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噩耗(1/1)
莫宸枫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锁定在墙壁上那盏老旧的吊灯。 “你似乎很反感那个人,巴不得他立即离开你家。” “不知道,我感觉他和我妈的关系不一般。” “第六感?” “……” 莫宸枫心中的那个人,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却一言不发。 此时,屋外的雨停了,然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莫宸枫的心头。 直觉如警铃般在他脑海中回响,告诉他即将有事要发生。 凌晨两点,晔辗转反侧,腹部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她意识到病情再也不能拖延。 她颤抖着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电话,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汝海,我……”话未出口,剧痛再次袭来,莫晔的手一松,手机重重地摔在地上。 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小晔,你怎么了……” 隔壁房间的莫宸枫被动静惊醒,急忙起身冲向莫晔卧室。 推门而入,他看到母亲蜷缩在地板上,双手不自主地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喂,这里是海棠大道93号,我妈晕倒,快!” “妈,咱去医院!”莫宸枫咬紧牙关,用力扶起母亲,艰难地一步步挪下楼梯。 莫宸枫揉了揉莫晔的肚子想要缓解一下她的疼痛,但感到不对劲,他似乎摸到硬东西,像肿块之类的。 “呜~呜~呜~”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天际,医护人员迅速而小心地将莫晔抬上担架,莫宸枫紧紧跟在后面。 “是胰腺癌晚期,只能进行保守治疗。”医生仔细看着ct缓缓道。 “癌症?晚期?”莫宸枫愣住了,“许医生不是说是平常的低血糖吗?” “这开不得玩笑。”医生神情严肃。 “那还能活多久?”莫宸枫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 “半年,严重的话不超过三个月,患者抓紧时间住院保守治疗吧。”医生皱了皱眉头。 “半年……三个月……”莫宸枫喃喃自语。 莫宸枫缓缓站起身,脚步踉跄不稳地向外走去。 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 他的眼神迷茫而空洞,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仅仅走出两步,他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量,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软软地瘫倒在地。 与此同时,他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部,泪水如决堤般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噎起来,声音低沉而凄惨,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赶来的周汝海连忙扶起莫宸枫,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却要遭受如此大的打击。 “别担心,小枫,你妈不会有事的。”周汝海轻轻抚摸着莫宸枫的头。 “起开!”莫宸枫挣开周汝海的手。 “你是我的谁?用得着你管?”他咬紧牙关,怒视着周汝海。 “你跟我妈到底是什么关系!!!” 莫宸枫的声音越来越高。 “说啊——” “小枫,我”周汝海的脸色变得复杂。 一连串的问题,竟让周汝海把嘴边安慰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他没有勇气告诉莫宸枫真相。 这天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次日,莫宸枫买好了早饭,急匆匆地赶住院部。 病房里,莫晔憔悴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坐在一旁的许医生则说个不停: “阿晔,你还想逃避吗?你的心真是铁做的。叔和姨,在你心里算个什么,小枫还不知道……” “够了!你别说了。”莫晔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莫宸枫此刻推开了房门,许医生见状起身准备离开。 “许阿姨,你们刚才怎么了?”莫宸枫疑惑地问道。 许倩呆呆地立在那儿,莫晔睁开了眼睛辩解:“没事儿,我们俩聊天就激动地说了几句。” 莫宸枫没有多想,将早饭放床头柜上,许倩顺势走了出去。 早饭很简单,一碗小米粥,一个水煮蛋。 莫宸枫目不转睛地盯着莫晔吃饭的样子,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印在脑海里。 他心中明白,他们这群大人们隐瞒了许多事情,就像那被乌云遮住的明月,令人看不清真相。 教室里,仿佛缺少了一块重要的拼图,莫宸枫的缺席让整个教室变得有些不完整。 他一早便向班主任范哲请了假,至于原因,却如一个未解之谜,悬在大家的心头。 班均颢看着前面空着的位子,心里空落落的。 “也不晓得小枫他这天在干嘛。” 从班均颢认识莫宸枫起,莫宸枫一直是个不善社交的人,他身为莫宸枫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是了解的。 “可真是个怪人,我们走,不要跟他玩!” “你们才怪人呢,小枫别理他们。” 讲台上课任老师依旧不紧不慢地讲着课,班均颢的右手翻着没还回去的笔记,课堂的内容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物理课,你看什么英语笔记?”江铭不经意说了句。 尽管他清楚班均颢平时吊儿郎当的,但身为同桌多多少少有点看不下去。 班均颢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他重重地合上笔记本,随手将它塞进桌肚里,又自顾自的发起呆。 天台上。 莫宸枫站在靠栏边,秋风拂过他的脸颊,只觉凉意。 曾几何时,秋天是他最爱的季节。秋天一到作物就能收获,而他现在不喜欢了。 周汝海站在门后的角落,他不敢上前,无法坦白自己的身份。 十五年前,为了她,周汝海反抗过父亲。 “唯独这事儿,我不能答应您。” “我是你父亲,没我,你什么都不是。”周老爷子恶狠狠地甩了周汝海一巴掌。 “她和你妈,你只能选一个。” 周汝海的妥协终究是换来了莫晔失望的一句: “汝海,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看着相似眉宇的少年,周汝海决定不再妥协,。 “莫晔,你将我推得远远的,但我仍想靠近你一点。” 夕阳西下,莫晔在医院的长廊徘徊,步履沉重,或许真是真主安拉的惩罚。 与此同时,莫宸枫回到家中,进入莫晔的卧室,准备给莫晔拿几样换洗的衣服。 就在他打开衣柜的一瞬间,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进入他的视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莫宸枫拿起木盒子端详了一番:木盒子有些年头,盒身纹了精致花纹,不过上面的漆掉了点,是个老物件。 没多想,莫宸枫将木盒子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 忽的一声“莫宸枫,你在家吗?”搞得莫宸枫心头一紧,他放下手上叠好地衣服,快步走向窗户。 莫宸枫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朝窗外喊一句“谁啊?” 院门口那位气烦地回复:“是我,班均颢,不是,一天没见,声音都不认得?” 莫宸枫心中松了口气,下了楼,打开了院门,把抱住了班均颢。 班均颢被莫宸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又不好意思立刻挣脱。 “班均颢,我妈要走了。”莫宸枫带着哭腔说着,像只八爪鱼吸附在班均颢身上,抱得更紧了。 “阿姨出远门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伤心啊。”班均颢拍了拍莫宸枫瘦弱的背。 “不是了,我快要没家了,我妈快死了。”莫宸枫哭得更厉害了,顾不得眼泪和鼻涕蹭了班均颢一身。 班均颢被这猝不及防的消息惊到了,性格开朗的他却实在找不到一个理由安慰莫宸枫。 死亡,往往是人最不愿提及的词语,但每个人不得不走向它。 病房里,莫晔接受了主治医生的提议,全身放疗以便通过缩小肿瘤和缓解症状。 莫晔十分清楚,这些年做裁缝的收入远远不够的,治疗费用当然由周汝海承担,她原本不想跟他再扯上任何关系,但又能找谁帮忙。 又是连着好几天,莫宸枫没去上课。 尽管莫晔还是希望莫宸枫去上课,但执拗的他待床前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