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娄室败退华阴县 唐重战死京兆府（1/1）

却说那完颜娄室，心中生出退兵之意，但他的部下将领们却并不服气，纷纷强烈要求集中兵力，对华阴县发起血腥屠杀。面对部下们的坚持和士气，娄室最终下定了决心。他决定等待后续部队到达之后，再一次全面包围华阴县城。这一次，他汲取了上次的教训，不仅在西门南门派遣大量兵力，就连东门和北门也部署了重兵，使得总兵力达到了惊人的四万人马，将整个华阴县城围困得密不透风。 当金兵如潮水般涌来的时候，史斌立即下达命令，要求守城士兵坚决抵抗。他深知金兵势大，必须做好充分准备。于是，他亲自率领一千名精锐士兵，不断巡逻，以确保能够及时响应任何一处的攻击。同时，由于刚刚取得了对金兵的胜利，城中百姓的情绪异常高昂，他们自愿组织起来，组成了一支规模庞大的上万名民兵队伍。而知县胡加礼也毫不示弱，他带领县衙中的所有官员走出衙门，积极参与到指挥民兵的工作中来。 史斌见状，深受感动。他注意到这些民兵们甚至连农具都拿出来当作武器使用，不禁为之动容。于是，他果断地将新缴获的各种兵器分发下去，让民兵们得到了更加强有力的装备。这些民兵们在领到了正规兵器之后，士气愈发高昂，斗志昂扬。他们知道，现在有了更好的武器，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家园和亲人。 却说栾廷玉、焦挺、叶展、洪峰领着一万兵马一直尾随金兵后队，看到金兵全面围困华阴，立即传下命令，把散落在虢州、陕州等地的所有兵马集中起来，由金豹、牟喜指挥，火速驰援华阴。同时向东门的金兵主动发起攻击。负责攻打东门的金国大将完颜折合，手下也有一万兵马，与栾廷玉他们势均力敌，双方混战一阵，互有伤亡。栾廷玉见无法突破，便约退人马，完颜折合也不敢轻易离开阵地，双方默契地停战。 第二天清晨，金兵开始了全面攻城的行动。他们同时攻打四门，一时间战鼓齐鸣、号角震天，声势浩大。 城墙上，守城的将士和民兵们严阵以待，密切注视着金兵的动向。当金兵们竖起云梯准备攀爬时，守城的人们齐心协力，奋力将云梯掀翻。那些爬到一半的金兵，纷纷被城上抛下的石块和砖头击中，惨叫着掉落下去。城墙脚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中。 然而，金兵并没有放弃，他们继续尝试各种方法进攻城池。一些金兵选择从没有城墙的地段向城里冲锋，但荒野地形复杂，高低不平，沟壑纵横，荆棘丛生，根本不适合马军通过。步兵前进也异常艰难，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而当他们好不容易冲到城边时，却发现民居和弄堂里都有守城的人埋伏着，让他们莫名其妙地丢掉了性命。 栾廷玉和焦挺密切关注着金兵的动向，他们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早已准备好了应对这一切。当看到金兵开始全面攻城时，栾廷玉迅速做出决策：“立刻将我们的人马分成两队！” 焦挺点头表示同意，并下达了命令。于是，焦廷和叶展带领着五千士兵冲向南门，栾廷玉和洪峰则率领另外五千士兵前往东门。 栾廷玉告诉大家：“只要金兵一攻城，咱们就去打他们的屁股！如果金兵回头攻击我们，咱们就撤退，让他们无法专心攻城。”这个策略旨在打乱金兵的进攻节奏，使其陷入混乱之中。 金彩云和尉迟雨露也纷纷带领各自的队伍，分别骚扰西北门的金兵。她们的出现给金兵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使得金兵不得不分心应对。 守城的民兵们目睹着城外自己的兵马在各个方向上积极行动，心中充满了信心。他们知道，无论何时何地，都有自己的战友在及时接应。这种团结一心的力量让他们坚信，一定能够守住这座城市。 金彩云、栾廷玉和焦挺的战略成功地打乱了金兵的部署，让他们在攻城过程中遭受了巨大的困扰。这一次总攻就宣告无功而返。 娄室发现自己失算了，于是立刻调整战略。第二天清晨，他下达命令：“完颜银术可、完颜折合带领东南两门的军队，去剿灭栾廷玉和焦挺的人马。西北两门的军队，去剿灭金彩云的人马。我们要先清除这些外围势力，为下一次全面攻城做好准备，以免他们再来干扰我们。” 众将得令后，各自领命而去。然而，娄室万万没有想到，负责剿灭金彩云的金兵队伍一直搜索了十几里路，却始终未能找到金彩云的踪迹。经过大半天的奔波，他们最终只能带着沮丧的心情返回营地。