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大门(1/1)
“谁?”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反而更加用力的擂起门,“哐哐哐!”像是要把门捶不穿不休。 陈老九喝道:“你到底是谁?你不说的话,我是不会开门的!” “哐哐哐!”不速之客还在大力的捶门,似乎没听到他的话,惹得陈老九不耐道:“…你继续吧,我走了!” 话音一落,门外的不速之客喊道:“什么继续?赶快开门,俺是田大花的爹!” “这里没有田大花,你找错人了!” 田园园一直以本名示人,知道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田大花的,也就是孟长辉和高远,陈老九是第一次听说,因而不知道田大花是谁。 “咋没有!她就住在这儿!俺上次来就找到她了!”门外的男人生气地嚷道。 陈老九否认道:“你认错人了,这里没有田大花,你回去吧!”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你等等!”门外的男人喊道:“她相公姓孟,叫孟季,那是俺女婿!” 孟季?难不成田大花就是田园园?陈老九有些迷惑,想了想,问道:“你找她何事?” “俺病了,找她来要点药。” “吱呦!”陈老九将门打开,门外站三个男人,为首的是一个老头,细看之下确实与田园园有几分相似之处,心里便信了三分。 田有粮见他打开门二话不说就往门里钻,身后的两人见状也要进去。可惜还未踏进一步就被陈老九拦下,立刻不满地嚷嚷开:“你干啥?咋不让俺进去。这俺闺女家!”仟千仦哾 从刚才起田有粮身后两个男人的眼神直勾勾地往院子里瞧,四处乱瞄,在看到牛棚的奶牛后,二人还交换了个眼色,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陈老九留了一个心眼,把住门口不让三人进去,说道:“她身体不适,若是有事您老一个人进去吧。” “他们都是大花本家哥哥,不是外人。”田有粮笑道。 “是哥哥也好,不是哥哥也罢,她身体不适不宜见人。您是她爹,理应看看。这两位本家哥哥就在门口稍等片刻吧!”陈老九还是不让。 看这三人来者不善的样子,他有些后悔,早知道连门都不开了。 田有粮见他不肯让开,顿时着恼起来,大喝道:“你又是什么东西!跑来管俺们的闲事!”说完,伸手去拉陈老九的衣襟。 陈老九下意识忙退后一步,就是这一步让开了些许空当,那两个男人趁机挤进院子,向房子走去。 “你们做什么?!”陈老九追上去,在二人身后喝道。 跟在后面的田有粮一把搡开他:“什么做什么!她是俺闺女,俺看看她不行!”随后,也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陈老九稳住身形后,却转身向牛棚走去。 高远在屋内听到院内传出的动静,连忙把芃芃交给田园园后,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 三个男人,其中一个还见过,是田园园那死缠烂打的爹,立刻走了出来将门关上。 一见是他,田有粮认出眼前的年轻男人,正是上次替田大花撑腰的人。 “田大花呢?” “她不在这儿,被她相公接走啦!”高远骗他,问道:“你们干什么来的?” 田有粮没搭理他,对身后两个男人说道:“就在这里,带走!” 那两个男人便走了过来,看着他们比自己粗壮一圈的身体,高远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你们想干什么?她真的不在这里……”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男人一把大力地推开,重重地撞在旁边的墙上。 “唔!” 高远别看平时蹦的欢,可是个没有二两骨头的主,这一撞不禁让他吃痛的哼出声来。 那男人狠狠朝高远啐了一口:“小杂碎!”接着一脚踹开了门。 “哐啷!”一声,房门被人踹开,一个粗壮的男人闯了进来。 从刚才就听着院外的动静,在男人过来踹门的时候,田园园已经把芃芃的耳朵捂住,生怕吓到她了。 田有粮一脸得意的走了进来,扫了一下屋子眼神落在床上的田园园身上,恶狠狠的朝她笑了一下:“我的闺女,你也该跟爹回家了吧!” 