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法会四日翁皓勋被绑;遇敖瑾(1/1)
秦十六凝视着秘卫们快速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一时间百感交集,看着翁谦此刻狼狈的模样,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犹豫不决。 “你不走?”黑衣人戏谑的声音传来,其中带着三分冷意。 秦十六打了个寒颤,他握紧拳头,挪动脚步往翁谦旁边靠得更近些,摆出一副迎战的架势。 灵虎在翁谦身边,已经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随时可能消失。 翁谦已经停止了叫骂,他面色苍白,眼皮沉重,佝偻着身子,呼吸不再流畅,而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呵,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黑衣人挥挥手,其他人顺势撤去了手中的法术,根本没将剩下的翁谦三人放在眼里。 - 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秘卫们去而复返,重新站在一片狼藉的土地上。 火焰将地上的绿草都烧的残缺,脚下的土地也变得有些坚硬。 本应该躺在地上的,战斗中死去的黑衣人尸体也不见了踪迹,倒是能找到些许战斗中掉落的布料。 朱定焱不清楚为何要回来,还以为是来寻找他们跑失的马匹,毕竟这里距离前后最近的城池,若是只依靠人力,需要花费五六个时辰。 清楚真相的左有胜则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本就是秘卫,自然也知晓秘卫们的行事习惯,陆星渊此次行动失败,应该不会就这样离开。 南宫沐风的想法就要单纯许多,他是回来找那伙儿人的,既然陆星渊说陛下的真实目的是杀了翁皓勋,无论最后翁皓勋死在谁手里,他都想要确认这个消息。 一干人等各有心思,却都谨小慎微、一言不发。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马匹重新跑了回来,这段时间的相处下,他们自然认识是自家队伍中的。 左有胜没有等到陆星渊的露面,哪怕他能够确认对方肯定会回来,但既然对方不出来相见,只能说明行动的真实目的不能暴露。 马匹的数量足够载上所有人的时候,他们便没再继续等待,而是跃上马背,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 蹄哒蹄哒。 马蹄声音沉稳低沉,如同炮轰,又似碎玉,马车被包围在车队中间,没有留出一点缝隙。 坐在马车上的秦十六算是看出来了,己方车队的马儿早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就被吓得四散而逃,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提前准备好了一切。 天还未亮,车队也没有沿着官道前进,而是在一处岔路口,沿着一条小路,往北方奔离。 因为坐在车厢外,所以秦十六会直面这伙儿人头套下的目光,他只觉得浑身发冷,极不自在。 沉闷,没有一人说话,耳膜被一声声马蹄声敲击着,秦十六咽下口水,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 这时,翁谦从车厢内弯腰走了出来,坐在他的身边,一脸愁容。 秦十六看着对方手腕上绑着的绳索,这是「缚身索」,用以限制目标灵气的法宝,自己身上之所以没有,只是因为自己修为不高,不配罢了。 他挪开自己的视线,小声道。 “谦伯,殿下他情况如何?” “小十六,拖累你了。” 翁谦叹了口气,本就苍老的面容,更加暮气沉沉。 “现在南宫沐风不在,老身我甚至无法判断世子能够撑多久…” 秦十六扯了扯嘴角,他轻咬嘴唇,猛地抬头,扭头看向身后嚷嚷道。 “大人,你们绑世子殿下是为何?他现在身受重伤,撑不住多久,你们若是不出手相助,他们的盘算怕是要落空了!” 急促的马蹄声从背后传来。 一匹棕色的骏马驮着一袭黑衣来到马车旁边,那人偏着头,平静的打量着开口的秦十六。 十六被这目光看得后背发毛,如坐针毡,气势立刻弱了几分。 “你…你想想办法吧。” 那人见秦十六居然还敢说话,顿时来了兴致,他倾斜着身子,凑得更近些,饶有兴致地开口道。 “这里的人可都是一模一样的打扮,你怎么知道哪个是我?” “我…” 秦十六的声音顿了顿。 “我记得你的气质,和他们都不同,我知道你一直跟在后面。” “哈哈哈,有趣的小子。”黑衣人仰面笑道。 “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会救助马车里的那位?为什么不能是杀了他?” 秦十六不自觉挺直腰杆,胆子变得更大了些。 “你们指名道姓要姓翁的,肯定是知晓殿下的身份,若是打杀,就不必准备马车将他带走,当场砍杀便是了。” “为何不能是有人要杀他,我只负责将他送过去?” 黑衣人挠了挠自己的脸,然后胳膊搭在马鞍的鞍角上。 秦十六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他眼眸中闪着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更不能让殿下在路途中出事!” “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仰面笑着,笑到最后,又摇晃着脑袋。 “还能想这么多,你这小身板不害怕?” 十六咬着牙,冷静下来的他不敢再直视对方,低下头来。 “你说的倒是不错,只不过,本大爷不听你的话,他是死是活,我可不管,我只管将他带回去。” 说罢,黑衣人冷哼一声,胯下马匹的速度变慢,再一次落到队伍的末尾。 秦十六胸口起伏,紧张的喘息着,他清醒之后害怕极了,担心触怒对方,当场去世。 翁谦粗糙厚实的手掌,轻轻的拍打他的肩膀。 “小十六有心了。” --- “你看到了吗?” 不听低声细语地在云奕的识海中开口说道。 “嗯。” 云奕也是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显然,之前出现在这里的那个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大概是对自己的法术格外自信,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与两位和尚如此近距离的并排。 只是他没料到在场的还有高手,正偷摸着观察着他。 对「圣灵根」的探索只能到这里,云奕心里有了其他盘算。 “能记住他的气味吗?” “能是能,不过这人法术手段不俗,自身肯定也并非能轻易拿捏的主儿,我试试。” 不听倒是没想之前那般嚣张。 云奕知晓轻重,能让不听这般谨慎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实力不足,否则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 那人停顿了片刻,便转身离开。 “记下了吗?” “当然,下次若是遇见,无论怎样的伪装,本大爷都认得出来。”不听得意地笑了笑。 只是,突然察觉到云奕识海中生出的强烈念头,不听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喂喂喂,云小子,我可不敢保证跟上去不被对方发现。” 这一次不听没有盲目自信,因为它清楚,对方能够施展幻术,自然对幻术了解的真切,万法皆通更何况是同一类型。 云奕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有些失落。 - 距离天亮还有些时辰,云奕也不打算在城里漫无目的的寻找线索。 毕竟之前在琳琅阁看见的那些人,没一个看上去是善茬,万一夜里再撞见某个高手,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如他所想,姚沛暖并未休息,在客房中用三分精力冥想,七分精力关注外面的动静。 敲门声响起之前,她便听见了走廊上的脚步声。 云奕顺着姚沛暖开门的缝隙钻入屋内,皱着眉,小声道。 “怎么把窗户关了?” “先生不是说,保持警惕,不要轻易开门的嘛,我就一起关上了。” 姚沛暖眨巴着眼睛,还有些紧张,毕竟「蜃珠」不在身边,又担心云奕遇见麻烦。 说着,她赶紧给云奕倒一杯水。 “先生此行,可是有什么收获?” 云奕端起杯盏,饮了一口。 “「圣灵根」内部是存在某种通道的,小通道是吸收灵气,还有更大的通道可以传输物体。” 他坐了下来,不听也从他的肩膀跳到桌上。 云奕一抬手,「蜃珠」被他推到姚沛暖面前。 “看来「圣灵根」的确藏着秘密,如同活物一般,如果壮壮之前讲过的传说是真的,那么「圣灵根」一定有关于「绿洲」的线索,毕竟它是来自那里。” 