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同频共振(1/1)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同频共振,人,真的有一种磁场,每一个人的磁场,就是那么神奇,且真实。 单说致桦,与云飞的大姑妈走的最近,而致桦的命运,就是大姑妈命运的复板,大姑妈,两次婚姻。 刚刚,致桦又与弟媳妇燕燕的娘家姐姐贤贤走得近了,而贤贤也是和致桦一样,二婚之命。 致桦最先在省城绣花厂上班,就是住在大姑妈家,现在因为牵红线,又与贤贤关系很近。 是不是很神奇。三个相隔千里的女子,因同样的二婚命运而关联在一起了。 的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因为云飞的大姑妈是二婚命,贤贤姐姐现在也是二婚。 要知道,赵云飞家里,所有近亲,本家族之人,都是地地道道农耕之人,为何云飞的大姑妈在省城安家呢。这么大的一个家族,除了大姑妈,都是原婚原配命。 原来,大姑妈的第一段婚姻很短暂,也就两三年就结束了。 云飞家里没有任何人告诉致桦,大姑妈的第一段婚姻是怎么回事,还是后来别人跟致桦聊天的时候,说出来的。 大姑妈的第一次婚姻,也是跟农村的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嫁到相隔不远的村庄,婚后第二年,儿子出生了,婚后的第三年,儿子的父亲,在水里送了性命。 应该是在解放前后的年代,那时候,做饭烧灶的柴草,总是不够,每到冬天快要来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男劳力,就得出远门弄些柴草回来,准备过冬用。 云飞大姑妈的第一任丈夫,就是在一次出远门割柴草,晚上快要收工回家的时候,掉到柴草水塘里淹死的。 刚解放的年代,没了男主人,一个已经结婚的女子,怎么能够生存。婆家人怎么忍心把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媳妇留在家里呢。 当时,做婆婆的。直接对云飞大姑妈讲:“你带着孩子早点去逃命吧,希望你今后婚姻稳定幸福。” 就这样子,云飞大姑妈带着一岁多的儿子走了。 往哪里走呢,大姑妈想的很简单,就是越远越好。离开这个伤心地。 从乡村,到省城,真的好远,最早乡村通往省城的唯一路线是水路——坐船,客运轮船。 这也够远的。 好在大姑妈的第二次婚姻,真就如婆婆所说的,稳定,幸福!。 再说高贤贤,在家是老二,燕燕叫她二姐,上面还有一个大姐,名叫高培培,贤贤之后还有一个,幺折了,燕燕是老四,燕燕的后面是一个弟弟,再后来,又来了一个弟弟。 也就是说,燕燕的妈妈,生第一个孩子是女孩。 到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全家人都希望生个男孩,谁知,又是一个女孩,当父亲的非常嫌弃,所以给第二个女儿取名叫贤贤。 好在那年代,是中国生育的高峰期,家家户户生孩子像比赛的,一家比一家会生,比去比来,家家生一堆,全部散养长大。 虽然有幺折的,但是,生存下来的绝对是大多数。 当燕燕妈妈生第三胎的时候,她爸爸眼睛都望穿了,盼着生个带把的。 结果,还是一个女儿身。 这第三个女儿不到一个月就没了。 那时候的人们,都不知道出门弄钱,只会在家卯起来生娃,很快,第四个孩子来见面了,天啦,一生下,怎么还是一个女娃, 孩子他爸都怀疑自己女人,到底会不会生男娃了。 燕燕爸爸有气无处发泄,给第四个女娃取名燕燕。意思是,厌恶死了。 贤贤,燕燕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老二贤贤,跟一个无线电厂的人结了婚,婚后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大孩子刚上小学的那一年,孩子的爸爸在一次排队的时候,蹲下身子排队,到了需要往前面挪动的时候,从蹲着的姿势,猛然站起来,这一站起,突发脑溢血,送到医院就不行了,没抢救过来,走了。 贤贤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肯定艰辛,所以,又组建了家庭。 这后来的男人,也有孩子,虽然是结了婚,两家人各住各的屋,只是隔得非常近,也就是屋前屋后。 重组家庭之后,两家人就在一起开火吃饭。名副其实地搭伙过日子。 在那个年代,几乎没有打单身的。即使有,也是很少很少。 中年丧偶的人,也是尽量重组新家,总之,绝大多数都是完整的家庭。并且,离婚的也很稀少。 当下,单身狗越来越多,结个婚,像是上战场玩命的,全都怕怕的,搞不懂哪里出了问题。 