而此时，史斌却意外地发现了这个情况，他趁机发动奇袭，攻击了北门，并成功斩杀了一千多名金兵，还彻底摧毁了北门的营寨。 东南两门的金兵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他们虽然兵力比栾廷玉他们多一倍，但栾廷玉的兵马占据了有利地形与之对峙，他们急切也难以进展。相持到午后，金豹领着一万援军赶到了。栾廷玉大喜，立即发起攻击。完颜银术可一看情况不妙，马上退兵回来了。栾廷玉也没追杀，他心里清楚，在人马数量对等的情况下，没有险阻可以依靠与金兵作战占不到便宜。 看着金兵走远，栾廷玉马上安顿新来的兵马，焦挺顺便问起牟喜怎么没有来。金豹激动地说道：“大家热情高涨，都要前来参战，所有新兵都来了，牟喜带领着将近二万人还在后面，估计天黑前可以到达。” 这么多人马突然到来，焦挺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栾廷玉也轻松地笑道：“这下好了，我们明天兵分两路，分别袭击南门和东门，然后分别向西北两门包抄，不但要破了金兵围困，还要让他们付出沉重代价！” 却说完颜银术可和完颜折合退兵回去后，立即去找娄室商议，提议明天再次发起猛攻，不然敌兵援军源源不断赶来，兵力优势将荡然无存。娄室经过思考后立即做出决定，让完颜银术可和完颜折合领兵扼制要道阻挡住栾廷玉部，赤盏晖领兵五千盯住金彩云部，一旦出现就拦截。自己领主力兵马攻打西门。 次日天刚亮，栾廷玉和焦挺正在分兵，忽然有士兵来报说金兵大队人马已经在前方列阵，阻住了道路。他们见此情形，便不再分兵，而是将四万大军全部集合起来，准备向前冲锋。他们原本想借着人数众多的优势冲散敌军的阵线，但当他们看到金兵布阵整齐，强弓硬弩都排列在阵前时，担心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于是决定也摆出阵势应对。 此时，完颜银术可和完颜折合两人心中大吃一惊：“一夜之间，怎么敌人的兵力数量又翻了一倍？”两人商议后认为，今天只需坚守阵营，只要能挡住敌兵，就能为攻城的将士们创造机会。于是，他们立刻下令将大量箭矢运往阵前，并进一步加强了弓弩手的布局。 另一边，栾廷玉已经看穿了金兵的意图，他开始轮番派出将领去挑战叫骂，试图激怒金兵出战。然而，金兵却始终坚守不出，两军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敢轻易发动攻击。 金彩云的部队也被赤盏晖牢牢地挡住，无法突破。这样娄室就在西门展开了强大的攻势。他集中了大量云梯和抛石机等攻城器具，给城头守兵制造了空前的麻烦。史斌亲自上城督防，指挥守城将士在金兵大量抛石攻击的时候后撤避让，等金兵停止抛石树立云梯爬城的时候再上去用密集的箭矢和石块回敬金兵。就这样交替多次，金兵难以突破。史斌发现了其它几个方向金兵已然无人，自己的接应部队也没有出现，就明白了金兵意图。便集中主力防守西门。自己领着三千兵马悄然出了东门，他的意图很明确，只要冲击阻挡的金兵，放进来栾廷玉、焦挺的人马搅局，金兵的攻城计划就会立即泡汤。 出城行不五里，早见金兵阵营，便挥兵冲杀过去。此时金兵重要将领都在前面与栾廷玉的大军对峙，阵后没有大将阻拦，史斌一马当先，如入无人之境，顷刻就把金兵阵脚搅乱。他左冲右突，所到之处，金兵人仰马翻。 就在这时，完颜银术可发现自己阵营遭袭，知道再也无法坚守，便开始指挥兵马有序向西门撤退。栾廷玉抓住战机，立即发起攻势掩杀过来。 然而，金兵的弓箭手们却毫不示弱。他们集中火力，向大兴军发射出一轮又一轮密集的箭雨。大兴军士兵们在箭雨中艰难前行，伤亡惨重。但他们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向前冲锋。 三轮箭射出，来不及搭第四箭，大兴军队已经冲到金兵面前了，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近身搏斗。刀枪交错，血肉横飞，喊杀声响彻云霄。这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就这样拉开序幕。 在混战中，栾廷玉、焦挺、展现出了卓越的武艺和领导才能。他挥舞着兵器，左挑右刺，将一个个金兵斩于马下。同时，他们还不断鼓舞着身边的士兵，让他们保持旺盛的斗志。完颜银术可、完颜折合两员大将则亲自断后，保护着自己的队伍顺利撤退。 