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怀鬼胎(1/1)
第二天日上三竿,储良和碧儿早就等在那三口大锅的屋子外面,没多久,大门打开,鬼半生精神抖擞地走出来,他露出的半边脸上,表情兴奋又紧张,鬼半生看了看储良,面露微笑说:“很好,状态很好,比我预期的还要好,跟我来。”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主室,径直走向那个隐秘的木屋,鬼半生毫不迟疑地打开地窖的盖子,沿着楼梯走了进去,碧儿略微迟疑也跟了进去,储良虽然看不见,但是有了基础的修仙体质和法力后,这种分辨路面的能力还是有的,他也跟着进去。 地窖不大,顶上一个光晶石,照在周围的墙壁上,墙壁上画着不少法阵,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地上的两个巨大法阵,这两个法阵非常复杂,大法阵中穿行着各种小的法阵,法阵上蚀刻的文字有很多种,看来鬼医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碧儿抿着嘴唇,地窖和她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 “站到左边的那个法阵上去。”鬼医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不可违背的语气。储良略微集中精神,在他的“视野”里,能看到地面上有两团氤氲的光芒,他毫不迟疑地走上左边的法阵,坐了下来,顿时法阵四面八方涌出锁链般的能量,将储良牢牢地固定起来,储良挣扎了两下,一动也不能动。 “拔出印记的过程,法力反噬,必须将你锁住。”鬼医说完顿了顿,看向碧儿:“你已经得到了我的真传,各种紧急救命之法,也了如指掌,待会你可要好好干。” 碧儿凝重地点点头。鬼医不再磨叽,大手一挥,几个法诀一掐,几道法术向法阵一打,顿时储良所处的法阵光芒大盛,豆大的汗水从储良的额头流下。鬼医在激发储良的生命力,这还只是开始。 时间慢慢过去,等储良全身光芒大盛时,鬼医突然连续打出十几道法术,又掏出几个精妙的符咒,略一吟唱,符咒化作飞灰,顿时鬼医全身气势大涨,灰色袍子被气流刮得响个不停,这一连串的法术是对自己用的,鬼医手指并拢虚空指着储良,一缕缕银灰色雾气顺着手指飘散在储良周身。这一个过程持续了很久。 太阳下山,漆黑的夜笼罩着整个祥云山,没有风吹草动,也没有鸟叫虫鸣,随着时间的推移,祥云山变得越来越压抑,这压抑的中心就是这鬼医的竹屋。天越来越黑,子时已到,这是一天中最阴冷黑暗的时刻,而今夜又是月黑之夜,阴气极重,外面阴风阵阵,这样的夜晚身体虚弱的人都不敢出门,若是刮到了一股阴风,定要生一场大病。 木屋内,鬼医连续变换法诀,激活了第二道法阵,这道法阵比之前那道略微简单,他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盘腿坐下,坐下来的一瞬间,两个法阵发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一道红色的犹如实质的柔软线条,从鬼医身上探出,像触手一样搭在了储良胸口。 这东西一出来,储良脸色大变,整个人呈现痛苦不堪的表情。碧儿表情一边,轻轻啊了一声,可更可怕的还在后头,储良身上皮肤青一片紫一片,突然出现一道道伤口,伤口渗血,非常可怕,碧儿不再迟疑,打开药箱,将事先调好的药材抹在纱布上,帮储良处理伤口。 鬼医看了一眼碧儿,又看了一眼储良,只见储良虽然表情痛苦,但是身体状态极佳,没想到此人不仅体质极好,修炼资质也是上佳,看来可以大胆施为了,鬼医心情甚好,掐了一个非常复杂的法诀,地窖内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袍子炸咧咧地响,风掀起了袍子的一角,漏出了一片惨绿色破烂不堪的皮肤,刚好这一幕被碧儿瞄到,她吓得赶紧撇过头,储良的身体出现了变化! 