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8章 插曲(1/1)
“嗯?” 楚宁月轻疑一声,与此同时便再度动身离去,化作一道流光,朝山门之外而走 残阳宫山门之外,相距山道一里,一众新晋内门弟子,此时正以步行之法,朝山门方向而去。其实他们之中最弱的,也是凝气后期实力,早已可以施展低阶遁术。之所以选择步行,却是因为想要隐匿踪迹,以免歹人去而复返。 那为首的两人,虽然并不知道是何人害了他们,但却笃定此人放过自己等人,必是另有图谋。而他们能够想到的图谋之处,便只有自己的师门。 此刻自己等人已然发出讯号,相信不久后师门接应之人便会赶到,届时若有暗中埋伏之人,应该便会在此时动手。也就是说,自己等人现在,便如同一枚鱼饵,在物尽其用之前,才是最为安全的时期。 加之自己这一队人不知为何,遭受神秘人攻击,按照常理来说,恢复神智之后,应是火速赶回宗门,而非像是如今这般步行。自己两人反其道而行之,反而能够故布疑阵,让可能存在的尾随之人心中疑虑。 再者说,自己等人如今速度虽慢,却也在不断朝山门进发,而且体内修为也在不断恢复。若真到了对方非要出手不可的时候,自己等人亦可一鼓作气,全力施为逃入宗门之中。 一群人有意拖延时间,故而所行之路,与来时颇为不同,并非是去往残阳宫的最近之路。而那两名为首的内门弟子,其实所料也并非完全多余,因为此刻他们的神识无法察觉之处,正有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暗中跟随。 而这两人,皆都头戴面具,看不清容貌,不过从身形之上,却能看出应是两名男子。 “你师父到底在搞什么鬼?” 黑衣人轻声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并且带着几分不耐烦。其一旁的白衣人闻言,苦笑一声,却是摇了摇头道: “师尊行事风格,与之前大相径庭,应是此次下山有所奇遇,否则也不会成功破镜,重回玄丹。” 此人开口之时,声音更为虚无缥缈,似是经过术法加持,听上去极为中性,又或者说不男不女。 而黑衣人闻言,则是双眼微咪,半息过后,却忽然口出惊人之语道: “你可有想过,你如今看到的师父,究竟还是不是你原来的师父?” “前辈慎言。” 四字出口,白衣人似是有些不快,但又似乎与这黑衣人颇有渊源,故而这份不快,又显得颇为无力。 “你才要慎言,我已说过许多次,这世上已没有你什么前辈,只有你师兄。” “既是师兄,又为何诋毁师尊?” 白衣人见其如此,索性便真将其当做师兄,而非当年救自己全族性命的前辈,开口之间,终于将方才的不快,尽数宣泄而出。 “并非诋毁,是你说你师父与之前行事大相径庭的。而且据我观察,此女三师叔的确也与有所不同,因此才怀疑,她此次下山,可能已被旁人夺舍。” 此言方落,白衣人眼中便浮现出一丝怒意,不过刚想开口,却被眼前之人抬手制止。紧接着便听对方补充道: “我知道你并不相信,若换做是我,一时半刻也不会相信。更何况,此时我只是怀疑,并未真正确定,只是因为其最近的行为,太过反常而已。也正是为了证明此点,我才会要你来此,辨别一个人。” “何人?” 白衣人暂时压下心中不快,权当对方此举意在转移话题,他倒也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探讨下去,所以便出声询问。却见黑衣人忽然天抬手,指向前方队伍之中,一名身穿普通弟子服饰的白发青年。 “此子我从未见过,你常年居住枢楼,又可曾在闲暇之时,见过此人?” “这” 白衣人闻言沉默半息,而后摇了摇头道: “不曾。” 只是一句话刚刚出口,却又担心黑衣人先入为主,胡乱给旁人定罪,于是赶忙补充了一句道: “你我皆非外门之人,更非负责新晋弟子之事,没有见过此人也是正常。若要确定此人身份,只需稍后验明身份玉牌即可。” “嗯。” 黑衣人出奇地并未反驳,此刻轻声应下,而后不再开口,但目光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撇去,似是有所察觉。