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疑惑（1/1）

钟咏芳回到书室，找到刚刚浏览到的书架，重新默念上面的简介，心里默默地接着说：“这个应该是以个人的名义进行的收集整理吧。也许是为了以后离开学府参与工作之后，更了解彼此，以便开展工作而整理的吧。那这个应该只是备份。” 钟咏芳这样想着，将这张板片取下来，又走到书架外侧取出一张一次性阅读符纸，并将符纸贴在板片上。没有特殊的外表变化，只是符纸上面不知不觉间被红色画上了特殊的纹路，这就是内容写入的正常反应。 找了套桌椅坐下，钟咏芳等着写入完成。也不算太慢，大约过了五六分钟，随着符纸荧光一闪，宣告着写入完成。依照惯例，钟咏芳将板片放在一边，将符纸贴在了自己的额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黑暗之中，钟咏芳就像是站在了一块无边无垠的空地上，四周纷纷被各式各样的文字包围。看样子，应该不是一个人对上交的材料进行整理然后书写在板片上，而是像同学录，或者说是征求意见板的样式，你一笔我一笔地完成的。 有的人的字迹还比较标准，好认，但有的人的字迹，说好听点是龙飞凤舞，说难听点就是损文残卷，要费好一番功夫才能辨认出来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就算是文字质量各有参差，书写的内容也详略有别，钟咏芳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全部看完，毕竟涉及到自身的秘密，不得不认真。 “呼！” 将板片的内容全部浏览完，钟咏芳感觉自己头昏脑胀的。不完全是因为那些飞扬着个人气息的文字，更多的是因为内容的庞杂和无序。由于是个人整理，然后放在图书馆里的备份档案，所以钟咏芳需要花费一部分精力去辩驳哪些是重复的，哪些是写在上面开玩笑的。不过还好，钟咏芳浏览完全部的内容之后，摘下符纸随意丢在桌子上，放松地喘着气。身体并没有什么劳累，精神确实是有所损耗，钟咏芳甚至无端地怀疑，这样会不会影响自己巫术的底蕴。 这当然是不会影响的巫术底蕴的。 钟咏芳精神的疲惫稍微恢复了一些，看了一眼时间，仅仅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这种容量的板片如果写成纸面的素材进行浏览的话，最起码需要一个上午的时间。 心中稍微感叹了一下吾术工艺的方便，钟咏芳便马不停蹄地去取下一块板片。看见那一叠叠的板片，钟咏芳可算有了劲头和努力的方向了。在来到四楼之前，她能接触到的文献文档，要么是正规出版的，由诗散文化宣传出版社出版的吾术相关读物，要么是由学府学院的学者们撰写的论文文献。像这种，校内学员的资料整理，这种非正规的资料，能够出现在图书馆的书架上，钟咏芳确实未曾想过。可能是因为能够上四楼的学员都是属于有一些能耐的优秀学员了，所以他们的整理也比较珍贵吧。 “这么说来，我也算是优秀的学员了？” 带着一分骄傲，钟咏芳的劲头更足了，兴冲冲地重复着刚才的阅读流程。 一个上午，就在钟咏芳的埋头苦读中匆匆流逝。 到了饭点，钟咏芳便随着走出图书馆的人群一起离开了图书馆。头顶的阳光有些火辣，让本就头昏脑胀的钟咏芳更加难受想吐。不过钟咏芳也没办法，本来弄明白自己的天赋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命名的，效果如何，缺陷怎样，就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如果这种缺陷没有展现出来，或者说是可以接受的，钟咏芳也就不会这么着急了。问题就在于，如果任由自己的这个缺陷肆意，那么自己有可能以后就无法调用自身的真元了，那么就意味着自己无法继续做一名吾术师。如果这个是未来的走向的话，钟咏芳自觉不能确保能否在从小到大只接受吾术教育的自己的情况下保证自己以后的生活。更何况如果没有吾术，在现如今的生活中会很不方便。所以钟咏芳还是希望，发现问题早解决。尽管这样的过程十分枯燥。 就在钟咏芳向食堂走去的时候，随身的联系符纸起了反应，将其放在额头上接通联络后，钟咏芳才知道是顾恬恬发来的消息，约她一起在食堂吃饭。 从图书馆走到食堂大约有十分钟的脚程。 十分钟后，钟咏芳与顾恬恬在食堂的一角见了面。顾恬恬早在钟咏芳没到的时候就帮她点好了午饭，这也算是两个人来到学府之后形成的一种习惯了。顾恬恬自觉反正自己又没什么事，帮朋友也算是分内之事。钟咏芳劝了几次也没能婉拒，就只好接受了。 “对了，沙沙提前回来了。”顾恬恬舀了一勺清汤送入口中。 钟咏芳一听这个名字，火气就腾的一声直奔脑门，不过面对着顾恬恬也不好发作，隐秘低调整了几下呼吸，随后说：“嗯，我知道，她去图书馆找我了。” “不知道她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提前回来，平时的时候都是周日的晚上，临宿舍宵禁了她才到屋里。” 钟咏芳闻言，便伸手将口袋里的阅读符纸掏了出来，摆在餐桌上，然后和顾恬恬复述了刚刚和那个叫做沙沙的人的交流过程。 顾恬恬一边听，一边好奇地拿着符纸上下端详了一番。听到最后，顾恬恬感叹道：“啊？我还以为她现在还和你水火不容呢，没想到她能帮你到这种程度啊。” “首先！”钟咏芳打断了顾恬恬的感慨，放下手中的碗筷，严肃地对顾恬恬说：“不是她和我水火不容，是我和她有仇；其次，自从进入学府之后，我和她除了在一个宿舍之外，并没有什么交集，上课都不在一起，她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这符纸，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能够帮助我，就像当年她送我刺骨鱼一样。” 