田园园口不能言,只是冷着脸看他。全城封禁,他是怎么出来的? “不能说话了?哈。”田有粮似乎知道她不能说话,指着她转头对那两个男人,得意地说道:“就是她。有了她,再多的银子也能使得了!” “真的是她?你可别弄错了!”其中一个男人问道。 田有粮嫌恶地看着她:“俺自己的种,俺能弄错?” “是就行!”那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向床上的田园园走去。 此时的屋外,落后一步赶来的陈老九扔给高远一柄长叉,自己手里提着一把铁锹,二人对视一眼,握紧手里的武器,悄无声息的向屋内三人走去,准备来个偷袭。 望着他们三人身后高高举起的铁锹和长叉,田园园抱紧芃芃往床里面挪去,以免殃及池鱼。 见她一脸冷淡,田有粮咬着牙说:“俺养你到十八,也是该回报回报俺的养育之恩……” 就在此时,两道黑影从天而降狠狠拍在两个男人头上,一个瞬间倒地。另外一个捂住头刚想回头又被铁锹拍了一下,往前一扑就不动了。 原以为是两个李逵,结果是两个李鬼! 一瞬间,田有粮带的两个帮手都倒下了,只剩他一个他光杆司令。吓得猛地一哆嗦惊恐地转过头,就见刚才那两人手中一人抓住一件农具,正凶神恶煞地瞅着他,吓得立刻抱住头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瞧着他怂包样,田园园无声地冷笑一声。前些日子被她骂了一顿刚消停没几天,今天竟然带了帮手打上门来!这田有粮真是阴魂不散! 陈老九走到他前面,出声问道:“你究竟来干什么的?” “俺,俺,就是想俺闺女啦!过来看看她!”田有粮还在垂死挣扎。 “哐!”高远用手里的长木叉狠狠杵了一地,喝道:“胡说八道!你上次来对着园园姐又骂又打的,根本不可能是她爹!” “俺是她爹!”田有粮连忙澄清。 “你既是她爹,为什么带人抓她!还说有多少银子都有!你是想把她卖了吗?” “没有的事,不卖不卖!俺,俺听说她的血能解毒,想过来要点,俺,俺也中毒了!” 闻言,田园园大吃一惊。木水生说过她血能解毒之事,是万万不能让城中百姓知道的,故而除了他和大夫们谁也不知道,当时所有人都签过生死状,不能透漏出半分。如今田有粮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老九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田有粮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是个半天也不肯说。 “唰”地一声,陈老九将铁锹抵在他脖颈下,冷声道:“快说!最近死的人多,也不在乎多你一个!” 铁锹上沾了些血,是刚才被拍昏的男人血。田有粮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俺是听一个娼妇说的,说一个叫田园园的人,身上的血可以解中的毒。俺就来了,想讨些血……” 高远插嘴喝道:“胡说八道!那这两人跟你干什么来的?” “他,他们,听说俺认识田园园,跟俺一起来要血的。” 田园园不信,他刚才说过有了她,要多少银子有多少银子……一个可怕的想法从心底浮起来:田有粮恐怕是想把她抓走,然后把她囚禁起来,当作摇钱树放血卖钱…… 她指了指田有粮,对他俩做了一个手脚都绑住的动作。他最恶毒,为了钱没有一丝人伦,不能就这么放了! 陈老九点点头,说道:“他们三人放在你家也不合适,送进牢房吧!” 放在她家还得管吃管住的,扔进牢房里最合适不过。田园园向他比了一个大拇哥,表示同意! 田有粮一听要坐牢,趁高远不注意一把将他推开迅速往外跑去。他常年干农活身上把子力气,而高远干的最重的活就是磨药,说来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主。被他这么大力一推,竟然直接给推倒在地。等两人回过神追出去时,长街空荡荡,早就没了人影! 两人往回走,一个大小伙子居然被一个老头推到一边!这一事实伤到了高远为数不多的自尊。陈老九见他很失落,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句:“都说老奸巨猾!别在意!” 高远叹了一口气:“刚才要不然是陈哥补了一铁锹,我根本打不昏那个男人。” 