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病弱美人的黑与白29(1/1)
叶棋鸿回想着之前和萧蝶相处的每一幕,想力证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可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萧蝶走了。 苦闷、酸涩,像海水一样从他的脚踝开始蔓延,一直淹没到胸口。 邵东和叶启关于他婚事的讨论,化成耳鸣的嗡嗡声,让他一个字都听不分明。 直到邵东一再喊他名字都没得到回应,气的叶启拎起靠枕就砸了过去。 叶棋鸿如梦惊醒一般低头认错。 邵东笑了笑,只说体谅他大病初愈。 等回了邵公馆,却气的砸了花瓶。 他指着邵溪美的鼻子骂道:“废物!你就是个废物!叶棋鸿你都搞不定吗?” “他高攀了我们邵家,却还敢三心二意!见异思迁!你是干什么吃的!那么一个毛头小子都笼络不住!” “我们邵家的女儿,还不如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太太吗!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白痴!” 在她父亲的狂风暴雨中,邵溪美眼前浮现出了萧蝶的脸。 萧蝶笑着,好似也在讽刺她的无能。 邵溪美死死咬着下唇,只觉得心底有什么,在翻腾,在燃烧。 邵东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发泄完怒火后,不忘威胁道:“我不管你之后要做什么,结婚前这段时间你都给我忍着,如果因为你,我大事没成,我就把你捆起来,当做礼物送到你李叔的床上。” “你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邵溪美浑身一颤,低下了头,“我会等到和他结婚后的,父亲放心。” 邵东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神色平和的离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偌大的客厅只剩邵溪美一人站在那。 她弟弟被看管保护。 她母亲听见声音却没下楼。 只有她。 只有她。 她父亲嘴里的李叔,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年纪比她父亲还大。 她从小叫着叔叔,那人也从小看着她长大。 他们怎么能、怎么能…… “呕……” 邵溪美恶心的干呕,眼圈被这股劲逼的通红。 泪珠凝结,仿佛欲夺眶而出。 但她绝不可能让自己和她母亲一样,只会红着眼圈流泪。 邵溪美利落的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胳膊划了下去。 鲜血伴着疼痛,刺激着邵溪美的神经。 她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长长的呼了口气。 鲜血缓缓滴落,落在她漂亮的小洋装上,似炸开红梅朵朵。 时间会风干眼眶里未落的眼泪。 时间也会把怨气凝结发酵,让它在不远处的某天,似爆炸般产生惊人的破坏力。 最后婚期定在了年前,腊月二十五。 距今日还有十二天。 天幕沉沉,似阴云笼罩。 叶延晚上从警署出来,特意拐去热闹的街市,买了些有名的点心小吃。 如今他可不是孤家寡人。 家里有人等着他呢。 虽然……目前只是房客的关系。 可叶延觉得那都不重要。 他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比作饿犬。 饿犬嘛,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白玉骨头。 崩了牙他也不会松的。 从点心铺出来,回家的路上经过了几家茶馆。 旁的茶馆都是开门迎客。 可总有些茶馆,是掩着木门,门前还有人放哨盯着的。 里面的人挤挤压压,不是在喝茶,而是在抽烟土。 即使明令禁止,也总会有各种渠道流入。 屡禁不止的原因,也是因为上头有伞护着。 那不只是普通人的毒,更是某些人的钱袋子。 前脚抓人进去,后脚上面就打电话让放人。 折腾的多了,这事也就成了灰色地带的糊涂事。 叶延咬的牙根生疼,也是无可奈何。 就算一把火烧了,上头的伞只要还在,也不过是春风吹又生。 掩着的木门中,又缕缕烟气升腾而起。 给本就沉闷的天加了些分量。 叶延回了家,看见二楼隐隐亮着的灯,心情才忽的转好。 他所住的地方,离叶公馆距离不算太远,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房。 离穿城而过的月行河不远,白日里推开窗,能看见月行河上的粼粼波光。 晚上再看,也有零零点点星光倒影。 一楼餐厅临着窗边,放着一张餐桌。 胡婶子做好了晚饭,已经归了家,吴妈估计也已经睡着了。 叶延把自己买回来的装盘摆好。 端详了端详,又去院子里摘了几朵花,插了瓶,摆在了餐桌上。 准备就绪,叶延换下制服,换上衬衫,上了二楼敲了敲门。 萧蝶正托着腮看月亮看河景,闻声开门,就见门外的男人未语先红了脸。 初见她就敢抱着她,说对她见色起意的叶警长,如今面对她,竟变得害羞扭捏。 萧蝶故意逗他,“叶警长这么晚敲门,可是又见色起意了?” 叶延仿佛被上锅蒸的螃蟹。 脖子耳朵红成了一片。 “胡说什么浑话,我买了些宵夜,一起?” 萧蝶点头,却伸开双臂,“我身子弱,走不动。” 叶延哭笑不得,拿她没办法的轻叹一声,弯腰把人抱起。 “好,我抱着你。” 餐厅昏黄的暖灯下,两人相对而坐。 叶延给自己倒了杯酒,萧蝶看了也要。 叶延刚想说身子弱的不能喝酒,可想到什么,还是倒了小半杯给她。 “就这么多啊,不能多喝。” 萧蝶点头接过,小口小口的抿着,火辣的口感让她皱着脸,瞧着比在叶公馆生动多了。 叶延的目光不自觉的被吸引,也不自觉的越来越柔和温情。 他不禁自问,自己之前的怀疑真的成立吗? 他的袒护,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谁又能真的舍得怀疑她呢。 瓷瓶中的郁金香开的正艳,只是不及她窗中的倒影。 不过在两人道了晚安,准备各自回房安睡时,萧蝶问的一句话,还是让叶延脑袋发蒙。 “叶警长,你晚上睡得沉吗?” 叶延呆愣了一下,回道:“可以睡得很沉。” 如果她不想他知道。 他可以叫都叫不醒。 真的。 “嗯,那你愣着干什么?” “嗯?” 萧蝶伸出胳膊,“我走不动的,背我。” 叶延笑了声,认命似的在她身前蹲下,背着她一步步上了楼。 “你倒是不怕我真的见色起意。” “我自然是信得过阿延的为人了。” 叶延嘴角忍不住上扬再上扬。 为了她的信任,为了她那声阿延。 叶延觉得,他此后的晚上,可能真的要辗转反侧不成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