在鬼半生和储良连接的那条红色触手里,隐隐约约出现一条绿色丝线,这条绿色丝线一出现,储良身上的伤口不再渗血,可其他地方却出现一个个脓包,脓包破裂流出绿血, 碧儿心里觉得奇怪手里却不敢怠慢。突然储良哇地喷出一口绿血,鬼医大喊:“快给他服药,顺序别弄错了!” 碧儿赶忙从药箱拿出一个红色长盒子,盒子里依次摆着六颗药丸,每隔一盏茶的功夫喂他一颗,第一颗下去,储良的状态就缓和了。 等六颗药丸都进入了储良的嘴里,鬼医右手指天,大喊一声:“是时候了!”释放了一个奇怪的法术,头顶的墙壁突然破开一个大洞,洞口朝天,能看到外面漆黑的云,一股浓重的阴气从天而降,像一股水流般浇盖在鬼医头顶,鬼医身形大涨,大喝一身,全身的灰袍炸开,露出了他原本的身体,这一幕吓得碧儿说不出话来。 站在那法阵下的是一个矫健的男子,此人半边身体和常人无异,只是皮肤略微松弛,另一边身体就有点可怕了。如同将一桶炽热的绿色岩浆,泼在人的身上,烧焦、起泡又化脓的皮肤,在绿色溶液中融化脱落。尤其是鬼医的半边脸,极其狰狞可怖,只是平时藏在袍子里,看不出来。 这就是鬼医所说的身患无可救药的瘟疫,碧儿这才想到,鬼半生,鬼半身,鬼伴身,原来是这个意思。可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在鬼医鬼半生的腹部,赫然一张血盆大口!满口利齿微微张合,这张嘴,若是长在野兽身上,倒是没什么,可长在一个人的肚子上,那种诡异变态的感觉,让人心里发怵,头皮发麻,怪不得鬼医每次进食都要关上门躲起来,怪不得半夜会有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怪不得,鬼医一个人要吃那么多的食物! “这真的是救死扶伤的鬼医吗!”碧儿心中想到。 阴风越来越大,几乎就像是龙卷风,碧儿用手挡着脸,勉强看到法阵中的两个身影,她再也没有顾虑把压抑在心中的想法大喊出来:“鬼半生,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帮储良拔除咒印对不对?” 鬼半生愣了一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的小徒儿可真聪明,你就在一旁好好待着,待师傅成功后,会送你一份大礼。” 碧儿心里一咯噔,她在这祥云山,心里总是不踏实,如果真如同鬼医所说,帮储良拔出印记,解决储良的生死病症,那自然是好的。可她永远都不会相信,这鬼医会毫无回报地帮助他们。很可能他在图什么,而且他越是不说,所图的东西可能越大,但是储良他们也无计可施,这鬼医深不可测,逃得掉吗? 直到她找到了那三枚玉简,玉简记录了一些法阵,这些法阵和医药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并不奇怪,可看在碧儿眼里,如同醍醐灌顶般惊醒了她。 玉简中的一枚,讲述了各种双生法阵,从玉简里了解到,双生法阵一般用于相互汲取和传输,经常用在炉鼎身上;另一枚,记录了各种临时提高人体机能的法门,还有各种控制、禁锢的法门;最后一枚,却是描叙了各种奇异体质之人,里头着重描叙了一种叫做百引之体的体质,这种体质能吸收和承受大量的奇异能量,但具体是什么能量并没有提及。 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总结到一起,就会得出一个非常坏的结论:鬼医在寻找一个载体,将折磨自己多年的瘟疫引渡到载体身上,而在载体里最好的,就是百引之体! 而储良正是鬼医苦苦寻找的百引之体。所以才有那句:“这是你们的缘分,也是老朽的缘分。” 碧儿咬牙切齿地说:“你是要把瘟疫传给储良,你是要害他!” 鬼半生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咦?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这么聪明,可你知道又如何,你能阻止为师吗?” 这些法阵蕴含巨大的能量,周围又是阴风四起,她一个几乎没有修为的凡人,如何阻止? “不试试怎么知道!”碧儿突然掏出一个湿湿的东西,正是那根玉质捣药杵,这玩意不仅名贵,还有极佳的绝缘能力。