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1/1)

最关键的还会将民众推向皇室的对立面,哈布斯堡家族历史上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在民众心中塑造了一个美好的形象。 所以哪怕奥地利帝国早就烟消云散,但是怀念哈布斯堡家族统治的人依然不少。 此时梅特涅下令驱逐集会完全就是无谋之举,没有人会因此惧怕他,反而会让他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然而梅特涅作出这个决定却是人之常情,毕竟他做了几十年的权臣又怎么会惧怕一些平头百姓和被他百般拿捏的民族主义者? 按照梅特涅自己的话就是: “我和最伟大的军人作过战;我曾经使皇帝、国王、沙皇和苏丹,使君主国和共和国走向妥协;我足有二十次卷入和解开宫廷叛变的乱丝。” 事实上这才是一个符合权臣的做法,在这个特殊的国家里梅特涅比斐迪南一世更加像皇帝。 但梅特涅不知道的是,这一次他面对的不是那些一被逮捕就只会哭的大学生和那些会相互告发的烧炭党人,而是一群将会使全欧洲都战栗的存在。 这些年积累的业果总得需要一个背锅侠,而梅特涅亲王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只不过弗兰茨还是希望老首相能有一个比较体面的结局,女装出逃还是有点太丢人了。 1848年2月17日。 巴黎《国民日报》公布的宴会活动的新地点——爱丽舍宫。 爱丽舍宫兴建于1718年,1815年拿破仑一世滑铁卢战役大败之后曾在此签降书逊位。 爱丽舍宫位于巴黎香榭丽舍大道的东端,面积11万平方米,地处热闹的市中心,后面还有一个两万多平方米的大花园刚好可以满足宴会活动的需要。 但很快改革派内部就发生了分歧,奥狄龙·巴罗更是直接选择了背叛,他直接将参加宴会活动的门槛费提高了一倍,并且收回了大多数免费赠票。 当然也有人说他是借机牟利,但不管怎么说奥狄龙·巴罗的行为都是在限制参加宴会活动的人数。 之后宴会的地点和时间也作了更改,地点从市中心的爱丽舍宫改到偏僻的巴黎西郊,时间由周日改成了周二,原来的20号也改为了22号。 奥狄龙·巴罗向政府承诺尽一切可能不破坏秩序,并且同意宪兵出面干预宴会,而且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使用武力。 路易·菲利普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他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内,只要渡过了这个难关,他就能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毕竟轴心就要形成了。 然而此时不出意外的话要发生意外了,先是奥狄龙·巴罗这个改革派的领袖收到了德意志地区接连不断的噩耗。 这让他感到十分恐惧,比起改革的失败,他更害怕革命。 最终奥狄龙·巴罗决定退出这次宴会活动,然而潘多拉的魔盒一经打开就由不得他了。 正如马拉斯特所说“你害怕内战吗?你若参加便有机会阻止内战,你若拒绝反而会引起内战。 你越是逃避,落在你身上的罪孽就越重。” 实际上此时的共和派内部也发生了分歧,有人觉得应该趁热打铁发动武装起义,有人觉得应该暂避锋芒等待时机。 不过此时共和派只是少数派,改革派的主流依然是奥尔良派和正统派。 当路易·菲利普得知奥狄龙·巴罗决定退出这次宴会活动时,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这次稳了。” 1848年2月22日,多云转晴,忌出行,宜杀人。 早晨阴沉的天和淅淅沥沥的小雨依然挡不住人们的好奇心,大量闲散人员、妇女、儿童跟随着参加宴会的人群走街过巷。 起初的一切就如奥狄龙·巴罗承诺的那样,乏味得让人打盹。 然而在中午11时天空突然放晴,有人爬上了先贤祠门前的大理石雕像。 “公民们!我们的内阁一直在出卖我们法国的荣誉和利益,他们将我们卖给了英国人!奥地利人!普鲁士人!西班牙人! 土埃战争割让了我们在埃及的一切权利!我们忍了!卢森堡危机中奥地利人背信弃义向我们发动了无耻的偷袭!我们忍了! 阿尔萨斯-洛林危机,普鲁士人伙同奥地利人践踏我们的国土,屠杀我们的人民,逼迫我们的同胞学习他们恶心的语言和邪恶的宗教!我们又忍了! 现在可笑的鸭梨王居然要用我们法国人的钱、法国人的命去讨好他的婊子情妇——西班牙的摄政女王克里斯蒂安娜! 我们能忍吗?!” 台下齐声高呼“不能!” “很好!公民们!马赛曲!” 前进,祖国儿女,快奋起, 光荣的一天等着你! 随后七百名大学生为先锋的队伍高唱着《马赛曲》从先贤祠出发,跨过塞纳河,到达协和广场,通过第七区大桥,直奔众议院所在地——波旁宫。 作为法兰西唯一指定战歌,《马赛曲》在法国人心中有着非凡的地位,队伍在路上不断壮大,民众如溪流入海般汇聚在一起。 大桥上的守备队曾经试图阻止游行队伍的前进,但是高唱《马赛曲》的民众无视了他们,最终人们顺利地通过了大桥。 在波旁宫门前负责守卫众议院的国民自卫军表现得十分克制,他们竭力劝阻民众避免使用暴力。 事实上也是不想重蹈法国大革命的覆辙,之后奉命赶到众议院门前维护秩序的龙骑兵也是如此。 气势汹汹而来,结果也只是气势汹汹而已。龙骑兵军官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收刀入鞘”,这种操作自然是毫无威慑力。 民众见此情景也忍不住高呼“法兰西万岁!” 面对即将到来的滔天大祸,路易·菲利普并没有太多紧张感,事实上当他听到没有发生流血事件,他甚至笑出了声。 “果然,他们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其实路易·菲利普之所以会有这种错觉,很大程度上要怪罪于巴黎卫戍司令塞巴斯蒂安将军。 这位自大愚蠢的将军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并没有将实情告诉路易·菲利普。 在塞巴斯蒂安将军看来巴黎民众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尤其是他们那些所谓的领导居然还没开战就选择了投降,真是一群软弱到可笑的家伙。 与此同时历史也没有放过梅特涅,在奥地利宣布从教皇国撤军的第二天,庇护九世再次发表讲话,他要求奥地利帝国退出意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