫连长澈这句话好狠,似尖刺一般,正刺中他的心口,他真的能放她一个人上殿面圣? 将来回到京城的时候,天子高坐明堂,满朝百官,让她一个人去面对? 绝不能! 她不许柳子歇入朝,不许曲砚下山,身边只有一个谢临,那时候,谢临一心翻案,可顾不上她,且谢临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她是女子,一旦被识破,她会怎么样呢?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一个人站在殿上,自己是那个站在她身旁的最合适的人选。 “我” 可他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手腕便被捉住了,“阿戎,这药太苦,我不想喝。” 左戎还来不及哄一句,又听见她嘀咕,“我本来就没事了,喝这劳什子做什么,拿开。” “你可真麻烦,一个大老爷们儿比小女娘还麻烦,就会折腾阿戎。”谢临在一旁插科打诨。 “晚些,我去山下的镇子里买饴糖。”左戎这么说,手里的药碗没拿走,继续递着。 在他二人僵持着的时候,一旁的赫连长澈发话了,“我这有。”并顺手掏出了一包饴糖递过来。 风珏:“” 谢临:“” 向时:“” 左戎:“多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