陈老九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因为你下不去手。走吧!咱们把那两个男人先绑起来去,明天木水生该来了!” 回到屋内,两人找了一根绳子,将二人五花大绑,随后扔进了厨房里,等明天一早,木水生一来将人带走。 然而翌日一早,天还未亮,晨光熹微,木水生还没来,田园园家门口已经围了四五十人,为首的几个人纷纷拍起门。 “快开门!”“开门呢!救救我家孩子吧!”“求求你了…田娘子可怜可怜我吧!给我一点血吧!”“您大发慈悲救救我爹和我娘………” 还在睡觉的高远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传来声音,似乎是男女老少的人喊声,还伴随着阵阵急促的拍门声,他起身下床,披上外袍便去出了屋子。 昨晚上下了一夜雪,今早还没停。一开门入目的便是皑皑大雪,漫天飞舞。他“呼”出一口热气,裹紧了身上的衣裳,真冷啊! “开开门……” “救命呐……” 这时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声,高远的瞌睡顿时醒了。 他冲门外喊道:“外面是谁?” 话落,门外传来更大声的喧闹声:“有人有人!”“行行好,救救我们吧!”“田娘子,救救我的儿子吧!”“您行行好,发发慈悲吧……” 高远心里咯噔一下,也不敢出声了,连忙去找田园园。 自从她生病后,房门只有孟长辉回来时才会拴住,其他时候关上就行。田园园还在睡,旁边的芃芃也没醒,娘俩窝在被窝里,都睡的口水横流。 “圆圆姐?园园姐?”高远轻轻地推了她一下。 她没反应,见此高远便加重力气推了好几下。 田园园才慢慢睁开眼,睡眼朦胧的看着他,半响才反应过来,一边坐起身,一边擦掉口水,忽然开口说话:“怎么了?吃饭了吗?”声音沙哑的像是粗粝的砂纸在互相摩擦。 “吃什么呀!门口……你会说话了?!”高远慢了一拍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她。 田园园摸了摸嗓子,同样很惊讶:“真的能说话了?” 就是声音听起来十分粗哑难听,像是公鸭子叫哑了嗓子,哑上加哑,一点没有从前的清脆,若看不到脸的话会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能说话就行。现在门口来了不少人不知道干啥嘞?” “你,你没问问吗?咳咳咳!”田园园觉得嗓子眼里还是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 高远说:“昨天陈哥就是随随便便地开门,才把那三个坏蛋招过来的,我连门都没开就过来找你了!” 田园园道:“你隔着门问一问,问他们干什么来的?千万别开门!” “行,我去问问。” 待他走后,田园园挣扎着走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而高远来到门口后,外面依然是沸反盈天的求救声,以及被拍得瑟瑟发抖的门,若它是扇偷工减料的薄木门,此时已被拍成碎木屑。 门:我做错了什么?最近总是被拍! 他隔着门喊道:“你们是谁?来做什么的?” 高远的声音一出,门外瞬间安静下来,过了一瞬又重新喧闹起来,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又说起来,像是一窝麻雀叽叽喳喳的不停,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你们一个一个说,我听不清!”高远高声喊道。 门外又瞬间鸦雀无声,片刻后,一个男人在门外叫嚷道:“我们听说田娘子的血能解毒,特此来讨要一些!我儿子危在旦夕,请娘子发发慈悲,救我儿一命!” 高远喊道:“田娘子的血不能救命,眼下官府已经有了新解药,你们还是等着官府发药吧!” 那男人大声说道:“小哥!你有所不知,官府的新解药只给达官贵人,我们这些老百姓没人管呐!” 话落,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老汉,求求田娘子救救我那正值壮年的儿子呐!求求你了!”然后,是“砰砰”地磕头声。 “求求娘子啊!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