史斌没有想到自己的队伍突然有这么多人，连忙登高观战，只见这些新兵因为没有经过实战锻炼，大多数在跟着盲目进退，无法形成相应的战力，便迅速冲到前面，指挥大伙把金兵撤退的队伍拦腰截断，完颜银术可只好忍痛放弃被截的人马，急速逃离。被截的兵马很快就被全歼。 此时，完颜娄室正为攻不上城头而焦虑不安，突然又看到完颜银术可和完颜折合带着战败的士兵归来。当他得知敌人的兵马增加了三四万人时，立刻命令他们沿着莲花寺的外围布防，以防敌人的追兵追到这里。果然不出所料，史斌率领着大队人马随后赶到了莲花寺。看到金兵已经控制了险要的通道并布防，史斌只能暂时撤退兵马。趁着这个机会，娄室撤回了攻城的军队，只带上了重要的物品，并迅速指挥大军离开莲花寺，直奔同州。由于仓促离开，许多东西都来不及带走，负责断后的完颜银术可和完颜折合竟然下令放火烧毁了莲花寺。 熊熊烈火从堆积如山的草料以及庙堂中的多个角落同时燃起，火势瞬间蔓延至整座寺庙。眨眼间，几座木质结构的大殿便被火海吞噬，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滚滚浓烟如墨般涌起，遮天蔽日，那火苗犹如一条条火龙，直冲向天空，仿佛要将苍穹也一并焚毁。烟尘随风扩散开来，把整个华阴城都笼罩了，远远就能感受到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这大火从下午烧起，一直延续到半夜，直把整座寺庙彻底烧毁。次日依然还有余火。 虽然莲花寺被烧了个精光，但是金兵却逃走了。华阴的老百姓们看到这个情况，都感到非常高兴，纷纷欢庆起来。他们敲锣打鼓，庆祝胜利。 大兴兵马在华阴休息了两天，然后准备继续前进，收复华州、京兆等地。就在这时，张宗谔派人来报信，说他已经成功收复了华州和渭南。听到这个消息，大兴兵马士气大振。 同时，派往京兆府的哨探也回来了。他们报告说，京兆府已经被赵宋知府唐重占领了。原来，唐重在金兵东进的时候，趁虚立即抢占了京兆府。 李云飞认为，唐重主张抵抗金国，有一定的威望，如果大兴兵马直接与他开战，可能会对大兴的声誉产生负面影响。因此，史斌决定放弃向西进军，而是将兵力分散部署在潼关到陕州、虢州一带。这样可以更好地控制局势，并密切关注在同州的金兵动态。而史斌本人则亲自坐镇潼关，指挥作战。 却说那完颜娄室自从败退到同州之后，便在城中稍事歇息。这一战损失惨重，不但士兵死伤无数，而且大多数的辎重物资都在华阴丢失殆尽，粮草也已经严重不足。更糟糕的是，同州距离华阴太近，危险重重。因此，他必须尽快转移阵地以避免被敌军追上。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一面派人将战况上报朝廷，并请求增援兵马；另一面则亲自率领大军向西进发，途经蒲城直抵耀州。一路上，金兵势如破竹，连连获胜，终于成功夺取了耀州。至此，金军的补给问题才得以解决，军队士气也有所恢复。 经过一番打探，娄室得知耀州以南的三原、云阳、高陵、泾阳等地皆是富饶之地。于是他果断派遣两支军队前往这些地方攻打并掠夺财富。其中，赤盏辉率领五千士兵前往泾阳和云阳，而蒲察胡盏则带领五千士兵进攻三原和高陵。这些小县城原本的兵力部署非常有限，根本无法抵挡金兵的攻击。当地官员一听到金兵来袭，早就纷纷逃离，因此金兵轻易地占领了这四个县。紧接着，金兵们开始疯狂地搜刮财物。果然不出所料，这些地区的民间积累了大量的财宝，百姓生活相对较为富足。看到如此丰厚的收获，金兵们兴奋不已，经过商议后，甚至未经娄室同意，就决定发兵攻打京兆府。蒲察胡盏的军队率先抵达京兆府东门之外，而赤盏辉的军队则于次日抵达京兆府西门外。随后，两军同时展开了对京兆府的攻城行动。 知府唐重进入已被撤离喝率领的金兵洗劫一空的京兆府后，看到城内一片废墟，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困苦不堪。他深知此时的京兆府需要时间恢复元气，于是，他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安抚民心、恢复经营生产、整修城防等工作中，并积极招募新兵，加强训练，以应对金兵的再次进攻。 然而，就在一切刚刚有了些许起色的时候，金兵又一次来袭，这让唐重感到措手不及。无奈之下，他只好派出手下的二千多名士兵去守城，同时发动百姓加入战斗，共同抵御金兵的入侵。 正在唐重焦头烂额之际，李云飞突然找到了他。李云飞劝说唐重暂时避开金兵的锋芒，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但唐重坚决表示，他愿意与京兆府共存亡，绝不退缩半步。