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气得上火(1/1)

夕阳余晖,浸染瑰丽,于海角天边映出一抹霞色。 微风拂云,夜幕澹然而落,不知不觉间,杏林堂的忙碌又要接近尾声。 顾念廷意图收获更多民心,趁热打铁,开仓济民。关拂看诊病人的同时,也救护附近流浪的乞丐和灾民。 清汤寡水,难以填饱肚子,顾念廷下令,让厨子荤素搭配、随意油盐,不必在意花销。 盛宴飘香,没一会儿,便弥漫了一整条街。 饭菜就绪,顾念廷纡尊降贵,亲自为百姓打饭。 颜瑜忙于看诊,一时没有注意,只听病人们腹若刀绞的叫痛声,这才出门察看。 “何事喧哗?” 问罢,扫视一眼,很快掌握了情况,转而质问顾念廷。 “他们肠胃受损,还在病中,怎能重油重盐、大快朵颐?” “你怎么连常识都不懂啊?” 顾念廷没有听懂地一怔。 “常识?” “何为常识?” “请皇叔明察,臣侄只是想以最丰盛的待遇,供他们饱餐一顿,并无恶意。” 只见病人们,有的痛苦狰狞,有的满地打滚,颜瑜不再多言。 “无知。” 简明扼要地留下这句训斥之后,转而吩咐高璟。 “找人把他们抬进来,能躺便躺,有座则坐。” “本王先去备药。” 高璟沉声一应。 “是。” 看着颜瑜转身而去,顾念廷望着他的背影,悄悄做了一个不满的神情,同时在心里埋怨。 不就是略通一点医术嘛,神气什么呢? 本王只是不想学,而非学不会。 若本王愿学,必定学得比任何人都好。 像他这种徒有虚名之辈,在本王面前,微不足道! 自顾自地出完了气,他又恢复了平时的笑容,主动迎了上去。 “何忍皇叔一人积劳?臣侄自愿帮忙。” “若有差使,皇叔只管吩咐,千万不要客气。” 颜瑜随手指派,冷冷回应。 “研末。” 如是这样冰冷无礼之语,顾念廷听了好几日,依旧不能习惯。 先是唇语一阵不悦,而后强扭一派欣然。 “是,臣侄遵旨。” 客套话罢,又落回不忿之色,拿起工具,依言研末。 好不容易治好了所有病人,结果人人都是一句:“多谢帝瑾王隆恩。” 顾念廷听得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这帮人瞎了吧? 本王不分昼夜、秉烛达旦,不辞辛劳这么多日,到头来,连一句谢谢都捞不着。 再这么下去,肯定要被这些草民气得七窍生烟。 正想着,颜瑜结束了手边的事,行至他的身边,简单询问。 “今夜,你还要留下熬药?” 顾念廷撑着强颜欢笑的礼貌。 “是。” “恭送皇叔。” 颜瑜余光一抹轻蔑。 “天天熬夜,容易火气大。” 顾念廷彬彬有礼地回话。 “多谢皇叔关怀。” “为了百姓,更为了替皇叔分忧,臣侄不累。” 颜瑜挑了一边的嘴角,送去一个轻慢的笑意。 “那你再接再厉吧。” 闲聊几句之后,颜瑜扬长而去。 随后,林暮拜访而至。 顾念廷早已没了笑脸,冷漠以对,语气不近人情。 “你来做甚?” 林暮恭顺行礼,没有一分波澜。 “回禀王爷,在下奉皇上之命,前来询问,帝瑾王可有异动?” 顾念廷没好气地驳回。 “你日日都来,自己不会看啊?” “莫非你也瞎了?” 林暮平静之下,浅有一分藐然不屑。 “帝瑾王是否有所行动,在下不曾看见;不过王爷每日心浮气躁,在下倒是屡见不鲜,想是疲倦所致。” “不如,在下写个方子,为王爷调养一下吧?” 顾念廷听懂了他的意思,更是愤然作色。 “你才有病呢!” “你们这些医者,声称杏林春满,其实自己才是最病重之人。” “你走!” “本王见你就烦。” 林暮来此目的,是为了用药,致使顾念廷及其手下昏厥一夜。 言语间,悄悄用药完毕。 目的达成之后,自然就可以走了。 “在下告退。” 忽而想起一事,顾念廷出言叫停了他。 “慢着。” 林暮止步一礼。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顾念廷眸色好奇。 “你究竟辅佐于父皇,还是归附于皇叔?” 林暮面色从容不迫,只在心里无奈。 看来真是累病了,竟能问出这种话。 想罢,气度淡漠,语气却是十分郑重。 “回禀王爷,你我皆是颜臣,辅佐帝瑾王,乃是理所应当。” “在下任职太医院,既为皇上效命,也遵帝瑾王旨意,但有驱使,在所不辞。” 顾念廷的唇角,扫兴一分鄙薄。 “这不是废话吗?” “你走吧,本王最烦你们这种沽名钓誉之辈了。” 林暮应声离开。 “是。” 林暮走后,顾念廷正式开始煎药。 待煎药完毕,夜已深沉。 所有汤药,全部装入药瓶之中,他们正要封口,忽然一个接着一个,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见药效发挥,林暮安排的药师,趁机加重了药量。 等到顾念廷幽幽醒来时,天色已然渐明。 乌焉首先反应过来,拿着一个药瓶,匆匆走向主子。 “王爷,不好了。” “这汤药,色泽深重,很像是被人加重了药量。” 顾念廷浅眼看去,微微靠近,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随即慌忙地用衣袖掩住口鼻。 “如此刺鼻,这是加了致命的药量吧?” “赶紧封口,本王轻嗅一缕,便觉浑身不适。” 乌焉听得一惊。 “封口?” “王爷之意,封口之后,便由着杏林堂的药师,将这些汤药送去病人家中?” “以属下愚见,还是重新熬药吧。” “万一他们喝了……” “王爷,那可都是钟赴盟的弟兄呀……” 顾念廷不由地气恼。 “他们是傻子吗?” “这么重的药味,也敢乱喝?” “况且他们早已病愈,何需这些汤药?你莫不是累忘了,本王继续熬药,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又不是真的为了治愈病人。” 说着,不屑一阵冷哼。 “这帝瑾王,果然是沽名钓誉之辈,口口声声仁心仁术,还不是为了夺权,用药戕害百姓?” “他学着宁奉哲,用了同样的伎俩对付本王,殊不知,对方都是钟赴盟的弟兄,根本不会如他所愿,走入局中。既不会服药身亡,更不会反向本王、重来一场医祸闹剧。” 话至此处,得意一笑。 “呵,效仿他人计谋,却不懂变通,此人简直可笑至极。” “他就静等结果吧,希望到时,不会被气得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