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丢失的纸鸢(1/1)
与鱼严一同出游的同窗一共四人,来了三人,分别是相貌平平,一股书卷气的李定、面如菜色,有些病怏怏的张漾、以及温润儒雅的贵公子常亦。 还有一位名叫垣遇的,因为家里隔茶馆有些远,还在路上,鱼严给几人相互做了介绍。 从进门开始,三人的目光就没从鱼家小妹的身上移开过。 鱼闰惜今日身着一袭松花色齐腰上襦,淡粉色下裙,显得格外娇艳,衣服上的刺绣以桃花为主,腰上绣着几只蝴蝶与衣服上的花朵相呼应。 头上梳着垂挂发髻,一边一支琉璃簪子作点缀,简约而不失典雅,俏丽如仙的容颜让旁人都挪不开视线。 几人怔愣了半晌之后纷纷起身,让坐的让坐,斟茶的斟茶。 闰惜觉得自己在几个孩子之间好不自在,一个人在一旁喝起了茶,也不知道自家兄长硬邀自己同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茶馆等了半天后,还未见垣遇的到来,鱼严瞅准时机让大家玩飞花令解闷。 几人等的都有些无聊,便应承下来:“妹妹平时最擅长诗词歌赋,你先来吧。” 鱼严突然靠近一旁喝茶的鱼闰惜,同她说起了悄悄话:“妹妹,快发挥一下你平日里的文采,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哥哥回去就给你买话本书籍。” 虽然不懂自家兄长与其他几位同窗有什么是非恩怨,但这笔交易于她而言有益无害。 鱼闰惜正声道:“那请问兄长,以何为令?” 旁边的三人瞠目结舌,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且不说鱼家小妹这般大的孩子念过几本书大字识得几个,就是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见得有什么文采。 李定率先开口:“闰惜妹妹还小,这般大的孩子,怕是大字也不识得几个吧?我看鱼兄还是不要为难小妹了。” 李定的问话正中鱼严下怀,他有些得意地说道:“我家妹妹我最是了解,各位如此,莫不是怕输给我们家小妹,故意推脱吧。” 鱼严说完还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如此一来,几位自然不再推辞。 “既在茶坊,那便以茶为令,输了的人便以茶代酒。”鱼闰惜柔声道。 她会背的有关于茶的诗词并不多,但应付几个孩子足够了:“茶饼嚼时香透齿,水沈烧处碧凝烟。” 言罢,鱼闰惜瞥了一眼她的下家张漾,示意他对词。 张漾文资历尚浅,绞尽脑汁想出了一句。 “煎茶水里花千片,候客亭中酒一樽。” 下一位李定,李定是三人当中文采最好的一个。 “芝笙茶灶平生念,遥谢仙人白羽觞。” 到了鱼严,鱼严直接放弃,端起桌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动脑子的事情他一向不爱干,今天他只管饮茶,顺便看看其他几位同窗吃瘪的样子。 最后一位是常亦,思考片刻后答道:“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几个回合下来,几人能说的诗词都说的差不多了,而鱼闰惜所念的诗词不及自己所学的一半,这场赢家显而易见。 三人都见识到面前女童的厉害,无一不心悦诚服,鱼严在一旁阴阳怪气。 “哎呀!今日各位是怎么回事,你们说我这资质平庸之人答不上来也就罢了,平日里各位一个个文采斐然,一股才子的做派,怎么也答不上来呀。”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心火试新茶。” 门口突然响起一道稚嫩清亮的声音,众人纷纷目光齐聚,只见一身着淡雅白衣,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同仆人从门外走进。 鱼严率先从桌子上起来:“原来是垣兄,今日怎的耽搁这么久,我们等的无聊,再对诗词呢。” 坐在外面的张漾连忙挪了挪自己的位子。 “垣兄既然来了,就跟咱们一起吧。” 鱼闰惜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是个模样俊秀、气质清冷的男童。 虽然还是个孩子,但言行谈吐都与同桌的几位不一般,气质上比同龄的孩童多了一丝稳重和坚毅。 鱼闰惜的目光突然在男童手上停留。 男童手里的纸鸢有些眼熟,还未等她开口,旁边的哥哥鱼严先询问了起来:“垣兄手上的纸鸢,我没记错的话,是……闰惜的吧。” 话毕,鱼严还瞄了一眼自家妹妹,鱼闰惜做的纸鸢太过独特,且上面写的文字与鱼严所学的有些差异,外边绝对是买不到的。 “原来是令妹的纸鸢啊,我在来时的小道旁拾到的,见这纸鸢的主人许久都没过来找,怕耽搁时间让各位等太久,所以就一并带过来了,不曾想,竟是鱼兄小妹的,真是缘分不浅。” 垣遇将纸鸢递到鱼闰惜面前,早在进门第一眼,他就注意到这个气质、模样非凡的女孩了。 如今知晓手上这个特别的纸鸢竟出自该女童之手,他在心中暗自感叹缘分的奇妙。 鱼闰惜从垣遇手中接过纸鸢:“方才放纸鸢时突然断了线,不知纸鸢飞往何处,所以不曾去找,没想到被兄长拾到,闰惜在此谢过兄长。” “不用客气” 垣遇的到来,桌上的三人像是搬到了救兵,常亦激动开口:“我们正对的起劲,既然垣兄来了,那咱们就一起吧。” 一旁的李定笑着看向两人:“鱼家小妹文采不凡,我们才子也算是遇到对手了。” 鱼严给垣遇斟了杯茶附和道:“对啊对啊~我们继续。”他求之不得,让自家妹妹好好刹刹他们这才子的威风才好。 说是大家继续,却是鱼闰惜和垣遇两人的战场,他们一来一回对着诗词,其他几人尚且能对上几句,鱼严只能在边上喝茶。 几个回合下来,鱼闰惜不得不感叹面前少年的文才,她所念的诗词皆来源于古诗词,而对面男童的不少都是自己即兴发挥。 鱼闰惜衷心佩服,其他几人都应答不上,两人来来回回,她对的都有些乏了。 “兄长文采出众,小妹自叹不如。” 鱼闰惜拿起桌上有些微凉的茶,轻抿了一口,浓郁的茶香在口中回荡,随后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杯里的茶。 这可急坏了旁边的哥哥鱼严,两人文采明明不相上下,妹妹却出乎意料的认输了,他有些许不甘。 对鱼闰惜而言,一场游戏没有必要太过认真,输了也无害。 她现在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虽面对的是几个孩童,但若真传些什么出去,于她而言,也并非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