只是碧儿穿着简陋浑身上下没有藏匿之处,也不知她将这粗大的捣药杵藏在了哪里。 可周围阴风大盛,寻常弱女子根本进不去,只见她一咬牙,右脚猛地蹬地,居然触发了假肢上的开关,假肢里的弹簧一弹,就将她整个人射了出去!借着这个力道碧儿冲破了阴风,这一举动让鬼医脸色大变! 碧儿一进来就照准法阵上的一个符号,用了吃奶的力气将那捣药杵插下去,捣药杵连同符号破开了地面,足足陷入了半寸! 她得到三枚玉简后可没闲着,将里头的内容研究了个透,她捣掉的那个符号是整个法阵的阵眼,在这个当头突然破坏了阵眼,会引起极大的反噬!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正当的办法不能自救,那就将计就计,顺着鬼医的路子走下去,如果成功,这反噬之力,能直接诛杀鬼医,就算不能杀死他,也能将其重伤,到时候就有一线生机,这就是碧儿筹谋多日的计划,也是弱小群体,无可奈何的求生办法。 这一击果然有效! 法阵突然剧烈震颤,火花四溅,鬼医周身的法力快速宣泄四散,那股连接他和储良的触手,开始一股一股地回流,先前引渡到储良身上的瘟疫,正快速倒退,这样下去,鬼医身上的瘟疫不但会原封不动,自己的法力还会消散殆尽,到时候压制不住瘟疫,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着就要功亏一篑,鬼医不怒反笑:“老朽还真是小瞧了徒儿!居然偷偷学习我的法阵,可师傅永远是你师傅!” 鬼医大喝一声,剑指眉心,一道能量波四散开来,这道能量波扩散到墙上,发生了诡异的一幕,墙面如同海市蜃楼一样,消失了,波纹继续扩散,还原了地窖原本的样貌,碧儿四下望去,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是何等恐怖的一幕! 地窖很大,甚至比外面的几间竹屋加起来还要大,这里竖立了无数的木架子,每一个木架子上都用铁链锁着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染着相同的瘟疫,面容狰狞,生不如死,这些都是鬼医引渡瘟疫失败的产物。这无数的木架竖立在漆黑无边的地窖中,犹如置身地狱。 碧儿只感觉背脊发凉,这才是先前来过的地窖,怪不得走了许久才找到玉简,怪不得听到了铁链声。先前定是用什么法术将这一切掩盖了,这会才露出原本的样子。 鬼医一脚踩在地面,一股力量迸发将双生法阵震了个稀碎,他周身四散的法力停止了,回流的触手也消散了。随后他凝重地伸出右手,干枯细长的五指伸开,口吐法诀,五指缓缓紧握,随着他的紧握,所有木架子上的人开始挣扎起来,一股股能量从他们的眼耳口鼻中吐出,这是人的精魂。这些实验失败的产物,为的就是这一刻! 现在鬼医的手上凝聚了无数的精魂,如同一个发光的球体,犹如实质。突然他肚子上的大口猛地张开,将这团精魂一口吞下。鬼医紧闭双眼静止不动,周围旋转的阴风停顿了一下,突然一股巨大的气流炸开,鬼医猛然睁开眼睛,浑身毛发倒立,全身充满了一股巨大的能量,他握了握拳头,感受了一下这股强大的力量,来到储良跟前,布满瘟疫的左手直接搭在储良天灵盖,他要将身上的瘟疫直接引渡过去。这样的做法肯定没有法阵效果好,可也是无可奈何。 这种直接引渡的法术,要消耗极高的法力和精气神,瘟疫可不像水,从一个杯子倒进另一个杯子,它更像是一群倔驴,要将它们一头头地赶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鬼医的法力急速消耗,身上的瘟疫也大批大批地传到储良身上,汗如雨下,而储良的气息正一点一点地减弱,全身皮肤翻起又愈合,若不是有着修仙的体质和法力,还有那六颗药丸和法阵加强,在这种力量侵蚀下就算是百引之体,恐怕也很难支撑。周围的阴风比先前更加猛烈,天空上的乌云像漏斗一样,被这里吸引,无数阴气鬼哭狼嚎般从天而降,灌入这个地窖。 碧儿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根木棍,迎着阴风冲来,朝鬼医头上砸去,鬼医头也不抬,一挥手打出一道法诀,光芒一闪就将碧儿打晕。 