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病弱美人的黑与白27(1/1)
“臭小子,小心些。” 叶延看着署长,他比自己刚进警署的时候老了些,鬓边已有白发。 署长也在看着他,他比他刚进警署时,更加沉稳,更能独当一面。 时间总会改变些什么。 时间也总会留下些什么。 叶延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到门口时,他站住脚步,侧头问道:“署长,以后会有不看家世、不看财权,仅仅靠律法,靠我们这些警员,就能主持公道的那天吗?” 署长的声音有些滞涩,却毫不犹豫的坚定。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嗯。” 叶延应声,继续往前走。 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署长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臭小子,其实我女儿长得挺漂……” 砰! 没等说完,门被摔上了。 门口哪还有叶延的影子。 署长哭笑不得,自言自语道:“你小子怕是相中了个母老虎吧。” 笑罢,他眼角又见泪光。 最后他提笔写了封信。 或者说,写了封遗书。 他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把叶延替他掩护之事,说成了他威逼胁迫。 最后他把信和一把手枪一起贴身放着。 一旦叶延那出了事。 他死,叶延生。 他老了,可总有人年轻。 叶延离开办公室,开始了自己的安排。 遮掩、隐瞒,暗中做了手脚,第二日,他给出了买凶者的信息。 那是个来往哈市和海城中倒腾货物的货商,本就是个两道通吃的人物。 半个月前途经桐城,和那三人发生冲突,所以买凶杀人。 不过还没等动手,朱晓峰就已经死了。 他说的真假掺半,那三家也半信半疑。 不过既然给出名字,就可以派人去核查。 等找到那人,真的假的很快就能查清。 真的自然有仇报仇。 假的,也有人要付出代价。 可事实上那人确实和朱晓峰三人发出了冲突,但打听清楚他们的家世,那人立马头都不回出了城。 叶延就像面对野狗群扔远了个骨头一般,实实在在的人名一给,拖延了被野狗围攻的时间。 他知道这件事很危险。 可他也隐隐有另一种预感。 也许野狗们撑不到找他秋后算账的那天。 真凶即使不是他,那得继续查。 三人死了两个,还是那样骇人听闻的死法。 之前被压下的萧良一案被翻了出来。 如今民间都说他们三个是咎由自取。 另外两家可以不在意,邵东却不行。 邵东的顶头上司几个月前透了信出来,职位可能要往京中调动。 邵东有机会顶上。 这几个月他和卓家和朱家走那么近,就是为了利用他们两家的金钱和操控舆论的能力,好助自己再上一步。 只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朱家和卓家都没有心情再和他筹谋。 如今又有了这样的传闻。 邵东急了。 当天下午,他去了叶公馆。 他这个伪君子,习惯不给旁人留下任何话柄。 所以像模像样的,替邵溪美向萧蝶致歉。 萧蝶趁机提出婚约之事是场误会,要当没存在过就此解除。 如果是往常,邵家可能还要难为她一二。 但是邵东这次来见她是为了道歉。 为了道歉的诚意,也只能如萧蝶所愿。 当年写下的婚书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从此萧蝶和这个叶公馆,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恰巧这时,听闻邵东来了叶公馆的叶棋鸿从医院赶了回来。 推开大门,他正好看见萧蝶把婚书毫无眷恋的撕成碎片。 那些碎片落在垃圾桶里,似一场红雪。 叶棋鸿楞在原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萧蝶之前所做的那些不是欲擒故纵。 她就是想离开他,她不喜欢他。 可是为什么? 可是凭什么? 她一个生活在旧社会中的愚昧女子,难道自己这样家世好、长得好又留过洋的新时代男性,不是她能触及到的最好的吗? 她凭什么不要他? 叶棋鸿不服。 他抬眼看向萧蝶,此刻他眼中的萧蝶,却比之前更加美貌。 她姿态优容的侧坐在沙发上,依旧穿着旗袍,头发挽在脑后。 以往他觉得死板苦闷,如今却觉得这身旗袍衬得萧蝶腰肢细软,曲线玲珑。 盘起的乌发后,露出白嫩的一截脖颈。 黑与白的对比,让萧蝶的肤色看起来更加透亮白皙。 她唇色依旧是淡淡的粉,显得人有些清冷。 可她撕掉婚书后放松的笑意,却映出了几分艳色。 一想到这样的她脱离了自己,即将奔去叶延的怀抱。 叶棋鸿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 他握了握拳,想忽视内心的憋闷,却越想忽视越是在意。 他那难看的面色,也落在了在场众人眼中。 叶启不敢得罪自己这个亲家,使劲给叶棋鸿使眼色,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他生怕邵东怪罪,邵东却像什么都没发觉一般。 “棋鸿好的差不多了,孩子们也都大了,他们的婚事,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叶启简直是喜出望外。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还以为这婚事要延后呢,没想到却是提前了。 叶启知道邵东打着什么主意,可那又如何。 能攀上邵家,不过是互利互惠的事。 叶启兴致勃勃的邀请邵东去书房详谈。 如果是以前,叶棋鸿绝对也是高兴的。 可这一次,他却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萧蝶听见他要结婚了,依旧无动于衷。 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人言语间敲定他的婚事,却没过问他的意见。 也有可能是他额头上的伤还没好,想起邵溪美,伤口还有一抽一抽的疼。 叶棋鸿站定在萧蝶旁边,看着她笑意吟吟的模样,冷声的问:“没了婚约,你好像很高兴。” 萧蝶抬头反问,漂亮的瞳仁在阳光下呈现出浅浅的棕,“没了婚约,你好像很不高兴。” 叶棋鸿冷哼一声,“和叶延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你知道我迄今为止最后悔的是什么。” 萧蝶缓缓起身,站在他面前,“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拿着那婚书,敲开了你们叶公馆的大门。” “我不指望得荣华富贵,不指望有如意郎君,我只盼着能平安无恙,能看弟弟长大成人。” “结果却落得那般下场。” “叶棋鸿,别忘了你写的那份谅解书,我不欠你们叶家的,你们叶家欠我弟弟的,却还没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