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被举报了(1/1)
李学工也接到了指示,平时这些方面的学习都是孙向红在搞,今天他却让肖寿根带着大家一起总结这些日子的想法,并对自己这一个月的表现进行总结及自我检讨。 孙向红要去上大学,换成肖寿根,大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不过这半个小时的学习期间,李学工的神色一直很严肃,在散会后,他叫了孙向红去一旁谈话。 已经月底了,按照招生组的要求,现在名单应该已经定下来了。 孙向红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面上表现的越发平静,“场长,这几天我把山上的物资和咱们农场的财产都做了整理,上面的数量也都标注好,也和赵永梅都交接完,这两天都是她在做这些,完全没有问题。” 李学工‘嗯’了一声,“孙向红,关于上大学的事,营队那边传达了命令过来,让农场再重新换一个人上去。” 孙向红傻眼了,“为什么?” “你庆祝要上大学的事,被人反映到革、委、会那边,说你上大学的目的不是代表工农兵上大学也不想进步,而是炫耀,把上大学当成了个人光宗耀祖的事,上面来了通知当即决定换人。” 孙向红慌了,“场长,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想着要和大家分开,借此机会再把我的口粮分给大家,我没有炫耀的想法。” 李学工劝她往开了想,“以政治口号评论个人表现,这也是其中之一,这件事上面直接下达命令,没有再挽回的余地,等明年再有机会我会推荐你,这次的事也当长个教训。” 孙向红只是个普通职工,革、委、会那边直接下达的命令,不要说她去抗争,就是场长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如今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孙向红心中愤怒到了极点,甚至想到这事公开后,大家看她的想法,还有背后的议论,脑子嗡嗡作响,一时不知怎么应对。 李学工也为她惋惜,“这事我会和大家解释,说上面取消名额。” 变相的告诉孙向红不用担心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孙向红白着脸点头,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的窝棚,白天干了一天的活,躺下之后,大家早早的就睡了,窝棚里只有炉子里传来烧柈子时,柈子碎裂的噼啪声。 有人向上面反映,是谁? 一定是职工里的人。 孙向红猛的瞪大眼睛,回头瞪向铺上,是她们中的谁? 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窝棚门口的何思为身上。 而李学工那边和孙向红谈过话后,便叫了肖寿根出来,在灶台那边烤火说说话。 “当时在场只有咱们职工,向上面反映的人,一定是咱们的人。” 白天李学工从许干事那里知道情况后,就和肖寿根说了。 肖寿根说,“近二十个人,没有证据,猜疑谁都不公平。” 李学工就问,“上面让再推荐一个人上去,你觉得谁合适?” “如果看家庭成分,姜万财合适,但是他在工作中偷懒耍滑,不合适。”肖寿根就没往女职工那边考虑,沉默了一下,“王国栋呢?” “王国栋不行,他小学毕业,这次有规定必须初中文化以上。” 肖寿根沉默了。 两人一时也想不出谁来,家庭、个人表现及文化都符合的,还真没有人选。 “不行这几天开个会议,让大家匿名投票吧。” 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别的好主意。 两人商议好,这才回窝棚。 孙向红一晚没有睡,女职工们早上起来时,是赵永梅第一个发现她发烧了,人坐在炉子旁边,脸红红的,开始赵永梅还以为是火烤的,喊了她几声见人没有应答,碰了碰她的肩,整个身体向一旁倒去。 赵永梅吓的忙喊人,和胡娟把孙向红抬到铺上。 胡娟手捂了一下她额头,“烧的厉害。” 赵永梅就说,“我去找场长。” 胡娟拦下她,“找场长没用,何思为懂医,问她有没有药吧。” 胡娟说着往窝棚门口看。 何思为还没起来,刚刚赵永梅喊的声音那么大,胡娟是第一个过来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唐爽此时在穿衣服,王桂珍也快穿好了,还一直往这边看。 而何思为才刚刚起来。 赵永梅让胡娟去拿些热水,她则起身去了何思为那。 “何思为,你有退烧药吗?孙向红发烧了。” 何思为回头,似才注意到这事,“我有安乃近,你给她吃两片吧,多喝些水,再用雪给她搓搓手心和额头。” 赵永梅听到何思为的话心放了下去,“谢谢。” 营地的人都知道孙向红和何思为的关系不好,赵永梅还真担心何思为因为私人恩怨,而拒绝。 何思为从包里翻出安乃近片,从一大连药片上撕下来六片递给赵永梅,嘱咐她一次两片,一天吃三次。 赵永梅看到何思为那一大连安乃近片,最少也得有一百片,眼里闪过羡慕之色。 在北大荒这种地方,什么都短缺,更不要说治病的药,甚至连大夫都没有。 何思为年纪轻轻,不但通医术,还有这么多的药,任谁看了都会心生羡慕。 吃了两片安乃近,又用给孙向红搓了额头和手心,看到人醒了,也没那么烫了,赵永梅递给孙向红一茶缸子温水。 “你多喝点水,我去和大家做饭,一会儿再回来看你,你生病的事我和场长说了,他让你先休息。” 孙向红想说没事,可是一开口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赵永梅劝她,“烫的太厉害,好在发现的及时,人没出大事。” 然后又说了从何思为那里要的安乃近,把没有吃的四片安乃近放到她手里。 “这个你收好,中午和晚上各吃两片。” 安乃近片要两分钱一片,六片就是一毛二。 孙向红看着手里放着的药片,回过神来时,窝棚里只剩下她自己了。 她本能的想把药扔了,可是想到自己的病,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整个人无力的躺在铺上,寒风从窝棚四周透进来,冰冷的窝棚再冷,也比不过她此时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