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姑侄心思(1/1)
按理来说,作为早已出宫建府的成年王爷,成王李敬是不应该随意出入皇宫,尤其是昭文帝的后宫的。 不过,谁叫今日是王皇贵太妃的生辰呢? 为这事,王皇贵太妃特地求到李元珩面前,想要在自己生辰这日,让成王李敬入宫看望自己,陪自己吃完这顿生辰宴,以慰她对这个儿子的思念之情。 对此,李元珩自然是准了。 于是乎,成王才会今日入宫,并于此时,出现在这里。 而贵妃王青鸾,会与王皇贵太妃、以及成王李敬,一起同来,这也并不让人意外。 毕竟,王贵妃与王皇贵太妃同出于王家,王皇贵太妃更是贵妃王青鸾的嫡亲姑姑,而成王则是王贵妃的嫡亲表弟。 他们一起携手到来,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见得众人俯首下拜,王贵妃倨傲的瞥了眼冲着她叩拜的一众嫔妃,一派高贵骄矜模样,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 也是! 想她身为贵妃,又出身赫赫扬扬的世家大族——王家。 大姑姑是已故先帝元后——元德皇后,小姑姑是王皇贵太妃,父亲是权倾朝野的当朝丞相,皇帝是与她青梅竹马的表哥。 出身显赫,又生得美貌,更是自入东宫起,便一直宠冠后宫。 若旁人换做是她,处在贵妃这般身份、这般境遇,只怕也会眼高于顶,压根不把后宫诸人放在眼里。 不同于王贵妃的志得意满,王皇贵太妃在进得会场之际,则是飞速扫视了一眼全场。 但见上首位置,帝后二人的座位,俱都空着,她的面色便是一沉。 旋即,飞速收敛起眸中的不满与不快,一派和善的微笑着冲着向她行礼问安的众嫔妃们,摆了摆手: “这么客气作甚?免礼!快快免礼!” 闻言,一众嫔妃皆是欢喜应是,旋即鱼贯起身。 见状,在会场后头偏僻角落处的宁雨菡,也便随着众嫔妃一同起身,就在这时,冷不丁听得挨着万宝林的郭选侍,一边自地上站起身来,一边一脸欢喜的对万宝林低语道: “万姐姐,皇贵太妃娘娘可真是和善。瞧!她还笑得一脸慈和的叫咱们免礼呢。” 闻言,万宝林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连连点头,一迭声的应和着: “可不是么?皇贵太妃娘娘可真是个和善的!一点架子都没有。对咱们这些宫妃慈和着呢。怕咱们跪在地上凉。这便赶紧的叫咱们免礼了。真好!” 万、郭二人,虽是在低语,却也没将音量压得很低。 是以,她们之间的这番对话,被离得她们不远的宁雨菡,给听了个正着。 闻言,宁雨菡嘴角一抽,很是无语,好悬没直接翻个白眼: 这两个胸小无脑的蠢货,究竟是怎么混进这后宫的啊? 就王皇贵太妃这样儿的,这叫和善?这叫慈和? 宁雨菡内心呵呵哒。 还有,这叫免礼么? 若王皇贵太妃真有心要免礼,还会等到她们一众人等都扎扎实实的下拜行礼过后,才张口说一声免礼? 啧,还真是有够假惺惺。 而万、郭二人,竟还对这假惺惺的免礼,感恩戴德。 简直可笑。 宁雨菡都快被这两货的单蠢,给逗乐了。 选秀那会儿,宁雨菡便察觉到,这位王皇贵太妃,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如今再一瞧,这位还是个十足十的伪善之人。 若真将这位王皇贵太妃当做是个和善的慈和人,那可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雨菡暗自摇头。 “小姑姑,咱们过去坐!” 就在众嫔妃纷纷起身,不少嫔妃因着王皇贵太妃的慈善,而心存感激之际,王贵妃则是有些不耐、又有些不满的撇过头去,抬起保养得宜的小手,冲着上手位置上的座位一指道。 王皇贵太妃显然也正有此意,闻言,也是一点头: “好!好!咱们过去坐。” 她也不想继续杵在这里。 先过去坐下吧。 至于皇帝、皇后…… 哼。 他们总归是要来的。 见王贵妃扶着王皇贵太妃上得前来,负责领路的小内侍,忙上得前去: “皇贵太妃娘娘,您坐这儿。” “贵妃娘娘,这是您的位置。” 小内侍分别一指,事先安排好的,王皇贵太妃和王贵妃的座位,见状,王皇贵太妃和王贵妃姑侄二人面上,齐齐飞速掠过一抹不甘与扭曲。 她们姑侄俩的座位,虽然都在上首,却都是侧位。 而正中的位置,俨然是留给帝后二人的。 原本还风光无限的王贵妃和王皇贵太妃,只觉得自己的脸,兜头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脸上生疼生疼,还火辣辣的。 这样的座次,无声的昭示了她们乃是妃妾的事实。 再是风光又如何? 不过是个妃妾。 说白了,就是个妾。 在正室面前,永远只能退居次位,只能在侧。 王贵妃满心不甘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不住的向着为皇后预留的位置上瞟: 若当日,嫁与表哥为太子妃的人是她,而不是谢婉莹那贱人,今日,坐在那个主位上的人,便是她王青鸾了! 可恨先帝不知受了英国公什么蛊惑,居然下旨给当时还是太子的表哥赐了婚,聘了英国公的嫡孙女——也就是谢婉莹,如今的谢皇后,为太子妃。 而自己,堂堂王家嫡长女,却只能屈居为太子侧妃,而今,还要屈居谢氏那蠢妇之下,为贵妃。 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若当日,被选聘为太子妃的人是她王青鸾,那今日,做这大胤皇后,一国之母的,也会是她王青鸾。 而此刻,高居这主位,与皇帝表哥肩并肩同坐的,也应该是她王青鸾才是! 王贵妃越想,心中越是不甘,满腹愤懑在心头。 而此时,王皇贵太妃的心情,也并没有比王贵妃好上多少。 甚至,她心中的不甘与愤恨,比之王贵妃——这个侄女儿,也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盯着正中央的某个空地,眸中的怨毒与不甘,仿佛下一刻,便要溢出来。 那个位置,应是太后所坐之处。 若是她能够当上太后,她便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高高在上的享受无上荣光。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堪堪舔居在这么一个离主位不远不近的偏座上,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叫人羞愤、不甘,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