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钓鱼(二)(1/1)
“唐少卿,又去喝酒?” 唐云意拉着裴思玄的手穿梭在人群中。两人穿过一条又一条街,来到了灯火辉煌的若兰庭。 裴思玄心中是不愿意,并不是他不喜欢跟唐云意一同饮酒作乐。而是他太危险了,无论走到何处,他都是众矢之的。他感觉周围有上双眼睛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恐惧在人群中被放大,冷汗连出。 “你不去,怎么钓鱼呢?”,唐云意把腋下的临摹的书卷夹紧。兴奋的表情在脸上掩饰不住。 裴思玄眼前一亮,瞬间想到了什么,“你是说……” 唐云意点头,两人仿佛如亲兄弟一般,瞬间心有灵犀。 两人进去后,李墨带着乔装打扮后的苏辰安、柳在溪、九百生来到了若兰庭外面。他们俩俩一个,隐藏在墙壁投下来的阴影处。 九百生被分到了李墨这组。李墨身上无形威压让他感到一丝不自在。李墨给他的感觉是,此人有岁月的沉稳,磨砺过的坚韧,还有隐藏在最深处的腹黑。看似年轻,为何却给人一种已经活了许久得老练,淡淡的一个眼神,犀利无比。 “李兄,看来唐少卿势必要钓出勾栏瓦舍里的奸细了。以我拙见,那晚……我们在一处山庄所见到的人很不简单,凭我们之力……” 李墨冷笑,“怕什么?血丹这种邪恶的东西,张扬了,人人抢之。眼下,唐少卿虽然把裴思玄置于火架之上,但是不引蛇出洞,血丹永远无法结束”,裴思玄只有两条路可选择,要么活着离开,要么拿来制作血丹。 若兰庭 “姑娘” 侍女急急忙忙的敲门而进。绾绾刚梳洗完毕,坐在梳妆台面前打扮。小侍女毛毛躁躁的让她柳眉微皱。 “怎么了?” “姑娘,唐大人又来了” 绾绾不解,抬眼看了小侍女一眼,“他昨晚不是来了?” “但他又来了。拿着白龙先生的真迹来……” “他怎么能拿到那么多的先生真迹?”,绾绾拒绝的话到可以嘴边,被她咽了下去。“去请大人进来” 唐云意身后跟着裴思玄让绾绾愣了一下,随后把人请进来。在这位美丽高傲的花魁这里,只有白龙先生的真迹才是入场券。 “大人怎么有空过来?” 唐云意把白龙的狂草亲自交到绾绾的手中,眼神暧昧,差点拉丝。“想绾绾姑娘了。想你这里的酒,想你这里的曲子” 绾绾捂着嘴笑了起来,扶着唐云意坐下,“大人的嘴巴是抹了蜜?” “哈哈……白龙先生的狂草换绾绾的酒和曲子,可得?”,唐云意摸清了绾绾的影子。她大概是个狂热的粉丝,对偶像的人、作品爱不释手。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屋内被浓浓的书墨气味笼罩。屋内的陈设装饰大都是白龙真迹或者是她的临摹,墙上字画、屏风,几乎随处可见书法。这姑娘,不爱金银珠宝,喜欢文人墨客。 “自然了”,绾绾提起酒壶,亲自为唐云意和裴思玄倒了一杯。“大人请” 白酒,清澈纯净,散发浓浓的醇香酒味。裴思玄喝不惯,他喜欢喝割喉的酒。每年冬天,部落里都要备下大量的烈酒,等到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之后,他们就要开始烧酒烤羊,老老少少,围在火篝前,一边喝酒,一边吃肉。这种日子仿佛就在昨日,可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到那个地方。 “公子,是绾绾的酒不合你的口味?” 甜糯的女声让裴思玄从遥远的思绪里苏醒过来。他挤出笑容,一口饮尽,“好喝” “公子喜欢喝,就多喝些” 这一夜的曲子一如昨夜,如泣如诉,在烈风中撕成碎片。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唐云意的眼睛红了。 半夜,若兰庭的灯依次暗了下来。绾绾目送裴思玄扶着踉跄得唐云意回去之后,回到了房间。 她听到了窗外的一记异样响声,她放下玉梳,打开窗户。若兰庭里的灯已经灭了,双目看过去,漆黑一片。 “唐少卿,能走?” 唐云意借着酒兴,把三分之二的重量全部放到裴思玄的身上。 “不……不太能走。美人好看,酒好香……”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灯还有零星几盏。店家正在忙着收拾发痒,行人正在往家里赶。 唐云意迷离的双眼又看到了熟悉的人影。付离这个狗东西,怪不得这阵子不来找他了。原来是有“新欢”了。 唐云意一股气突然涌上脑门,甩开裴思玄冲上去了。强硬走到蓝衣和白衣中间。 付离吓了一点,停下来。 “云意,你怎么在这里?” 唐云意对付离的话置若罔闻,反而是盯着白衣男子。 这个身穿白衣,半束发的男人,五官俊秀,轮廓坚毅,嘴唇红润像一个曾经沐浴过战场上的鲜血的男人。很年轻,大约在二十五、二十六左右的年轻人。样貌……说不上来的怀疑,他仿佛是河流中被水冲刷的万年礁石。 “这位是?”,不知为何,在见到对方之后,唐云意的敌意慢慢退了下去。此人长相清秀,却生了一副将军的好体格,铜筋铁骨。在他的白色长衫之下,饱满的肌肉蕴含无穷的力量。仿佛有闪电在他的周身环绕。 对对方的敌意下降的同时,唐云意警戒起来。随着他陷入原有越来越深,他遇见的人越来越厉害。此人,高不可深,不啻于九门楼的青龙、朱雀、玄武、白虎。 “在下付箸” “跟付离同姓?” 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后面,唐云意仿佛看到了付箸的眼睛在笑。 “云意,付兄是来自关外,精通岐黄之术”,付离压低声音解释,“上一次,你给我的药吃完之后,我的病又复发了。幸好遇到了付兄” “他能治好你的病?” 付离摇头,“与生俱来,只能控制” “多谢付箸兄”,唐云意表面对付箸挺有礼貌。心底一直对付箸保持警惕。 付箸微笑点头。他的笑容很僵硬,仿佛是许久未曾笑过而硬生生挤出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