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谢临大骂交换信息(1/1)

等谢临骂够了,她才将自己的水壶递过去,“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口干舌燥了吧,赶紧润润喉,消消火。” 谢临有些恼火,忍住抽人的冲动,一把夺过水壶,气呼呼地拧开,狠狠地灌了一口。 等心中的火气稍缓,谢临又横眼挑眉道:“先别跟我贫了,赶紧写一封奏报,我这就给你递到郡王手里,要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语气又缓了些,“奏报里写细致些,军情要务,作战经过,战后事宜等等,最后还要诚心认错,表明此次先斩后奏是事出有因,把这个因写好,要不然怎么搞。” 谢临越说越急,真是有种想上手打人的冲动,奈何打不过。 “你若不好生写,就等着被军法处置!你到底怎么敢的,王爷给你的军令不是解救裴知行吗?你怎么就越过小庚岭打到雀儿台去了?” 风珏无奈嘀咕,“军令也没说不能攻打雀儿台” 谢临差点气个倒仰,狠狠盯着眼前的人,“你,你还顶嘴,这话要是被王爷知晓,你准备挨多少军棍来收场?” 虽然知道谢临是为自己好,但她还是想辩解一句,“特殊时期,就别拘泥于那些没啥用的条条框框,先打了再说,你也是军中之人,当知晓兵贵神速的道理,时机就那么一点点,错过了就没了,结果是好的不就成了吗?” 谢临气得手抖,抬手指了指,又放下,深缓几口气,“这些话,你也就跟我说说得了,出了这营帐,就别说了,若是被传出去,你这就是不讲规矩,要被赶出军营的。如果再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就是大逆不道,你一个脑袋定是不够砍。” 她抿抿嘴,无声叹息,“知道了,我又不想把自己玩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就跟你说说实话。” 谢临闻言,神色软和下来,深深瞧他一眼,“有分寸就好,”他后退两步,顺势一下瘫坐在矮凳上,“赶紧写奏报,写了我给你送过去,快点。” 风珏看出他的疲乏,立马取出纸笔,绞尽脑汁地写奏报,写着写着就卡住了,前面的事实叙述还好,后面关于认错的部分就有点费力,编撰违心话实在不是她的强项。 要说写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还不如出去打一架,实在是不擅长。 她写不出来就走神,“你那边怎么样?麻烦解决了没?” 谢临眯眼瘫坐,淡声回应,“嗯,那探子一刀抹了,消息没递出去。” “可有新的发现?” 谢临眯眼看向说话的人,慢慢地坐直身,“你怎么知道我有新的发现?” 风珏盯着还只编出半句的废话,沉声说:“猜的。” 谢临眼眸一亮,“那你说说,猜到什么呢?” 风珏这才将视线从纸上移到谢临的脸上,她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你这是在诈我。” 不等谢临开口,她又道:“炸就炸吧,我不介意,就当交换信息做买卖。” 谢临眉眼一挑,“你这是编不出来,跟我耍心眼吧。” 她也不否认,“是,就是想你帮我凑几句话,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出息!”谢临很鄙视地丢了这两个字。 “你先说说看,你猜到什么了,我看这笔买卖值不值得做。” 她立马搁下笔,将自己从案桌旁解救出来,“我何时让你吃过亏,放心,保准你这笔买卖很值。” 谢临不想说废话了,又瘫坐回去,看看这人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 “谢统领,扶风城那头是不是有动静了?” 刚刚瘫坐好,猛地听到这句话,谢临又坐直身,直勾勾地看着风知禾,第一反应是这人消息怎么这么灵通,他也是才探得一点点毛影,不甚清明。 “你怎么知道?” “诶,都说了是猜的。” 