这一分神,传输立即不稳定,鬼医连忙调起所有法力,全神贯注地施法起来,身上的瘟疫慢慢褪去,露出原本的正常皮肤,那不知多少年没接触过空气的皮肤,甚至感受到了寒冷,这种感觉别提有多舒服。 还需要一盏茶的功夫,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这缠绕了鬼医半辈子的瘟疫,就能祛除,多少年了!他苦心经营、费尽心机,打造了自己起死回生的神医招牌,引来了各种各样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无数的实验,每次失败的实验都是一次打击,现在回想起来,那种失落的心情恍如昨日。 鬼医难以掩盖心中的兴奋,笑了出来,没想到有生之年还真碰到了百引之体,缘分呐缘分! 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是金属的摩擦声,鬼医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胸口一阵刺痛,只见一只手握着一大把金属碎片,深深地抓进自己的胸膛! 碧儿是昏迷着的;那些木桩上的人就算不死也没几口气了;而储良被无数法阵禁锢、锁着,又经历着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等等,法阵?鬼医这才想起来,那双生法阵阵眼被碧儿破坏,随后被自己完全毁坏,可就算如此,那被瘟疫感染的痛苦,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难道,难道那个毕恭毕敬、任人宰割的好弟子原本是一个心机深沉的老胚子?! 鬼医顺着这只手看过去,瞳孔一缩,他看到了一张坚毅的面孔,嘴唇紧闭,嘴角下撇,眉头紧锁,双眼灰白无神地凝视着自己,仿佛能把自己看透。 他正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储良,那手里的碎片正是万人斩的三头叉!储良几次在生死边上徘徊,心性坚韧,从鬼医说要拔出印记的那一刻,他就怀疑了。这印记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这印记的主人是个什么,他也不知道,可万人斩,他是知道的,这万人斩要比起来,应该比这鬼半生强那么一点点。而万人斩只是雪洞里那东西随手丢下的一个物品。 储良知道鬼半生有几分真本事,可跟那东西比起来,还是有些自不量力。可即使如此,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能去掉这印记,也能试一试。 他知道鬼半生另有所图,可怎么也没想到他所图的居然是这个,右手越抓越狠,几乎半个拳头都抓紧了鬼医的胸膛,那些碎片深深地扎进血肉里,鬼医哇地吐出一口血,如果只是普通地外伤,对于鬼医来说不算什么,可这三头叉来历诡异,蕴含一种奇怪的能量,这股能量将鬼医身上的法力引动,如同一个漩涡围绕着胸口的拳头,而那瘟疫也如同活了一样突然从两人身上剥离,也围绕拳头转了起来,这一白一绿两种颜色,缠绕盘旋,甚是奇妙。鬼医心中骇然,大叫不好,不仅全身的法力无法调动,就连他的精血都要跟着这股力量游走! 什么是百引之体? 引,指的是吸收、吸取和掠夺,百引自然就是掠夺万物的意思,但储良百引之体可没有这么强悍,它只能吸收特定的混乱能量,像一个刚学会咀嚼的孩子,尝试着去咬一口、嚼一下。 而这一口咬下去,让鬼医心里猛地一咯噔,突然他全身的气血、法力、精气如同被卷入了黑洞,围绕那拳头疯狂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集中,这是要将他整个人吃掉啊! 鬼医大叫:“不不!我历经千辛苦不应该如此……我悬壶济世、拯救苍生……不不……你可知我真身是谁……” 整个地窖的阴气转得越来越厉害,头顶的乌云像是龙卷风的风眼,从外面看,雷电交加,好不吓人,猛地,那团阴气龙卷风骤然收缩,就像一团浓烟被一口吸走,雷电消失了,法阵的光芒消失了,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连鬼医也消失了。 