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该回来的白月光80(1/1)

陈岁平站在原地,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去追。 他一步都没有动。 就好像他的脚生了根,把他困在了原地。 他确实被困住了。 他被困在自己的自以为是里。 他曾经笃定,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会永远爱他,那个人一定是时宴。 不是他妈柳芸芸,不是许笙笙。 而是时宴。 比他爱自己更爱他的,是时宴。 所以他选择了许笙笙。 许笙笙太合他的胃口了。 乖巧懂事听话,又放的开。 既能照顾他的生活,应付他妈,又能在事业上给予他一定程度上的帮扶,还长得甜美可人。 错过许笙笙,也许他再也没机会遇到另一个这样的人了。 他不知道时宴癌症晚期要死了吗? 他知道的。 但那又如何? 就算时宴死了,去到地府,也会依然爱着他。 只要他回头,时宴就会在原地等他。 他永远拥有时宴的爱。 时宴永远爱他。 陈岁平是如此的笃定,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许笙笙。 他做梦都没有想过时宴会忘记他。 他好像真的忘记他了。 陈岁平以为他是装的。 可事实告诉他,那不是伪装。 是真的。 他真的忘记了。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里,在他们曾经有过美好记忆的地方,时宴都没能想起来? 陈岁平从不质疑时宴对他的爱。 在这里,在这个地方,时宴应该马上想起来的。 他对他的爱,足以让他想起来。 可他没有。 陈岁平明明站在平地上,却觉得自己在坠落。 他好像失足跌进了峡谷。 失重的感觉让他感觉晕眩。 “时宴。” 他喊他的名字,很轻。 没人回应。 时宴好像没听到他喊他。 陈岁平看着他仓皇的背影不甘,愤怒又绝望。 “时宴你怎么能这样!” 他大喊大叫。 “我不许你这样!我不许!” 他发疯一样的冲向他,拦下了他的轮椅。 他抓住他的肩膀: “你怎么能忘记我?” “你看清楚,你看清楚我的长相!” “我是陈岁平。” “我是你的爱人陈岁平!” “你看清楚啊!” 他像是一个疯子,表情扭曲,眼睛通红,嘴唇颤抖。 时宴面无人色。 他瑟瑟发抖。 “别这样,你冷静一点。” “陈岁平你冷静一点。” 陈岁平冷静不了,他一把将人从轮椅上揪了起来。 他深吻上去。 时宴浑身僵硬。 陈岁平吻的投入,吻的热烈。 他给出了百分百的热情。 时宴回以的只有恐惧和僵硬。 陈岁平紧闭的双眼里流出眼泪。 他颓然的将人放下。 回到轮椅的瞬间,时宴就抬手用力的擦自己的嘴巴。 他干呕,生理性的泪水出现在他的眼中。 陈岁平不甘心。 “你觉得恶心?” 他问时宴。 时宴不说话。 他的双手放在胃部。 一副抵抗翻江倒海恶心的模样。 陈岁平浑身冰凉。 他是真的恶心。 “就是那里!” “就是那个疯子!” “快点!保安大叔你快点!” 脆皮大学生叽叽喳喳的叫喊声让陈岁平想要大喊大叫。 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 “另外一个地方能让你想起来。” “这里的学生太吵了。” “他们影响了你。” 陈岁平喃喃低语。 他推着时宴的轮椅,快步朝后门跑。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时宴几乎从轮椅上跌下去。 他抓着扶手,手背上的青筋整个都凸了起来。 啪—— 轮椅经过一个不平的地方。 时宴低呼了一声,整个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陈岁平扑上来: “没事吧?” 时宴头昏眼花,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陈岁平背了起来。 他趴在他的后背上,双腿被他禁锢着: “放我下来,你这个疯子……” 时宴受不了了。 他开始挣扎。 陈岁平控制不了他,好几次时宴都快要从他后背上滑落。 保安们已经靠近,警笛声由远及近。 陈岁平只觉自己被逼上了悬崖。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那一刻,他跑出来了。 司机还在门口。 他没有走。 陈岁平狂奔过去。 他将时宴扔进后排,自己也坐进去,顾不上喘气,他就说: “回去!” “快!” 司机发动汽车。 他并不知道引发骚动的是自己的老板。 “你到底……你到底想做什么?” 时宴蜷缩在后排的一个角落下。 他找到身上的止疼泵摁钮,用力摁了好几下。 陈岁平没有回答。 他一言不发,像是没了灵魂的木偶。 时宴控制自己的呼吸。 他越发的不安。 和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陈岁平调整了过来。 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陈岁平冷静了下来。 他对时宴微笑: “抱歉,我之前失态了。” 时宴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这样的陈岁平比之前还要恐怖。 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常言道未知的恐怖才是真正的恐怖。 时宴喘不上气。 他疯狂的摁止疼泵。 以往总能让他好受的止疼药好像失去了作用。 “我不会伤害你的。” 陈岁平安抚他。 “我发誓我不会伤害你。” “……”时宴一个字都不信。 陈岁平没有再说安抚的话。 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汽车开进小区。 陈岁平把时宴从车里抱出来。 他带着他进电梯,直到家门口。 “这是我们的家。”陈岁平打开房门,他放下站不稳的时宴,在他的后背上推了一下,“进去啊,进去看看。” “是你布置的。” “好多东西都是我们一起选的。” 时宴没动。 “为什么不进去?”陈岁平一把抓住时宴的手腕,他抓着他,“进去啊。” “里面……什么都没有。” 时宴恐惧的开口。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你在说什么?我亲手还原的……”陈岁平拖着时宴走进去。 然后他愣住了。 放在玄关的拖鞋没有了。 沙发上的毯子不见了。 茶几上的果盘里空空如也。 陈岁平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猛地松开时宴,快步冲进卧室。 他打开衣橱。 没有。 时宴的衣服不在里面。 他冲进卫生间。 牙刷杯里空空如也。 毛巾架上也是一样。 陈岁平想起来了。 物业和他说过,时宴要求他们把他的东西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