谢临皱眉,“你怎么猜到的?” 风珏在一旁的垫子上坐下,“感觉吧,就是觉得,觉得那位荀将军该有所动作了。” 谢临眼眸变深,“那你这感觉还真是神奇。” “也不全是感觉,也是有一些依据的。” “什么依据?” 风珏瘪瘪嘴,换了个随意的姿势,抬眸望向营帐的顶部,“就是想不明白一点,世人都说那位荀泠将军贪慕权势,排除异己,背叛了先北晋王,可是,我实在没想明白,你说北晋王都死了,他为什么还要背叛他?” 谢临也沉默了,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是没想明白。 “要说只贪慕权势,他有一个身为太傅的爹,还有一个入翰林的兄长,只要向东宫伸手,要搭上船轻而易举,他要是真的一心为了权势,他何必舍近求远呢?” 谢临想了想,吐了一句话,“他是庶出,生母不大光彩,跟家里素来不和,母子二人在太傅府都不得爱重。” 风珏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他能背负现在的这些骂名,就说明他是一个忍辱负重的人,可他却不愿意忍受家里人的侮辱,骂名跟侮辱相比,那还是不一样。” 谢临皱眉深思,“约莫是被家里伤的狠了吧,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家里人。” 风珏一顿,接话,“就是呀,他是一直跟家里不合,又不是北晋王死后才跟家里不和,要论相信旁人,他也是先相信北晋王。” “再说到他跟先北晋王的关系,北晋王旧部皆知他与王爷称兄道弟,素来情同手足,私下里更是呼名唤姓,可见关系不一般。” “关系如此不一般,人刚刚没,他就搭上了楚王的船,是不是太不寻常了。” 她曾在扶风城逗留近两月,在酒肆见过好几次那位荀将军。 那时候,他身体抱恙,独自一人靠在窗边喝闷酒,一坐就是一日,她始终记得,那侧影落寞又哀伤。 这样的人,怎会转头就忘了共过生死的兄弟同袍。 “我曾有意无意的探过云青辞的口风,她虽然嘴上叫嚷的厉害,眼里一点恨意都没有,她实则并不记恨那位荀将军。以我对那小女子的了解,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若是没有隐情,她们几个都被排挤出了扶风城,有家不能回,怎会毫无怨言?” 她顿了顿,又把话转回去,“贪慕权势,排除异己,背叛旧主,忘恩负义,这些词叠加在一人身上,可谓是臭名昭着,一个那么贪念权势的人,又何必把自己搞的臭名昭彰?” “纵观古今,那些越是往上爬的人,不是越在意生前身后名吗?何人不想名垂青史?” 仰望久了,脖子泛酸,她将视线移到一旁的谢临身上,“谢统领,我们好像还忽视了一点,北一西大营的守将是那个下落不明的祁盛。由此可见,其实更得楚王信任的人是祁盛,那位荀将军好像是备选人。” 谢临闻言,立时皱眉,慢慢抬眸看过去。 “他能不惜忍受被世人唾骂,也要爬上高位去,就此一点看,说他贪慕权势不假,那反过来想想,他要这权势干什么?这些年,除了打压旧友外,他在朝堂里又踩了谁?” “他费尽心机爬到高位,就只为了打压北晋王的旧部?说句极其现实的话,北晋王的旧部,就是他不打压,旁人就能放过他们?只怕比他打压的更狠。” “感觉来,感觉去,那些看似合理的,就很不合理了,说不通。” “打压旧部,排除异己,既然如此,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何不赶尽杀绝,一了百了,何必徒留被世人拿捏唾骂的把柄?” 谢临早已握指成拳,“所以,你的意思是?” “说不定是忍辱负重,自有谋划呢?” 谢临干脆侧身转过去,“自有谋划,谋划复仇?” 风珏眉头不自觉的一挑,并拢手指,捏了个响,表示也不是不可能。 见谢临沉默下来,她赶紧抬脚踢踢他的脚尖,“诶,说好的交换,快帮我想两句,写完了交差。” 谢临无语地摇头,随即走向桌案,“那还不快滚过来,我说,你写,搞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