只剩下储良跪在原地,右手前伸,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一块红色玉简从鬼医原先站立的地方掉下来,落在地面。 储良此时的右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哪还是右手! 覆盖在他右臂的是血红色的鳞片硬壳,硬壳闪现金属的光泽,想必是那三头叉碎片和鬼医的肉身所化,硬壳龟裂,裂开的缝隙中,透着绿色光芒,仔细看里头如同一条绿色的岩浆,岩浆蠕动,正是那瘟疫所化。 拳头一握,一股澎湃的法力萦绕,同时一股凄凉幽深的恸哭声,传进脑海,这法力是鬼医多年修炼的法力,而那阴森森的声音肯定是地窖无数尸体的魂魄和阴气所化。 这可是一个好家伙!储良忍不住狂笑了几声:“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千机算尽,却给我做了嫁衣!你虽然在救人,却也杀了更多的人,只图一己私利的,不配为医!” 自从储良开始修炼,他的感觉越来越敏锐,神识也越来越强, 现在的他能准确地看透法力的流转,他过度地修炼神识,以至于正常的修炼都耽搁了,可就算是耽搁下来的修炼进度,鬼医也极其满意。 现在的储良已经不需要眼睛了,天地间充斥了灵气,这些灵气碰撞之间,将周遭物体的原型,全部显现出来,在储良的视野中,所有的东西都是亮晶晶的。 就在刚才,鬼医站在他跟前,亮晶晶的法力流转鬼医的全身,而在这澎湃的法力网中间,有一个极其薄弱又重要的点,储良知道,只要在这个点上轻轻那么一捏,这一团法力构建的网,就会分崩离析,所以才有了那致命的一击,只是他没想到这崩溃的一切会凝聚起来,让自己的右臂变成这副模样。 他站起来,右脚踩到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摸,正是之前鬼半生掉落的玉简,神识一入,里头的内容简单明了,是一个月罗宗的弟子名额! 这就是鬼半生要送给碧儿的大礼,没想到他对继承衣钵的徒弟,这么大方。 宗门弟子名额,可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仙魔界四大宗门虽然定期招收弟子,可那标准极其苛刻,过程又凶险无比,每一个能成功进入宗门的人,可不仅是凤毛麟角,还需要莫大的机缘,而这个红色玉简,只需要出示给月罗宗的人看,即可成为月罗宗的弟子。 储良略加思索,别人是历尽千辛万苦才能入宗,自己若是凭借这么一个玉简进去,肯定会备受排挤,那里头的人可不是泛泛之辈,说不定会树敌不少,小命不保。 其次鬼半生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无外乎两种情况:其一,鬼半生在月罗宗有关系,能得到这么一枚玉简。其二,鬼半生曾经救过某位高层,或者间接救过,毕竟他是医生。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乐观,因为鬼医死在储良手上,是真的死在了他的“手上”! 储良抱起碧儿,向外走去,碧儿身上的温热潮湿的麦子味已经全部消失,现在闻起来,是一种淡淡的满天星的香味,这才是她原本的味道。 出了主室,祥云山清晨第一缕、带着露水气息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暖暖的,潮潮的。他的脑海中浮现一袭红袍,在风中咧咧作响,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身影,高贵美丽。 万人斩为了让她皱眉,不惜灰飞烟灭,储良望向天空,似乎在天空的最高处漂浮着那个高贵的身影,而现在的储良如同在地底下的蝼蚁,一个天一个地。 “我要看看那双美丽的眸子!这就是我的浪漫,男人的浪漫!” 他握紧拳头,蝼蚁要一步步变强,一步步登天!月罗宗,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