而与此同时,其目光所及方向,百丈之外的一处高树之上,正有一人足尖轻点树冠之顶,收回神识。 而其如今,面色颇为沉重,眼中尽是失望之色,仿佛受到了莫大打击,若非修为不俗,此刻怕是便要由于心境受损严重,自树冠之上翻落而下。 “是他怎么会是他!” 楚宁月此时心神震荡,因为其方才赶到此处之后,与大师兄取得联系,通过大师兄给出的讯息,破开了那两人隐匿身形之术。随即,便将二人对话收于耳中,虽然只听了部分,却已足够。 虽不知这两人为何不选择传音之法,而是口述而出,但此刻的楚宁月,却已根本没有多余心神,去分辨对方是刻意而为,佯装做戏,还是当真如此。 其此刻心中颇为复杂,却在半息过后,忽然间想到一事,双目微凝的同时,心头一颤。 “不好” 两字自心中升起,但此刻她却又陷入两难境地。她此刻,已知那白衣人的身份,正是自己那名符修亲传大弟子,更是她除了两位师兄之外,最为相信之人。 所以她才会将自己一切计划,皆都告知于他,更是将散布消息之事交给他去做。甚至担心素衣少女的安全,在开始计划之前,还安排素衣少女去枢楼找他,希望他能够代为照看三日。 然而如今却见他行迹诡异,更与一名黑衣人同行,虽未受那黑衣人蛊惑,但却与他关系密切。楚宁月实在想不到,自己最为相信的大徒儿,竟然便是残阳宫之内,可能存在的一道暗流。 更是无法预想,此刻已然奉自己之命,前去枢楼找寻他的素衣少女,如今会是何种下场 “冷静” 就在此时,楚宁月脑海之中,却忽然再度响起一道传音,只是这声音,又变得有几分有气无力。可是此时楚宁月心境紊乱,哪里还听得进去冷静二字,更加无心去理会黑袍人为何声音如此。 不过却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心念一转间,便至识海之中,指着眼前的黑袍人,便将其当做了自己的大徒儿,怒声道: “当日你重伤在身,神识受损,却已有符修根基,来历不明。你可知道,我第一次对师兄说谎,便是为了将你收入门下,救你性命。之后残阳宫发生诸事,二师兄曾多次怀疑于你,可我却从未怀疑过你一次。 甚至此番布局,你亦是除了我和师兄之外,唯一知情之人。我如此相信于你,你便是这样对我的?!” 黑袍人自是看得出,楚宁月此时心神已乱,不过是将自己当做了她的徒儿,自然不会当真动怒。不过下一刻,其开口之时,却并未安慰楚宁月,而是维系了一如既往的风格。 “楚道友,你还真是一点也不经夸,我方才夸过你灵心慧质,如今便展露出如此愚不可及的一面,即便是为了反驳于我,也不必如此假戏真做吧?” 说话间,黑袍人忽然右手一挥,随即识海之中,忽然浪花浮现,朝着楚宁月便席卷而去,顷刻之间便将其没入其中,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 此时的楚宁月身在自身识海之中,而且乃是意识灵体,自然不会真的被浪花冲洗,但由于黑袍人施术手段特殊,此法虽未让其真正沉浸在浪花之中,却也让她感觉到了刺骨冰寒,神台为之一明。 “嗯?” 一字疑问出口,楚宁月心中已有几分杀机涌现,可就在此心境转变之时,黑袍人却拿准时机,再度开口: “你那徒儿,从始至终也未曾说过一句背叛残阳宫的话,而且还屡次维护于你。即便他与黑衣人同行,也不代表他的立场,便不是残阳宫,无论黑衣人如何说,选择权仍在你徒儿手中,这一点便与你我的关系,颇为相似。 每个人都有秘密,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就连楚道友你也是如此。你既可以为了你我之间的盟约,向你的曲儿前辈隐瞒我的存在,为何如今换做你徒儿,便一锤定音,将之当做内鬼看待了? 难道我与残阳宫立场不同,你与我相识一场,便也算为祸残阳宫了?若你当真抱着如此想法,那你此时最该做的,不是清理门户,也不是怨恨你这徒儿,因为他之所为,尽数拜你言传身教。 你如今和该当场自尽,以谢残阳宫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