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聘礼（1/1）

“爹爹，不用去请大夫了，你让我自己休息一会儿吧。” 林岁岁昨晚就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不适了。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跑到林娘子的房前，委屈巴巴地告诉她自己哪里不舒服。 然后她的娘亲便会宝贝似的将她抱得紧紧的，然后让林父去叫大夫过来。 可这次林岁岁没去，因为她的娘亲不在了。 她的爹爹上次就因为她生病的事情和继母吵了起来。 她不想林父为难，正好她也想自己娘亲了。 林父眼中有纠结，自责，烦躁，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那你休息吧。” 林父这句话像是一把剪刀，完全剪断了父女俩最后一丝情分。 林岁岁笑笑，轻轻“嗯”了一声。 蒋寡妇还是不满意，林岁岁要是死在她们家，这不是晦气吗？ 一连两个月办两场丧事，这对她儿子未来的声誉可能都会有影响。 “对了！”林大方就看见蒋寡妇脸上陡然露出喜意，“你去照顾小天，我马上就回来。” 林大方拉住她：“你去哪？” 蒋寡妇翻了一个白眼道：“我还能跑了不成？相比我们娘俩，我看你还是更加在乎屋子里头那个，我现在就是找人帮忙。” 他这个续弦什么样子，他最是清楚不过，现在听她这么说，林大方略有怀疑。 “呵，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蒋寡妇拧着林大方的耳朵，“我给你当了这么久情人，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林大方心虚地看了林岁岁屋子一眼：“你小声点。” “凭什么让我小声，你林大方做了事情不承认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大方耷拉着肩膀，“你去吧，我照顾小天。” 蒋寡妇看着林大方这窝囊样，心里有些嫌弃。 不过她脚步还很是麻利地往王媒婆家里赶。 此时的王媒婆也在为林家这姑娘的亲事烦心，陈广那边几乎不肯定再加钱，而且人家现在已经没了娶亲的想法。 可蒋寡妇这边一看就是还想多要点。 唉，难啊……这小姑娘怎么就碰上这些人了呢。 “王嫂子在这叹什么气？” 蒋寡妇扭着腰进门，她虽三十多了，但身量丰腴，长相不错，要不然林大方也不会和她好上。 王媒婆瞪了自家男人一眼，拉着蒋寡妇回了房间。 “陈家那边态度坚决，我看……” “你看嫂子这话，我昨晚想了一晚上，觉得陈家也不错。” 蒋寡妇假模假式叹了口气：“我不是她亲娘，她跟我不亲，三两就三两吧，也当我做个好事。” 王媒婆有些惊讶，昨晚这女人可不是这个态度。 “你确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时候人家娶了过去，你可不能再闹了。” “你这话说的，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王媒婆笑笑，是不是你自己不清楚？ 被这么说，蒋寡妇也不生气，她今儿本就是有事儿来。 “这样王婶，你要是不相信我，你现在就可以叫人把家里那丫头带过去。” 王媒婆皱眉，哪有还未成亲便去男方家住的。 “你可别闹，我信你便是，那些聘礼我帮你去催催，你回去好好给人准备出嫁的东西吧。” 什么出嫁的东西，那可都是她家小天未来娶媳妇用的东西，怎么能给那个瞎子呢。 “嫂子，不是我不给，家里实在没什么银两了，你看能不能先让陈家把聘礼给了，我也好去置办点东西。” 蒋寡妇这些小心思，王媒婆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她也懒得拆穿。 “要是成了，我那媒人钱你可不能忘。” 她这每天辛辛苦苦跑来跑去，只为了挣那么点辛苦费。 “那是当然，嫂子你放心，你看我们现在也着急，你要是吃过了，就帮忙去陈家问一问。” 这年头，钱可真是不好赚。 天气炎热，陈广天微亮就起床了，将田中杂草除了后，便去河流中抓了两条鱼。 他的衣服都是湿的，锄头上挂着用草绳提着的肥鱼。 王媒婆被这两只草鱼看花了眼，没想到这陈家伙食这么不错。 “王婶。” 陈广看见人也不见什么热情，一点都看不出想要成亲的样子。 王媒婆本就胖，陈广走路又快，她只能哼哧地在后面快步跟着。 “林家同意了，你小子马上就要娶到媳妇了。” 陈广对这个媳妇不太感兴趣，他也不知道怎么昨日就答应了。 不过，他也不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之人，既然答应了，娶了也行。 陈广脸色还是淡淡的，他点了头脚步不停。 王媒婆喘着气，在嘴巴里面过了几遍词，才继续开口道：“就是林家有个小要求。” 陈广已经猜到着王媒婆一大早来找他，可能没什么好事。 对上陈广淡漠的眼神，王媒婆嘴巴动了动。 “林家今日便想要聘礼。” 陈广眼皮垂了下来：“可以。” 这个要求于他而言可以接受，只是不要狮子大张口就行。 王媒婆第一次遇见这么爽快的，人家姑娘他可都没见过，可能连对方家庭都不清楚。 其实那几样东西陈广家里正好有。 先前说的那些，他准备带着去看看镇上念书的三弟，既然林家着急，他便先给了林家。 王媒婆带着东西上门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站在门边张望了。 她们也没想到，林娘子一死，这林家姑娘竟然这么短时间便说好了亲事。 在听到是村后的陈家时，有些人心疼，有些人幸灾乐祸。 在她们看来，陈家除了三儿子可能有些出息，剩下两个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蒋寡妇笑得合不拢嘴，忙将王媒婆请进了门。 林大方正在清点东西，确认无误后，便给了蒋寡妇一个眼神。 “东西我们确定好，没问题了。” 蒋寡妇亲自给王媒婆倒了杯茶，将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给了她。 “这点小心意，您也别嫌少。” 王媒婆不动声色掂量了一下，里面是铜钱，数量不多，但在她接受范围之内。 也不算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