提起可能有关「绿洲」,姚沛暖眼前一亮,她张开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也无法提出怎样的要求。 不听也是注意到了她的神情,摇了摇尾巴,轻声道 “小沛暖你放心,「绿洲」不只是你想去的,本大爷也是要去的,云小子肯定也要陪着我去,少不了你的份儿。” 姚沛暖抿着嘴,脸上带着笑意,心里一股暖流经过,感激的看着云奕。 “你别看云小子啊!要谢,也是要谢谢我的。” - 西谟没有公鸡,也没有打更人,好在还有「圣灵根」上禅院内的「涤魂钟」。 晨时的钟声敲响,也不知是不是法器的效果,听入耳中让人心情舒畅,意识更加清晰。 云奕若无其事的穿过「圣灵根」下广场前的人群,带着姚沛暖迈步走上台阶。 今日守在门洞外的四位和尚,其中两位是昨夜见过的,云奕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 那和尚也觉得奇怪,向云奕投去疑惑地目光,只是彼此的视线并未交汇。 “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两个人有些奇怪?”见云奕走入门洞的光幕中,和尚问向身旁的同伴。 同伴皱着眉,摇摇头。 “怎么?你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存在佛缘?” “那倒不是。”和尚也没想明白为何,云奕消失在了门洞内,也就无从验证。 - 云奕看着面前的光幕,掌中灵气逸散,他闭着眼仔细地感受着。 “嗡!” 此前并未察觉到的细微声响,出现在感知中,等到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两人一猫已经来到了「圣灵根」上。 远远看去,禅院外仍旧聚集了好些人在。 随着云奕的靠近,也逐渐将场面看的清楚。 又是两位不同的高僧在场,这一次,空玉和尚没有出现,那老乞丐的蒲团上,也是空空如也。 广场上的壮壮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看见姚沛暖和云奕的身影,这才舒展眉毛。 他站起身,透过树枝绿叶的阳光在他的头顶一晃而过,刺入了好几人的眼睛。 壮壮没有察觉到自己光头给别人带来的影响,自顾自的跑了出去。 “云道长,姚施主,你们终于回来啦。” 云奕伸出手,将壮壮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昨夜这里,发生过什么嘛?” “这里?小僧也不知道,昨夜我一直在屋里没有出来。”壮壮思索着,摇了摇头。 不听将头转到一旁,憋着笑,云奕则是瘪着嘴,咬了咬牙。 “我是说在「圣灵根」上,昨夜有什么动静没有?” “哦哦。” 壮壮尴尬的摸了摸脑门。 “昨夜外面是有些动静的,偶有火光经过,我看得见影子,大概四个人。” 云奕转动着眼珠,禅院明显是开始戒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神遗教或是其他势力有了动作。 他看着地面,视线并没有固定的焦点,心里盘算着。 “小姚需要抓紧时间修行,你带着她去吧,我随处走走。” 姚沛暖眼睛里闪着意动的光,她猜到云奕想要做什么,冲着他微微颔首。 “云先生注意安全,万分小心。” 壮壮听得一头雾水。 --- 纵使黄沙弥漫,时有大风卷起,可这位女子,依旧是蓝色的细纱长裙,更是一颗沙尘不染。 她看着手中的一枚螺壳,微微皱眉。 “老爷,你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 一旁的男子看上去神采奕奕,星眸剑目,玉齿白面,哪还有之前老态龙钟、满脸风霜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富贵的气质。 他抬起手,轻轻的点在螺壳上。 只见螺壳表面突然亮起一条条纹路,附着在上面的细沙外壳随即脱落,露出里面透亮的本体。 敖瑾苦笑着,虽说对于男子这般捡宝贝的手段已经熟悉,可还是忍不住吐槽。 “老爷,妾身知晓这是什么,之前你说这里有不同,那里有变化,可这里真就啥也没有…” 她话音还未落下,双眸骤然冰冷。 天空中有一个黑影朝着这边飞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敖瑾也看清楚了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柄飞剑,和一位青衫道袍的男子。 “途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