就是在致桦老家那里,一个哑巴男的,找了一个下身瘫痪的女子结了婚,照样生了一群健康的孩子。 还有,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因为他会算命,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弱智女人,他掐指一算,这傻女人命里有一儿一女,就答应娶进门,后来真就生了一双儿女,两个孩子非常讲孝心。 特别是儿子,到了结婚的年龄,他提出条件,必须对自己的父母好就同意交往到结婚。 那个经人介绍的女孩子,真就同意了这个要求,小两口成家之后,对瞎子爹,傻子妈非常好。整个村庄都知道这对孩子,非常敬重双目失明的父亲,孝敬傻傻的母亲。 在清朝,国家有严厉的婚姻政策,女子到了十四岁必须出嫁,否则,重罚。那个朝代全是穷人,谁家有钱交罚款啊。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乖乖地结的结,嫁的嫁,不耽误传宗接代。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命脉。 有点扯远了,不好意思,但是,这都是大实话。 再说易致桦从燕燕那里回来后,很是矛盾,心里总觉得云飞才去世一年,马上就找人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可是,不找吧,真的一晃就三十了,到时候,再找人就不是那么好找的。 左右为难的致桦,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又听贤贤姐说,那男的还有孩子,多难堪啊。 纠结几天的致桦,最后找了个同事做伴,趁星期二休息,两个人就去了那卖米的摊位。 不去是不知道,去了才发现,如果拿这男的与云飞相比,没有一点比云飞强的,唯一就是,在做生意当老板。 可致桦怎么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生活,看起来是做生意当老板,却有种居无定所的感觉。 致桦不想吃大粑粑,当老板娘,只幻想过着那按部就班的稳定生活。 哎呀,总之,与那卖米之人交往,接受不了。 一同前来的同事,也是眉头一皱,不好直接说什么。也就在米店附近转了一圈,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致桦的同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别人一句打边鼓的话都没有,毫无疑问,排斥。 同事提议,总是出来了的,不如去街上逛逛。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高楼大厦,人来人往,致桦与同伴,虽然也扎入人海里去了,但是,还是觉得欠缺什么,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人堆里的一员, 因为,心,融不进来。 荷包里没有票子,逛到哪里都是挂个眼科,逛来逛去,逛出寒酸。 马路上,永远是尘土飞扬,有心掏一下鼻孔,恐怕都是黑的。 突然想起老家,泥巴路虽然窄窄的,却给人通透的感觉。抬眼望,天地宽,就连这空气,像是经过了过滤器的,从鼻孔穿到腹腔,都是带着甜爽味的。 大都市看起来,道路宽敞,怎么会拥挤得让人窒息。微风吹过,带起一撮尘土。 逛街的心情,牵制了逛街的时间,致桦要求打道回府,同时,也逛得无精打采,这一趟,注定毫无意义。 事后,燕燕迟迟不见致桦再来家里做客,就知道嫂子没看对眼,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当致桦再次碰到燕燕的时候,燕燕说,那男的后来跟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走到一起了。 致桦就像没有这回事一样,按部就班的八小时制。活多了,加班,加班有加班的收入。 到了下半年,厂里因为业务拓展,规模又扩大了,又招来了一批新车工。 那年月,做服装车工,非常抢手。 这次招工,居然来了几个本地城里人。 车间还是那个车间,就是把原来中间的一道隔墙打开了,车间大了一倍,所有的车工都在一个车间里。 一段时间下来,车间内的新老同事都互相熟悉了, 致桦单身的事情,车间内的同事都是知道的。 因为这里面有原绣花厂的同事,致桦身上的故事,前因后果,老同事都是知晓的,想瞒都瞒不住的。 有一天,有一位新同事来到致桦的车位前,要借一个梭心里的底线用一下,致桦爽朗地给了一个她。 等新同事还底线时,致桦才看清这同事,三十多岁的样子,人长得小鸟依人的,说话声音尖声细气,地地道道的本地城里人的口音。 