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她大约的确是已经疯了(1/1)
离得越近,越像一团头发。 头发下能有什么? 当然是人头! “水鬼?” 路小堇脑子里闪过无数以前看过的恐怖片。 什么新娘跳河。 什么绣花鞋。 什么长发女鬼。 什么索命。 … 脑子里如放映机般,疯狂闪烁着恐怖画面。 加上那团头发如此鲜活,让脑子里的一切恐怖画面,显得更加真实又惊悚。 头发在急速靠近。 应该,是在急速靠近吧。 亦或是,在缓慢靠近? 路小堇不清楚。 因为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她甚至不清楚,那团头发,究竟是她恐惧的投射,还是真实的存在。 但不论是真实还是虚幻。 恐惧都是真的。 路小堇很害怕。 然后,她狰狞笑着,如吗喽一样,三步化作两步跑到台子边上,眼睛发亮地盯着那团头发。 “我的——” “我的——” 害怕? 开玩笑的。 在那团头发出现的那一刻,路小堇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抓起来,全部扯烂! 她太想撕扯些什么东西了。 过度的痛苦和精神折磨,反而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毁灭。 她想毁掉一切。 越恐惧,就越想毁掉。 “过来——” “过来——” 路小堇手在水里搅合,不住地低声呢喃。 似乎这样,就能加快那团头发靠近她的速度。 她太想要那团东西了。 但一直到最后,她也没抓到那团头发。 因为在距离她大约三米处,那团头发突然消失了。 似乎是沉了下去。 又似乎是凭空消失了。 路小堇不清楚。 总之,一眨眼,那头发就不见了。 或者,那团头发本就不存在。 因为那玩意儿,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路小堇也知道,她看见的这一切都很荒诞。 但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好像已经疯了。 “啊——!” 没有抓到那团头发,路小堇开始陷入疯狂的焦虑中,过分痛苦的她,死死抓着自己的头皮往下扯。 好像流血了。 又好像没有。 这里四处都是水。 她分不清自己手上和身上的,究竟是水,还是血。 她想看清楚。 但不行。 她的眼睛好像出了问题。 她看到的一切,好像是现实,又好像是虚幻。 “哗啦——” 水蛇在蠕动。 路小堇又兴奋了。 她扒拉在台子边上,从水里抓起一条水蛇。 入手的那一刻,一种黏腻的,蠕动的,鲜活的触感袭来,那些她以往最恶心,最恐惧的感觉,但此刻她却只觉得兴奋。 “嘶——” 蛇咬了她一口。 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只是笑着,抽出腰间的刀,一点一点剥开了蛇皮。 温热的血,和温热的蛇肉,让路小堇感觉到了鲜活。 那种鲜活,似乎是在提醒她还活着。 路小堇就那样,慢慢的,在满手蛇血中,一点一点的,恢复了神志。 “啊——!” 她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和眼前血糊糊的蛇肉和蛇皮,错愕地后移了些许。 “我都做了些什么!” 她的精神再次岌岌可危。 “冷静——” “冷静——” 她捂着剧痛的头皮,不断地念着静心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今天的水位已经涨了。 不会再继续涨了。 已经没事了。 路小堇不断安抚自己,好半晌,人才稍稍缓了过来。 其实她的眼神依旧癫狂。 嘴角依旧带着狰狞的笑。 但她自己没有察觉到。 她觉得自己正常了,至少现在,她神志清晰了,不会再无意识地继续剥蛇肉了,而且能感觉到自己肚子饿了,得吃东西了。 饿是种很微妙的感觉。 能一遍又一遍提醒她还活着。 路小堇坐在台子上,从储物袋里拿出牛屎饼和锅,开始生火。 “呼——” 吹燃火折子,点燃牛屎饼,路小堇开始熬牛奶粥。 水牢里虽然没有其他人,但也不会安静得吓人。 因为水里的动物,经常会发出一些响动,但那些响动,只会让人不安。 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水里会有什么东西突然爬上来。 而此刻,火燃烧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时,却会让人感到安心。 在感觉到火的温度时,路小堇才算是真正的重新活了过来。 温热的,如火焰跳动的,活着。 路小堇脸上狰狞的笑终于消失,平和下来。 她坐在地上,双膝曲着,手臂放在膝上,头半埋在胳膊里,火光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火上煨着粥,锅里咕噜咕噜,奶香溢了出来。 “咕噜咕噜——”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路小堇回神,火已经快熄了,锅里冒着热气,牛奶粥已经熬得很浓稠了。 路小堇用帕子包着锅,倒进一个大瓷碗里,而后又往火里加牛屎饼,让火继续烧着。 火光会让她产生安全感。 她靠在火堆旁,用勺子一点一点吃着粥。 滚烫的粥下肚,从喉咙一直烫到胃里。 却并不难受。 反而很舒服。 很快,一大碗粥就吃完了。 许是这碗粥缓解了精神上的痛苦,她竟感觉更饿了。 她瞥了一眼腥红的蛇肉,又快速收回视线,从储物袋里找出一只扶桑之前往她储物袋里塞的烤鸡,重新放到火上稍稍烤了一下。 一口下去,满嘴爆油。 “唔!香!” 在路小堇啃烤鸡的时候,没有发现水里的头发又浮了起来,很快又沉了下去。 吃饱喝足后,路小堇在四周堆满了爆破符。 若有东西靠近,就会爆炸。 她裹着大氅,躺在火堆旁,闭上眼就昏睡了过去。 身上的伤,随着她睡去,在慢慢痊愈。 次日,路小堇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几乎全好了。 这水有问题。 路小堇舀了一瓢水,仔细地查看后,发现那水里有药香。 但与药草无关。 而是水里的这些动物,本身就是药。 像蛊一样。 水位又开始涨了。 路小堇还是如昨天一样,死死扒拉着牢门铁栏。 她以为,昨天已经经历过一遍了,今儿怎么着,都能比昨天更适应。 但不是。 “啊——!” 痛! 依旧痛入骨髓。 依旧生不如死。 她的精神再次恍惚。 正是因为如此,她没发现,那团头发离她更近了些,又慢慢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