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信仰的本质（1/1）

雷古勒斯看着她，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抓住，疼痛不已。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他们之间似乎陷入一种死寂。 “你把祂从报纸上剪下来，你膜拜着祂，可在我看来你膜拜的不是祂，而是暴力。”伊瑟拉冷淡地看着他，看起来并不打算给他反驳的机会，“你现在感觉很难受，不是因为那些被杀死的无辜之人，而是因为我的背叛，你觉得我辜负了你。” 雷古勒斯无言以对，他确实这么认为，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离开。 伊瑟拉看着他，她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故事。 良久，雷古勒斯才开口:“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你觉得是就是吧。”伊瑟拉有些失望，但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你可以恨我。” 雷古勒斯看着她，眼底弥漫着痛苦与挣扎，他紧紧攥着双手，浑身都在颤抖，就连呼吸也变得仓促起来。 “你迫切的想要追随祂，但事实上，除了报纸上那些，你对祂了解多少呢？”伊瑟拉问道。 其实雷古勒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了解多少，但他相信，只要跟着祂，就一定能获得力量，因为很多人都成功了，为家族带来利益，所以他必须成为祂忠实的信徒。 伊瑟拉缓慢地走到他跟前，神情淡得什么都看不见，“我要背叛祂，这个秘密现在只有你知道。怎么样？要想办法告诉祂吗？举报了一个食死徒核心成员里的叛徒，这样的功劳，足矣让祂赐予你标记。” 雷古勒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不敢再去看她，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没有这个打算。 “为什么呢？”伊瑟拉的语调却忽然变得悠游而戏谑，“你不举报我，万一我背刺了祂，失败了还好说，如果我成功了，你们就失去了领导者。” 雷古勒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甚至不敢去看她，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额头上已经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放心，我不会消除你的记忆，今天你可以带着全部秘密离开这里。”伊瑟拉的语气又突然变得柔和，与刚才截然不同，仿佛是一位温柔体贴、关心备至的姐姐在关心自己的弟弟，她手中凝结出一把冰蓝色半透明的匕首，拉起他的手，将匕首塞进他手中，“不过，你要先跟我玩个游戏。” 雷古勒斯下意识地接住匕首，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坠入冰窖一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着他的表情，伊瑟拉笑得如沐春风，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暖，反而只觉得背脊发寒，“别怕，不会让你受伤的，很快就好。” 听到这句话，雷古勒斯惊愕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更多地却是茫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我的成长速度太快了，如今我背叛你们，我们早晚会成为敌人，到了那时，你们的胜算又有多少？你也不想让这场战斗失败吧？”伊瑟拉又笑了，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用力控制住他紧握着那把匕首的手，使他一时之间难以摆脱，她引导着他手中的匕首抵住她自己的腹部。 雷古勒斯心头一跳，本能地想要阻止她，但却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匕首抵住她纤细的腰腹，缓缓刺入，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她的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痛苦或者悲伤，如果不是她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焦，他都快以为她没有痛觉。 伊瑟拉的唇角上扬，她看着他，那双异色的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她的声音却带着一点愉悦，“慌什么？这才刚刚开始，食死徒折磨麻种巫师的时候可比这个残忍多了，你要加入他们，就要学会提前适应。” 雷古勒斯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他脸色惨白地看着她，他立马伸出另一只手去拽握着匕首的手，他想要将匕首抽出来，可是，她反而抓得更紧了，然后猛地往怀里一带，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匕首瞬间深入，整把匕首没入她的腰腹，只留下短短一截刀柄露在外面，鲜血顺着刀柄流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裙，触目惊心。 “我想你大概还没有杀过人，感觉如何？”伊瑟拉的手指冰凉，与她腹部涌出的温热血液形成鲜明对比，“知道那些食死徒会怎么做吗？开膛破肚……或者用魔法把人拧成麻花……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方式，你既然要加入他们，就要学着点。” 说完，她就真的握着他的手用力在腹部搅动，然后带动匕首向下一划，开膛破肚……她的动作太过突然，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满目腥红。 “你疯了吗？！” 雷古勒斯拼命挣扎，也摆脱不了她的桎梏，他觉得浑身发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呼吸越来越困难，连心脏都快停止跳动，耳边似乎有无数嘈杂纷乱地声音在不停地回荡，震耳欲聋，让他几欲发狂。 “不用这么惊恐，你的贝拉姐姐就经常干这个，我才学了不到十分之一。”伊瑟拉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却越发显得诡异，她的身体倚靠在墙壁上，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可却始终顽强地站立着，“不要紧张，当久了食死徒的人，精神状态不稳定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会习惯的。” 雷古勒斯却不敢再看，他依然在努力挣脱她的束缚，但她的手就像是铁箍一样死死地钳住了他的手臂，让他根本无法动弹分毫，只要稍微一动，刀刃就会在她的肚子里划动，疼得她脸色苍白，可她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得越发肆意。 “我知道你不愿意面对这些，但是，为了祂，你总要面对的。”说着，她突然松开了他的手，匕首得以从腹部剥离。 雷古勒斯只觉得浑身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他踉跄地退后几步，伸手扶住墙壁，慌乱地扔掉匕首，勉强稳住身形，抬眸看向她，她腹部的伤口也已经不再流血，他隐约看见有金色回路蔓延，血肉在飞速地重构，最终愈合为完整的形态。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但雷古勒斯知道那不是幻觉，因为那把冰蓝色半透明的匕首还静静地躺在地上，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上面沾染着鲜红色的血液，显得格外诡异。 伊瑟拉慢条斯理地抽出魔杖，将染血的衣服变干净，清理地上的血迹，匕首也化为一缕蓝烟消散，她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教室，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想想你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