当问到李云飞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时，李云飞告诉他，上次战败后，他的母亲和岳母还留在京兆府，他回来寻找她们。然而，他已经找了许多日子，把整个京兆府都找遍了，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她们的消息。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 李云飞在京兆府又重新找遍了每个角落，却始终不见母亲和岳母的身影。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这个情况告诉唐重，并劝说他一起离开京兆府，返回潼关。然而，唐重却固执己见，无论如何都不肯听从李云飞的劝告。无奈的李云飞真不想他去送死，话锋一转，想激怒他让他改变主意：“唐大人，你这么做不觉得自私吗？你是在用千万的生命维护自己的名节，难道一点都不羞愧吗？” 唐重看着李云飞突然变了脸，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定，正色地分辨道：“我的名节与所有大宋子民一样，他们也在为自己的名节而战！” 李云飞怒吼道：“迂腐之极！作战的前提是为了取得胜利，哪怕最后输了，但至少是怀着胜利的希望去作战。而你这样做是一点胜利希望也没有，就是去送死知道吗？你自己不想活没有人阻挡你，你拉着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给你垫背，你于心何忍？留着你这支队伍，今后就能够杀更多敌人，就这样被你带去送死，能给京兆府带来什么好处？今天把话说到这里了，你如果还要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或许你以后会是民族英雄，但这种自私的行为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京兆府的百姓不会感激你！” 唐重真的被李云飞激怒了，只见他拍案而起怒斥道：“滚出去！再在这里胡说八道，乱我军心，我就把你当逆贼抓了！”李云飞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敬道：“量你也没有这个本事！不是念你有一颗抗金之心，早把你收拾了，真后悔留你活到今天！” 李云飞见无法说服唐重，只得独自踏上归途，离开了京兆府。而此时的唐重则依旧我行我素，完全不理会他人的意见，执意要留在城中。他每天都会登上城头巡视，监督守城士兵，毫不松懈地守卫着城池。但通过两天激烈的战斗，二千士兵只剩下了一千，协助守城的百姓也死了三千多。部将建议他立即撤退，他把部将怒斥一通，并让手下官吏都去动员全城百姓参与抗击金兵，保卫京兆府。 上次撤离喝的兵马在京兆府屠杀劫掠后，逃的逃，死的死，城里就没有留下多少青壮汉子，有几个有血性的汉子早都自觉参加了抗金队伍，剩下都是老老少少，他们自保尚且困难，怎么有能力上战场抗击金兵。官府折腾一整天，都没募集到二千人。唐重立即把这些没有经过一丁点训练的百姓送上了城头，并再次下令按户数征兵，如有抗拒者按律严惩！ 这个举措引起了全城骚动，百姓从热情高涨参与抗金到现在都躲避逃逸征兵，民心的转变让唐重举步维艰。这个时候他的副将带着几百士兵半夜逃遁了，民兵见状也纷纷散去。最终，只剩下唐重自己和他身边的二三百名亲兵仍在坚守阵地。唐重屈指一算，整整抵抗了八天，死伤八千余。他仰天长啸一声，激励身边亲兵道：“今日就是我们同赴国难的时刻，都与我用心杀敌，战死为止，绝不可投降！” 此时，金兵趁虚而入，从东西两个方向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他们一路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很快就将唐重团团包围在了钟楼附近。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唐重依然坚持到底，拼尽最后的力气，身中十几处创伤而死，鲜血染红了官袍。 一腔热血尽愚忠，大义凛然气如虹。是非功过谁评说，滚滚黄河波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