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0章 推心(1/1)
“她要如何处置?” 封住此女修为,穆清远转身望向应承欢,此人毕竟与其熟识,所以如何处置还需问她一声。 更何况,此女似乎也并未造成任何实质性损伤,应该罪不至死。 而且更加重要的一点,便是此女全程见证了酒徒之死。 若是能够利用得当,也许可以借她之口,向那所谓上宗施压,或许便能解除应承欢之难。 “” 应承欢此时惊魂虽定,却觉眼前一切仍是有些虚幻朦胧。 望着昔日之友,如今立场敌对,她不知对方这些年来经历了什么,所以也不好过多评价。 至于如何处置 若是此地只有自己一人,自己当然会选择放了此女。 可此时此刻,自己身边还有一位叶道友。 且叶道友两番相助自己,算是石成山彻底得罪,若是轻放眼前此女,叶道友必遭报复。 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又如何应对石成山? 所以此刻陷入一阵为难之中。 自己断是不会坐视昔日之友,死在自己眼前,但若要这般简单放了她,那便也是对叶道友的不公。 “叶道友还请留她一命,其他的任你安排吧。” 听到应承欢说话之时,声音颇轻,穆清远便猜到她没有底气,此刻多半心乱如麻。 可这剑宗三长老,既杀不得又放不得,实在是有些麻烦。 若是能趁此机会,挟制此人,自然对日后行事事半功倍。 可是自己并非修士,实在没有那等令旁人献出魂血,用以制约的法门。 既然无法从本质上解决问题,那便只剩下攻心。 “给我一个放你离开的理由。” 穆清远知道自己方才的手段,并没有让这位剑宗三长老昏死当场,对方闭着双眼,多半是在“识时务”。 果然,听到穆清远的问话,三长老睁开双眼,但隐藏在半遮面具下的眼眸中,并无惊恐求饶之意,反而有一丝坚定。 “我不杀你,但也不会轻易放你离开,此点你应该清楚。” “一步踏错,满盘皆输,如今事败,悉听尊便就是了。” 三长老此时出声,倒是一幅宁死不屈的模样,好像她才是大义凛然的一方。 不过她这话之时,曾下意识扫过应承欢一眼,目光有所躲闪,这一幕被穆清远清晰捕捉。 “既知有愧,你今日若想起来,便需要做些什么,例如今夜之事,你该如何上秉?” 听到穆清远此言,三长老双目微凝,起初她只以为眼前女子是应承欢出去结交的,那些志同道合的江湖朋友。 自身实力一般,只是靠着一腔热血和一丝运气,这才将人从那园子里带出。 可一旦遭遇高手,便只能束手无策。 可如今对方这话,显然就是想要借助自己之口,扭曲今日之事,以谋后续。 而这女子显然不似应承欢那般毫无城府,反而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这样有心机的女子待在应承欢身边,她怕是被人卖了都还在帮对方数钱呢。 “你想要我如何上秉?” 三长老自然知晓,自己要如何说才能安然离去,但她此时却故意装傻,想要对方亲口说出谋算。 如此一来,应承欢就算再傻,应该也能明白,凭借她自己是说不出这些谋算的。 而这个有如此谋算之人,断不会是如她一般的热血莽夫。 “今夜你听闻上宗来使前往剑宗问罪,为避免身份暴露,所以提前离开剑宗范围,不想却在城中偶遇逃出的应承欢。 此后,你便想诓其离开,禀告上宗,所以你请来了那光头男子。 熟料应承欢身旁,竟有一名身份神秘的少年相伴,此人自身实力稀松平常,身上却有诸多秘宝。 光头男子见财起意,想要杀人夺宝,不想被少年祭出法宝轻易灭杀。 你曾听少年无意间提及过,他并非四域之人,而且对应承欢很感兴趣。 而你因早年与应承欢相识,故而被放了一命,那少年要你这个活口传消息回去。 倘若贵宗之人,再敢触碰应承欢半分,无论何人前来,下场都是一样。” 听到穆清远的话,三长老陷入沉思之中 先前那少年,曾经出现在梨园之外,此后应承欢便逃出梨园,此事梨园之主自可作证,说明此人并非忽然冒出。 如今此女言下之意,便是想要借自己的口,将此事祸水东引,全部嫁祸在那少年身上。 如此一来,上宗面对未知的强大对手,便不敢轻易行事。 应承欢更可以借此销声匿迹,因为上宗只会当她被那少年带走,即便想要寻回,也要思考未知战力的因素。 只不过,方向虽然可行,但细节上却还了一些,例如 “酒徒嗜酒如命,绝不会见财起意的。” 穆清远方才所言,皆是她凭借眼下信息推断所得,她不认得酒徒,自然不会知道细节。 但如今见眼前此女主动提出了细节,便可以确定先前心中的一丝猜测。 此女或许真有难言之隐,她对应承欢应该还念着旧情。 否则她大可不必指出纰漏,只要全然按照自己所言回去描述,上宗自然会听出破绽。 那么今夜之局将付之东流。 “个中细节你可自行完善,总之自此刻起,应承欢已被神秘少年带走,下落不明,而此事与剑宗无关。” “可以。” 三长老思忖过后,觉得此种说法可行,但她知道,对方定然会在自己身上施加某种手段,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去。 毕竟,她若不施加些许手段,如何保证自己一定会按照她所说的行事? 所以,自己已经做好了受刑的准备。 熟料 “既如此,你可以走了。” “嗯?” 三长老微微一愣,却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轻易放自己离开,有些不解。 “我非修士,不然便要你献出魂血,还是说你有什么类似的手段,想要主动献上?” 面对穆清远的直白,三长老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越发高看此女。 直觉告诉她,对方方才的机敏,绝不是佯装而出,所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这个道理很早之前自己便已清楚。 她怎会轻易放自己离开呢? 除非 “你敢如此轻放于我?难道不怕我阳奉阴违么?” 若说先前此女指出纰漏之处,乃是穆清远小小试探的成果,那此刻对方这一句话,便算是坚定了立场。 因为一个求饶之人,对被求饶者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是极为愚蠢的行为。 而此女能在明面之上出卖剑宗,且不给柳莫轻可以倾覆其地位的实证,便说明此女不是蠢材。 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 她并未将自己置身于求饶者的角色之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倘若此地只有穆清远一人,她多半会如此回应,但看应承欢同样目光躲闪,便知她对此女还有幻想。 既然如此,此地又无旁人,为何还要隐藏? 既然两人都没长嘴,那便由自己推她们一把。 “因为你虽行背信之事,但却另有谋划,并非真心背叛。 只不过若是戏做得太真,还是会伤到友人的。 尤其是那种,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未经历过什么人情世故,初出茅庐的热血青年。” 言至此处,三长老微微一愣 而应承欢也似乎意识到,对方口中最后一句说的是自己 转身望向三长老。 一时沉默不语。 可两人还未言语,穆清远便目光一转,望向来时之路。 “慢。” 一字出声,打断两人相认。 随即,两道人影突兀飞跃而至,正是那保护少年,留下断后的一男一女,两名神秘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