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列阵对杀人命如草芥（1/1）
青州六千士卒安营扎寨， “蒙田！去打探下，对面山上有多少人？” 沈飞很自然地接过大权，调动蒙田派人去打探对面山上有多少人。 “是。” 蒙田立即领命，迅速转身安排去了。 费伦见状，给了诸葛豪一个眼神，诸葛豪会意，派出了一个风部武者同时上山打探消息。 一座高台被立了起来，方便沈飞等人观察对面山上的情况， 沈飞，费伦，诸葛豪三人一字排开，悠闲地坐在了高台上，在他们左手边，是五大门阀的嫡系和武者。 “沈会长，按照以往规矩，两边会各出千人厮杀，武者一般情况下不出手。” 费伦沉声道，为沈飞讲解刷军功的其中奥秘，他一字一字叙述，声调沉稳，显然经历过多次。 “费大哥别叫我沈会长了，怪生疏的，以后叫我沈老弟就好了。” 沈飞热情回应，姿态谦和，见费伦微微点头后，沈飞好奇询问：“那这军功是怎么算的？” 费伦看了诸葛豪一眼，诸葛豪颔首回应，费伦这才低声笑道：“杀人数。” “杀人数？” “是。”费伦抚须笑道，“双方各出千人，各凭本事杀人，杀掉的都是你的军功，可以如实汇报给府衙，门阀家中自会有人安排。” “为何如此？” “因为军中老卒与寻常流民截然不同，一查验就能分清，故而必须要军中老卒才能代替流民中的乱军，免得让人说闲话。” “沈老弟，就算是作假门阀也是要面子的。” 费伦抚须一笑，诸葛豪配合点头。 “原来如此。”沈飞恍然大悟，他目光扫过军营中巡逻列阵的一千士卒，眼神悲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如何感想。 “这是他们的命。”诸葛豪忽然开口，淡淡道，“赢了，升官发财，死了，自有抚恤，沈老弟不必为他们担忧。” “人在乱世，命如草芥，这是他们的命数。” “命数吗？” 沈飞闻言目光一闪，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出声道：“那山上的流民呢？事后如何处置？” “大家分了。”费伦毫不在意摆摆手，“做戏做全套，有乱军自然要有流民，这些人本就是流民，浑然天成，看不出任何毛病。” “是这个道理。”诸葛豪微笑着点头，表情轻松。 沈飞见状，深深叹气， 乱世， 果真是人命如草芥，如货物，只要还有一点价值，就会被人利用，被人随意驱赶。 门阀要的是军功， 这些流民就算是被分了，分配到了各大门阀手中，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沈飞推测， 大概率是等军功尘埃落定后，这些流民就会被人驱赶着，再次离开原地，不知去往何处。 太惨了。 沈飞心中重重叹气。 忽然， 他想起了在风龙山定居的赵大等人。 自打上次风龙山之战过后，赵大等人就被沈飞安置在了风龙山，除了赵二因为在麒麟阁炼丹，偶尔有接触外，赵大和王狗子往往一个月才能见一次面。 甚至有时候，一个月都未必能见一次面。 总安置在风龙山也不是个办法赵大做事沉稳，王狗子是个练武奇才，得好好规划起来。 沈飞心思急转，瞬间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先将赵大偷偷调入军中，让他趁机刷一波战功，混个一官半职，等此番事了，就让赵大在军中生活，他这个性格刚好合适。 至于王狗子嗯，以后就去麒麟会吧。 说做就做， 沈飞伸手叫来一个武者，附耳叮嘱几句，武者领命离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多时， 蒙田派出的心腹已经打探好了对面山上的情况， 于此同时， 风部武者也打探消息归来。 “大人。”蒙田谄笑着上前，沈飞微笑点头，“说说情况。” “是。” 蒙田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对面山上有流民三万余人，士卒八千，另有门阀武者八十余人，应该是徐州八大门阀的人。” 沈飞闻言微微点头，侧头望向诸葛豪， 诸葛豪神情微微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蒙田能打探到如此精细的消息。 他轻咳一声，淡淡道：“情况差不多如此。” 差不多如此？ 那差距可大了啊！ 沈飞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蒙田，一个是风部武者，保底入劲二阶，一个是普通士卒，可二人打探的消息却是差不多。 这说明什么？ 说明蒙田是个带兵的好手，居然能调教出如此优秀的士卒！ “你小子可以啊！当初是我看走眼了，我还以为你就会勒索呢！” 沈飞笑眯眯地拍了拍蒙田的肩膀，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给蒙田保留了一点颜面。 “你做得很好，我会如实汇报给曹公子的。” “谢大人栽培！” 蒙田激动坏了，作势就要给沈飞磕头。 “我不吃这一套，滚下去吧，好好休整，马上就要开始了。” “是。” 蒙田屁颠颠地跑开了。 又过了片刻， 等到双方消息都打探地差不多了， 一支千人士卒哗啦啦地从山上跑了下来，在山脚下列阵，等待对手。 “都别坐着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吧。” 徐无算瞥了一眼沈飞，表情不屑，他手里抓着个瓮，往里面丢了六个红漆号码牌，朗声道：“抓阄吧。” 沈飞耸耸肩，无所谓起身。 六大门阀挨个抓阄，沈飞运气不错，抓到了三号。 五大门阀各自抓了号码牌， 一号是孙家嫡系孙兴，一个胖乎乎的青年，他轻咳一声，大手一挥，隶属孙家的副统领立即调动麾下千人队，出了军营。 没有任何废话，两支千人队立即列阵厮杀。 杀—— 厮杀声响彻山脚， 两支千人队很快混战在了一块，一个个士卒哀嚎着倒下，场面顿时血腥了起来。 沈飞眉头一皱，面无表情地坐着，附近五大门阀的嫡系却是兴奋地鼓噪了起来，时不时冲着不远处的战场大吼大叫，彷佛看到了自己君临天下，意气风发指挥千军万马的那一幕。 战斗持续了一炷香， 两支千人队缓缓后撤，各自折损了百来人。 战斗结束， 自有书记官进入战场迅速清点战功。 不多时， 书记官返回，手中高高举着册子，大吼道：“孙家孙兴指挥千人队在狼头山下遭遇乱军，血战片刻，杀敌八十五！小胜一场！” “好！” 五大门阀纷纷鼓掌助威，就连徐无算都是微笑鼓掌，面带笑容。 时间， 缓缓流逝， 一支支千人队上前厮杀， 六支千人队，表现各异，其中表现最好的是徐无算的千人队，杀敌一百三，其次是沈飞的千人队，杀敌一百，其余四大门阀都在八十到一百之间。 六支千人队，除了徐无算亲自下场指挥，其余门阀都是派遣统领下场作战，这让沈飞对蒙田的能力有了进一步认识。 而这样的日子，会持续数日， 直到分出胜负，直到一方没有办法继续厮杀为止。 高台上， 沈飞左手杵着下巴，目光幽幽地看着前方厮杀的队伍，心中却是在暗暗盘算，如何完成曹无双交待的任务。 不能让五大门阀获取军功， 最好能顺手杀掉几个五大门阀嫡系。 任务内容很简单，可按照眼下这个趋势，似乎有点难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