隔天,这位嫂子又找到致桦,说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可不可以单独说话。 致桦因这位嫂子借过一回底线,觉得这嫂子人还蛮好的,既然要找自己单独说话,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致桦帮忙。 因为,平日里,小组的姐妹们,哪个的私人衣服需要拆一拆,改一改的,都是找到致桦帮忙解决。所以,致桦认为是这嫂子是想要自己帮忙改衣服的事。自然满口答应了。 中午吃完饭,致桦与这嫂子一同走出厂外,就在厂门口,这嫂子自报家门:“我叫红红,我知道你叫易致桦,是一个人,我们家有一个邻居,三十多岁,我觉得你们两个蛮合适的,所以,叫你出来,就是想问问你,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就给你牵个线。” 这一说,把致桦说得笑起来了:“原来为这事啊,首先谢谢你的关心。就是想问一问,这男的是做什么的。” 红红告诉致桦:“是纱厂的一名工人,现在不在纱厂了,被调到派出所上班。” 致桦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趣:“有班上才算可靠,就是不知道人家是否嫌弃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红红拍着胸脯说:“绝对不会,我把的你情况跟他说了之后,见着我,总要问我。人家很上心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说。” 中午吃饭的时间本不多,也就个把小时,致桦口头表示:“如此说来。我就放心了。” 红红紧跟着拍板:“那就不加班的时候,我介绍你们两个见见面,你看可以吧。” 致桦当即表示接受这个建议,就这么定好了,下个礼拜五的下午五点,就在童装厂的厂门口见面。 这红红的娘家,就在童装厂的房子后面,她每天上班步行也只需几分钟就到了。 但是,红红没有直接住在娘家的房子里,而是租在娘家的隔壁屋里,给致桦介绍的对象,跟红红住对门。 哦,原来如此,都住在童装厂的后面。 也就过了几天,到了约定的日子,红红先嘱咐对门的邻居男,让他提前在厂门口等着。 下午五点一下班,红红陪着致桦走出厂门,早有男主人等在厂门口,红红逐一介绍:“这就是我们厂里的同事,易致桦。”说完,红红把脸朝向那男子,又望着致桦说:“他叫冯建成,就住在厂后面,我家的对面。你们两个先聊,我就回家去了。” 说完,红红直接往家里走。 冯建成是本地人,对周围环境了如指掌,折转身对致桦说:“走,我带你溜达一圈。让你熟悉熟悉这里。” 就这样,两个人很自然地并棑走着,那冯建成熟悉,带着致桦,在他住的区域走了一整圈,嘴巴也没空着,主动说起自己的过往,包括自己的性格缺陷,都和盘托出。 致桦只有聆听的份,插不上话题。 单凭这冯建成的自我介绍,致桦就了解到了,这冯建成为人本分老实,虽然这不算是优点,但是,也不是缺点,还好,人实在。 这冯建成为了打消致桦的顾虑,还特别讲到,是自己降低条件,有心找乡下女子做老婆的。 因为,乡村来的女子,比这城市里的女子要好打交道多了。 本地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傲慢,一个比一个专横跋扈,很难对付的。 有心找一个乡下女人,踏踏实实过日子,此生无憾事。这是冯建成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人有所愿,天必佑之。 致桦对冯建成的第一印象是,靠谱,老实,走了一大圈,没有冷场,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都说了,让致桦好好考虑考虑。 那时候,没有什么夜市饮食,因为这里不在闹市的市中心,但是,冯建成非常灵活,还是转到一小店处,随便给致桦买了一些吃的东西,让致桦带到宿舍里。与同事们分享。 这第一次见面很自然,这冯建成是个有心人,真心实意想早点脱单,之后,只要童装厂不加班,冯建成一定到宿舍的背面窗户大喊:“小易,小易。”约致桦出去压马路。 易致桦听到冯建成来约她出门散步,先在宿舍里回应一声:“喂,稍等,马上啊。” 致桦随即出了宿舍,就往宿舍后窗的方位绕过去了。 一见到冯建成笑眯眯看着自己,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不加班?” 这冯建成满脸得意,笑呵呵地说:“我在家里听到了红红的声音,就知道你们今日个不加班。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