对于这件事，顾恬恬当然也是知情人。刺骨鱼的恶劣效用差点让钟咏芳的经脉严重受损，多亏有钟咏芳恩师的及时发现治疗才逃过此劫。 “可是，一个阅读符纸不会有什么吧，你每次去图书馆不都在用吗？”顾恬恬煞有其事地透过阳光观察了一番，可是如果真的有问题，仅仅从外表上看也看不出来。 “谁知道呢。”钟咏芳不置可否地用筷子夹起最后一口食物，送到嘴里，慢慢咀嚼。然后便起身端起饭盘，对顾恬恬说：“我就还是不回宿舍了，你慢慢吃吧。”说完就要走。 “等等，这个还给你。”顾恬恬朝着钟咏芳的后背，摇了摇手中的阅读符纸。 可钟咏芳回头看了一眼，便用另一只手不在意地挥了挥，随后也没说什么话，将饭盘送到回收处后，就离开了食堂。 顾恬恬一眼落寞，虽然这样匆匆的背影她也见过不止一次了，可这次的感觉却不同。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让人不自在。仔细想想，这样的不欢而散好像还从来没有过。手中的阅读符纸被顾恬恬随意地往餐桌上一丢，失去了手掌的束缚，符纸由刚才的扭捏渐渐舒展，到原来三分之一的大小后就没有了复原的力道。 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顾恬恬扒拉饭盘里食物的筷子也没了活动的兴致。刚刚还没有对钟咏芳说加油努力的鼓励，她就直接走了啊。顾恬恬送了一口食物到自己嘴里，有些凉了，也让顾恬恬彻底没了胃口。隐隐地哼了一口气，顾恬恬将桌上的阅读符纸一收，将自己吃完后剩下的残骸收拾干净之后，转身走出了食堂。 陆一学府的人在这个周末的下午都是各自有各自的事。有的闷在图书馆，有的闷在宿舍，有的久违地走出了学府，来到顺州的热闹中，享受着属于一个或者多个人的自由。但是也有些人，趁着别人娱乐自己的时候出生入死，为了更多的生计。 “陆醒！走了，现在天气还不错，如果再像昨天一样阴云密布的，你就又不敢了。” 林宇浩一边推开简易旅社的门，一边对着屋里还在床上躺着的陆醒说着。不过定睛一看，陆醒还窝在被子里，看样子还没睡醒，一副对任务完全不在乎的样子。虽说陆醒嗜睡这个毛病，林宇浩早就知道，但是懒成这样，以至于耽误了任务的进展，林宇浩就难以接受了。 “你干嘛呢？咱们可就只有这一天时间了，还得算上回去的时间。现在不去调查解决，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林宇浩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陆醒的床铺。就在他即将伸手去掀开陆醒的被子强迫他快点起来的时候，从白色的被窝里缓缓探出一只手臂，朝着林宇浩的方向摆了摆。就在林宇浩不知何意的时候，被窝里不知所云地动弹了几下，然后背朝着自己的身体转了过来，当然还是没有脱离被窝。 一转过来，林宇浩惊了一下，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明显精神不太好，眼圈周围全都黑黢黢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哦，知道了，你等我一下。” “又失眠了？” 陆醒没有搭话，而是额头上的符纸轻轻撕下，然后蜗牛一样地从被窝里钻出来，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衣物。 整个动作迟缓得像是个身患重病的将死之人，看的林宇浩着急得不行。 “行了行了行了，”林宇浩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就歇着吧，反正你去无名雷谷也没什么用，我还得帮你做避雷针，还不如我自己去呢。” “那，不行啊。”陆醒继续自己那种不急不缓的风格：“你自己去，那我不是等于吃白食了吗。这让月漪怎么看我？” 林宇浩听得一脸黑线，敢情你这种想法还是因为别人而不是因为队友。 “行了，月漪姐那边我可以帮你解释的，你就好好做后援吧。”话音刚落，林宇浩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想着说：“月漪姐也很奇怪，明明是和你属性相克的任务，为什么还要介绍给你呢？” “我要求的。”陆醒反驳说，“谁不想多挣点钱啊。” 林宇浩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就放弃了。毕竟陆醒的身世和自己不同。自己的家人还在世，还有一个哥哥可以就近依靠。可陆醒呢？根据林宇浩的了解，陆醒的哥哥在几年前就在一次除诡任务中牺牲了。那也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了。世道如此，什么东西都没有钱来的让人安心，对于陆醒来说更甚。 “唉唉唉，行了行了，这样，我先去看看情况，这笔佣金先不着急挣了，大不了，”林宇浩想了想，最后咬了咬牙，艰难地说：“大不了有事情，明天逃学来呗，只要不被学府抓住咱们外出接私活，就没什么问题了。” 闻言，陆醒穿衣服的手为之一顿，然后看了看窗外，观测了一下光线的角度，最后也退了一步：“行，那你先去，然后及时联系，有事别不说。我也先恢复一下状态。” 达成了共识之后，两个人相互点了点头示意一下，林宇浩便快步走出房间。 看着林宇浩的背影，陆醒轻轻叹了口气，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再次将那张符纸贴在额头上，继续浏览里面的内容：“……谢希冰，原零一事务所黎州部部员，九年前申请分配到顺州……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