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莽夫(1/1)
这失禁般的暖流绝不是尿!百分百是羊水破了! 田园园无语地掀开裙子,看了一眼……只看到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什么也看不到。不过能清楚地感觉到有暖暖的水源源不断地顺着大腿流下,裤子很快湿透,接着是鞋子,最后从鞋里冒出来。 刚才还以为运气变好了呢,结果又来这么一死出! 她放下裙子,脑子里一片空白,明明应该下个月生才对,怎么突然就要生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像人,还是个急性子! 大壮歪着头,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尿,尿…” 田园园严肃地纠正:“不是尿,是羊水。你娘我要生宝宝了!”万一小家伙到处瞎说,她要不要面子啦! 然后,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叉着腿,像只大肚子螃蟹似的,横着向大殿里走去,羊水流了一路,然后又像个垂暮老人,慢慢吞吞的躺到床上,接着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枕头垫在脚下,这样自己的下半身就高于上半身,有助于减少羊水的流出。 做完这一切,她费力地喘息着,摸了摸肚子,轻声道:“给我争气点,自己快点出来!”也不知肚子的娃娃听懂了,忽地动了一下。 大壮趴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她面如土色的脸。 “呼,别怕,娘没事,呼呼……”田园园摸了摸他的小脑瓜,无力地笑了笑。 忽地,肚子传来明显地坠痛感,肚皮猛地发紧! “卧槽!”田园园咬着牙骂了一句。一定是她救王太医太使劲地原因! 果然做孕妇的不能逞强啊! 此时,北苑的突然破水,后园也是险象环生。 巨大的狼嘴喷出腥臭的热气,眼看就要扑到小雨的面门,在她惊恐而绝望地迎接即将而来的死神时,一道银光闪过,长刀狠狠砍到狼脸上,滚烫的鲜血撒在她脸上,那头狼惨叫一声落回地上。 小雨还未缓过神就被特好拉到一边,死里逃生的她迟钝而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感觉到脸上的鲜血,粘腻而腥臭。 正前方,杨小树正拿着长刀与野狼对峙着,胳膊、大腿上血肉模糊。 此时她与特好躲在他身后,缓缓向回廊退去。 那些狼十分狡猾,两只与杨小树正面缠斗,一只游击,趁着他不注意,上去就是一口,还有一只想要突破他的防线,袭击他身后的二人。 然而杨小树看起来年岁不大,身手还算不错,在四头狼的围攻下勉强保住二人,可随着时间推移,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淋漓,身手越发滞涩起来。 忽然,一个不慎,他的小腿被游击的灰狼生生撕下一口肉,鲜血瞬间飙了出来,他闷哼一声,顾不得巨痛扭过身提力劈向那头野狼。 这一转身,顿时露出脆弱的脖颈,说时迟,那时快,另外一头狼立时扑了过去,尖锐獠牙地向他的脖颈咬去,… “啊!!!”小雨尖叫着,捂住眼睛! 杨小树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眼见就要血溅当场时,一根大木棍横空出世,狠狠向那头狼敲去! “呜呜!!”那头狼正巧被敲到鼻子,惨叫一声滚到地上,随即红着眼再次扑了上去。 杨小树顺势打了一个滚,躲开这头狼的扑咬,回手就是一刀,狠狠砍断它的前肢。一抬头,便看到特好身后扑来一头灰狼,当即目眦尽裂,大喝一声:“低头!”手里的长刀便被他用力扔了出去,寒光凌凌,直奔特好面门而来,电光火石间。她当机立断蹲下,长刀带着风声狠狠钉进那头狼的眼眶中,它惨叫一声落在地上,挣扎两下再无声息。 特好惊魂未定,刚要抬起头时,腿上忽然传来剧痛,一只巨大的狼正在疯狂地撕咬她的腿,棉裤已经咬烂,鲜血喷涌,染红了洁白地棉花。 