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登门一见(1/1)
宁云溪抚上银戒,将寄存在医药空间里的荷包和书信,拿了出来。 “舅舅与我已经相认,这是他为你准备的盘缠。” “另有一封书信,是他亲笔所写,请伯爷过目。” 庄韶不明就里,满是疑惑。 “盘缠?” “义兄让我去哪儿?” “是因为我的身份,被宁夫人发现,所以不能再与义兄同住了吗?” 宁云溪解答了他的疑惑。 “这是我的意思。” “伯爷困于密室多年,不见天日、毫无自由,年老之时甚至无有所依,实在令人唏嘘。” “我愚以为,伯爷一生,不可只知为他人而活,缺少了自己。” “不知伯爷意将如何?” 庄韶深深一叹。 “如你所言,我确实一直向往走出密室的日子,壮志得酬、娶妻生子。” “但义兄的安危,我始终放心不下。” “倘若有一日,义兄的真实身份,被我兄长发现了,后果岂非不堪设想?” “我想,兄长为了救我而入仕,登基之后,又第一时间赦免庄族。” 他欲言又止,若有所思。 “我若入宫一见,求他网开一面,可保义兄无虞吗?” 宁云溪杏眸沉郁,摇了摇头。 “绝无可能。” “早年,皇上入仕初衷,确实是为了救你。” “而后,却是为了得到先皇后。” “最后,借端发作,逐渐离心,意图天下。” “而今,伯爷于他而言,早已不是纯粹的兄弟之情,你只是他谋图江山的托词之一。” “伯爷若要与他相认,除非同仇敌忾,跟他一样背弃颜族。” “不然,则有性命之忧!” 前世的庄韶,早已经试过了,所以宁云溪知晓后果。 庄韶眸色炯深,汹涌层层波澜。 “我明白了。” “请问,我若想要辅佐颜族,应该怎么做?” 宁云溪微微一惊。 “辅佐颜族?” “是因为我舅舅之故,所以伯爷想要追随而去吗?” “我以为五王之乱、庄族蒙冤,伯爷即便不记恨,也不可能辅佐颜族了。” “另有,伯爷毕竟是皇上同母异父的亲兄弟,辅佐颜族,恐会陷入两难之境。” 庄韶义无反顾地表示。 “首先,自然是义兄之故,我不可能背义,弃他而去。” “更有,德宗皇帝明主之恩,结草衔环,无以为报。” “五王之乱,一如今日情形,庄族虽然蒙冤,却也是实实在在地,做了背主忘恩之事。” “不虑前事之失,复循覆车之轨。” “今日,多亏有你的肺腑之言,我才没有重蹈覆辙。” “庄族世代,皆为颜臣,我庄韶,自然也是责无旁贷。” “临难不苟,临危不惮;感恩怀德,投命无悔!” 宁云溪想了一会儿,有了主意。 “以伯爷的身份,不宜入朝。” “若伯爷不弃,可以加入念仁盟。” “不久之后,我就会引荐念仁盟,辅佐于帝瑾王。” “只是江湖门派,才蔽识浅、不通文墨,伯爷屈己之尊,降接卑下,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庄韶自然听得出这是谦虚之语。 “是我才疏学浅、万分惭愧,着实高攀了。” 就这样,庄韶隐姓埋名,加入了念仁盟。 一夜过去。 清晨曙光,淡雅洒落,于天际逐渐泛起一片霞红。 袅袅炊烟之中,静静飘来一丝饭香,宁云溪轻嗅几下,翻了个身,睁开双眼。 “好香啊。” “饿了。” 听到了她的声音之后,秋璧敲响了卧房的门。 “郡主醒了?” 宁云溪紧接着有了回应。 “嗯,进来吧。” 秋璧打开房门,领着一众侍女,有序走了进来。 宁云溪随即吩咐。 “让她们伺候就行,你快去密枢台上任吧。” 秋璧有些不放心,想了一下,才点头答应。 “是。” “奴婢一定尽快回来。” 宁云溪拂了拂手。 “快去快去,别耽误了时辰。” 秋璧前脚刚走,庄玮、庄瑞和庄娴蕙后脚便来了。 宁云溪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不见。” “一个也别放进来。” 通报的下人不明其意。 “宁夫人也不让进吗?” 宁云溪微微一惊。 “我母亲也来了?” 下人点了点头。 “是。” 宁云溪无奈地改口。 “都请进来吧。” 穆蓉和她,毕竟还有母女关系在,母亲登门要见,她自然没有拒绝之理。 梳洗打扮之后,宁云溪去了前厅,与他们相见。 跨过门槛,她首先给穆蓉行礼,继而跟其余三人问好。 “母亲安好。不知母亲要来,有失远迎,孩儿失礼了。” “庄大公子、庄二公子、庄三姑娘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穆蓉双手而去,温柔地扶起了宁云溪。 “地上凉,别跪了,快坐吧。” 庄府三人,依着礼数,恭敬以对。 “恭请月溪郡主福安。” 宁云溪回之一笑。 “请坐。” 陆续落座之后,穆蓉笑容可掬,凝向宁云溪。 “庄、宁两家,即将结为亲家,双方家人都要见上一面,才算正式。” “你父亲设宴,今日中午就要安排两家会聚,我想着月溪府离得远,你可能不方便过来,便带着他们三人,登门一见。” “至于庄伯爷和庄夫人,你该明白,他们都是长辈,初次见面便要亲自拜访,难免于礼不合。” “待你得空之时,便去庄府拜望,切记菲仪之礼,必不可少,免得伯爷寒了心,以为我们宁府并不重视这门亲事。” “挑选见面礼时,你若有难处,便派人告知于我,我帮你备好、让人送来,也是一样的。” 没等宁云溪回复,穆蓉便转向庄府三人,露出一分惭愧。 “我交代许多,让你们见笑了。” “我家溪儿平时有些任性,家中琐事,亦是不上心。所以每日一早,我都要嘱咐几遍,省得她浑忘失礼、见罪于人。” “溪儿任性,是我管教不严之故,若她有哪里做得不妥,还请多多担待,我替女儿谢过你们了。” 宁云溪恼怒于心。 每次母亲这么说完,听者都会言辞刻薄地质疑宁云溪。 “你母亲不似你口中那般凉薄寡义。” “我觉得她对你挺好的。” “天底下只有不懂事的儿女,何来反面无情的父母?” “你实在太过任性顽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