她也是个虎姑娘,举起拳头狠狠打在它的脸上,可惜微不足道地力气只是加重它的杀心,白森森地牙齿深深切入她的肉里,“救命!救命!”眼见它不松口,剧痛与害怕让特好吓得魂飞魄散。 杨小树已经没了武器,正赤手空拳地对付两头大灰狼,想要过来便被它们拦住去路,而小雨吓得瘫倒在地,只会哭,根本指望不上。 “滚开!”特好用拳头狠狠砸它的鼻子,可它就是不松口还用力地往园外拽去,她身量不高,人又瘦弱,腿上再次传来剧痛让她使不出力气。 那头狼比其他狼还要大上一圈,像只小牛犊子,被它这么一拽,特好整个人缓缓向园外拉去。 特好吓得向小雨求救:“小雨救我!快救救我!”伸出的手有许多木刺。 然而,小雨早已经浑身发软,跟前还有只断了前肢的狼,不断地低吼着。她吓得面如土色,颤抖地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特好被狼拉走。 “特好!!” 杨小树绝望地叫了一声,然而他处境也极其危险,左腿被狼死死咬住,胳膊被另外一只狼咬住,两头狼正在疯狂地撕咬着,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凄厉地惨叫。 眼见三人全军覆没时,后山的人终于赶到,很快救下特好与杨小树,三头狼见势不好迅速逃跑了,留下一死一伤的狼。 断了前肢的狼被一刀毙命! 杨小树顾不得满身的伤口,扶起死里逃生的特好,二人气喘吁吁地看着回来的人。他们身上亦是鲜血淋漓,其中一个小臂被咬掉,血肉模糊露着白生生的骨茬,还有一个人脸被撕掉半边,显然刚刚经过恶斗! 看来被狼袭击地不只她们三人。 “光子呢?”刘小光是他好友,他们一同上的山,可杨小树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人,神色顿时凝重。 为首是南苑的护卫,身上也是血迹斑斑,神情悲切:“他死了,我们的人也死了一个,南苑的人死了两个,刚才我们遇到了九头狼……” 杨小树惊悚地看着众人:“我们遇到五头……到底有多少头?” 突然,深山里传来凄厉至极地狼嚎声。 特好脸色一变:“不好,少夫人!”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院子里只剩下老弱病残! 还有战斗力的士兵各自拿起长刀向别院飞快跑去,受伤严重地则相处搀扶着落在后头。 小雨见众人走了,擦掉眼泪,爬起身跟了上去。 “呼呼呼……” 肚子又传来一阵疼痛,田园园闭着眼睛,咬着牙等待这阵阵痛过去。片刻后,阵痛过去,她放松身体瘫软地床上,急促地喘息着。 阵痛真是要命,疼起来太特么痛不欲生! 田园园发现这次阵痛比刚才要提前些,她慢慢坐起身,羊水已经不流了,不知道是流光了,还是自己停了。 “大壮?”刚才还在床边的大壮,忽然不见踪迹。田园园高声叫了几句:“大壮?大壮!” 空荡荡的大殿无人应答,一股寒气从她后背升起来,他不会自己开门走出去了吧! 田园园顾不得发紧的肚子,下床慢慢向门外走去,刚到门口又袭来一阵阵痛,她双手用力撑着门,咬着牙,痛苦地等待着这阵阵痛过去,“呜呜……天杀的孟长辉!!!” 片刻后,阵痛过去。 田园园直起身子,长舒一口气,天气明明那么冷,她的脑门生了一层汗。 一推开门,就看到大壮,撅着小屁股,半趴在园子大门口往外瞧。 见到他没出门,田园园送了一口气?她慢慢走了过去,昏沉的天色里,脸色白的像鬼:“你看什么呢?” 大壮没回答,凑去半张脸往外瞧。 这时,又是一阵阵痛,田园园连忙抵着门,口中发出难以忍受的呜咽,直到这阵疼痛过去。 她无力的吐出一口气,学着他的样子凑到门缝看去。 “狗。”大壮突然说了一声。 门缝后面有几头黑色的动物走来走去,犾犾有声,还有争抢发出的威喝声、撕扯声、咬断骨头后清脆的咀嚼声…… 田园园大吃一惊。什么狗啊!这是是狼,而且两头以上的狼! 它们在争吃什么,犾犾威喝着,浓烈地血腥味从门缝里飘进来。 狼是群居性动物,刚才一头,这又来了两头以上。动物世界说过,狼以家族群居生活,群里成员之间彼此被牢固的血缘关系连接在一起,也就是它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狼群由狼王狼后带领,少则七八头,多则数十头。 也不知道皓月别院里来了多少头…… 眼下她已经不顾上其他,生孩子是第一任务! 两扇厚重的红漆大门与高高的围墙将狼隔绝在外,只要她们不打开门便没有什么危险。 田园园镇定的拉起大壮,叮嘱道:“乖大壮,不是狗,它们是狼,会咬人的,千万不能开门!” 大壮似懂非懂地看着她,黝黑的瞳孔,无悲无喜。 田园园叹了一口气,扶着酸痛的腰,拉着他慢慢回大殿里去。 离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喃喃着:“狗,狗……” 若是时间能倒流,王太医绝对听田园园的话,好好待在梦真殿哪儿都不会去,至少不会在半路遇到一只血淋淋的人手,手指还被咬掉了两根,露着白色的指骨。 一开始以为自己喝多了喝花眼,可又想起这几日下雪早就没酒了,所以可以断定那只断掌绝对不是眼花! “作孽啊作孽!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怎么没人来找呢……” 他嘴里嘟囔着,用手里的木棍挑起来那只可怜的断手,快走几步扔进墙根的积雪里,再用雪埋起来,省得一会儿被狼吃掉。 “救命!”南苑里再次传来女人凄惨地叫声。 王太医也顾不得自己的腿伤,拖着腿向南苑跑去。 一进南苑大门,迎面而来是浓重到腥臭的血腥味,如此浓烈地血腥味,看来不止死了一两个。 他看到,正前方影壁墙下脸朝下趴着一个人,两条腿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只胳膊,一动不动,毫无起伏,一看就是凶多吉少! 他战战兢兢走过去,用木棍轻轻捅了一下,那人没动,身下全是血,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血腥味扑鼻。 王太医咽了一口唾沫,紧紧抓起棍子,蹑手蹑脚从影壁探出头。 影壁后是个宽敞的院子,没什么树,青石板上血迹斑斑,地上有明显拖拽痕迹,还散落着几个残肢断臂,靠墙根有六个大水缸。 缸底下躺了一个穿着下人服的男人,身体随着两只狼的进食晃动着,它们的头埋进柔软的腔腹中,争抢着内脏和肠子,不时发出护食的威吓声。 “……”第一次看到狼吃人,王太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刚才信誓旦旦地勇气,连忙往后退,赶紧离开此地才是上上之策。 “啊!!!救命救命,救救我!!” 就在他心生退意时,一个姑娘凄惨地叫声从影壁后传来,王太医也顾不得害怕急忙探出头看去。 院子里,一头黑狼用嘴咬着一个姑娘的腿正从后院里退出来,鲜血从它的嘴巴里流了出来,落在地上,拉出一条血线。 那姑娘大声哭叫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狼嘴,她的叫声还吸引了正在进食的两头狼。它们从死人的腹腔里抬起头,头上鲜血淋漓还挂着几块碎肉,兴奋地围了过去,一狼咬着一块肉凶狠地撕咬起来。 剧痛和害怕把那姑娘吓得面无血色,嘴里不断发出绝望地惨叫,无论怎么舞动手脚也阻止不了三头狼撕咬着自己身上的血肉。 那些狼被鲜血激发凶性,眼睛发红地撕扯着女孩的肉…… 突然,“孽畜!”一声暴怒传来,随之而来的木棍狠狠砸在中间那头狼的后腰上,那头狼凄厉地嚎叫着,滚到地上,转了几圈竟然爬不起来了,显然那一棒子打断它的脊椎骨。 其他两头狼松开到嘴的肉,转身冲着王太医,双眼泛着红光,低吠着,嘴边全是鲜红色的血。 王太医举起木棍,嘴里喘着粗气,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刚才的偷袭已经用光他所有的勇气,这会儿色厉内荏。脸上怪凶,其实吓得都拿不住手里的木棍。 地上的女孩见到有人来救他,用力挣扎着向院子里爬去,鲜血从伤口里涌出来,在地上留下深深地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