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发展5(1/1)

发展5 所谓慢工出细活,云澜跟着方文林走进院子发现众人还在削砍竹篾编制竹席的阶段。 “这是在做棚顶,竹篾编织得足够密实就不会漏雨。”方文林给云澜解释了一句之后就自觉提了背篓到灶屋重新用凉白开冲洗。 云澜则是端了一条长凳坐到连廊底下躲太阳歇息。 啪啪啪。 他拍了几下手吸引那些干活汉子的注意力,接着指了指端着簸箕过来的方文林,“摘了些刺泡儿,大家伙放下手上的活过来吃果子歇一会儿。” 竹篾竹条噼啪落了一地,汉子们一边用脖子上的布巾擦汗一边朝连廊这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关于以前在家里摘野果的趣事。 “我老家的山上就长了这刺泡儿,一到夏天啊……” “……我小时候还折了这个悬钩子的枝条玩,被我阿爹拿竹条追着打……” “我们村子的山上倒是长了杏子树,小时候最喜欢跑去摘野杏子吃了……” 云澜在一旁没说话,只听着这些人说着那些趣味横生的往事这嘴角就没下来过。 方文林倒是偶尔会插上两句嘴,又将洗净的野草莓拿了过来,只不过乔胜几人都表示这野草莓太少,他们就不和主人家抢食了,故而这一包叶子的野草莓尽数归了云澜和方文林。 “据说这悬钩子吃了壮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汉子们说笑的声音还在继续,云澜听到此处便不由自主地偏头看向了方文林。 方文林摸了一颗野草莓吃,挑着眉问云澜:“看我作甚?”接着又凑近了些同云澜耳语,“你家夫君用不着这个。” 云澜听得耳热,一想方文林是有这自信的资本,便觉得这日头确实太晒了,坐在这连廊底下的阴影处身上都热得慌,同时右手借由装野草莓的小簸箕之遮挡悄咪咪地从桌上抓了两把覆盆子塞进嘴里。 方文林不需要,但是他觉得他得好好补补。 …… 云澜二哥云烨送回来的人该是都精挑细选过的,至少目前还没发现什么偷奸耍滑的惫懒之人,短暂歇息过后便开始自觉干活。 棚子的框架好搭,就是给竹子开孔是个技术活,这里不比前世有专门的木工开孔器,插上电开关一按两秒就是一个标准的圆孔,在这里得拿着笔仔细比对用作榫卯结构的竹子,画上打孔的标记,再用刀啊锤啊锉刀之类的慢慢给孔敲出来。 虽然这样着实有些费力气,但最后的成品确实让人满意的,两根竹竿互相插进去,严丝合缝,再把竹钉一打,结实牢固得很。 “老爷,这桩子我给您绕找镶了三根辅助支撑的竹节,全都死死钉在地里,若是怕风大给棚子掀飞,还能挂两袋石头给压住,绝对稳稳的。” 乔胜仗着人高力气大,负责打桩,这会儿将四根竹竿桩子打好了让云澜和方文林过去看看可牢固。 云澜瞧着那三星环月般的竹竿桩子很是满意,“甚好,还可以在上面再加个木板就能变成一个小的置物架拿来放东西。” “欸?老爷妙思,等棚子搭好我给您加上。”乔胜原是想着有这三个矮桩方便挂石袋,倒是没想到还能加块木板做成小桌子。 桩子和支架搭好就可以上棚顶了。 这棚顶是紧挨着南屋前的连廊搭的,自连廊往院子作倾斜,呈斜坡状,不怕下雨天这棚顶积水。 嘿咻,嘿咻。 汉子们喊着号子将棚顶拉上房顶,两人在房顶,两人在院子,乔胜则是在一旁指挥,通力合作之下很快便将这顶棚给装好了。 云澜站在新搭好的遮阳棚下面抬头去看这竹席棚顶,没瞧见发着光的缝隙,又低头去看棚子下面的地面,也没有任何透光落下的光斑,这竹席当真是编得密实。 这还不够,站在屋顶的汉子还拿了木桶往这棚子上浇水,瞧着水流自然倾泻而下却没有漏进棚子底下才放心下来。 有了做遮阳棚的经验,这竹竿床的进度就要快上很多,尤其是搭床架,几乎没费什么时间。 就是床面的处理需要些功夫,因为这上面是要躺人的,故而每根竹条竹篾都得用刮刀将竹子的表面刮干净,再仔细打磨确保其足够光滑无毛刺才行。 之后的工序就简单了,将宽度和长度都一致的竹篾卡进床架里,再用与床架宽度一致的竹条在床面左右两边以及中间作扣条将床面压实,这竹竿床便做好了。 这种竹竿床不仅结实耐用,睡着凉快,还不会像麻将席那样会夹人头发和肉皮,最是适合夏日乘凉了。 做完这些活计云澜看天估摸着这会儿该是晚上六点多了,但太阳公公半点要下山的意思都没有,这些汉子也不想天这么亮就着急休息,歇了口气便又拿了工具去清理院子门前直通河边的那条小道。 这些汉子这么上道,云澜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他们,今日他们都做了重活,晚上这一餐定然是要吃好的,便去竹林挖了笋子准备做个笋片炒腊肉。 接着他又将窑炉清理了出来,点了稻草杀菌消毒之后揉了面团放进去做烤面包。 这种土法烤制的面包不太好掌控,大多数时候都会给面包烤得硬硬的,但云澜并不在意,因为他需要的是面包糠,烤干的面包正合适。 提上木桶出了院门往河边走,他半道上遇见了打扫路面的汉子们,“都好好干,今晚上给你们炸鱼吃。” 乔胜:“老爷,可是要炸那小黄鱼?” “小黄鱼怕是还不够你们几个塞牙缝的,瞧着吧,准保让你们吃饱。”云澜拎着木桶与汉子们错身而过,路过方文林的时候给其嘴里塞了一棵野草莓,“一会儿帮我摘两捆野葱回来。” 野草莓比之覆盆子的酸甜要更为甜一些,个头小小的,但汁水丰富,吃着生津解渴,方文林的大口一抿就将其消灭了,他手上动作不停,将地上的落叶枯枝用竹耙扫到一边,“行,薄荷叶还要吗?我也摘些回去。” “你看着来就行,我去木台子那边捡桶鱼回去。”云澜之前在滩涂洗覆盆子的时候顺道去看了眼自己搭的捕鱼木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河水冲刷垮了一半,捕鱼的效率大大降低,但河里的鱼实在多,故而即使只有一半台子运作也有不少的鱼在台子上蹦跶,这也是他自信直接拿木桶过来捡鱼的原因。 临到了滩涂近前,他才发现原来消失了一下午的狼崽子是又跑来河边扑鸭子玩了。 小不点也发现了自己娘亲的到来,立马放弃了对前面那一群麻鸭的追逐,转而往岸边游来,上了岸使劲抖了抖身子,将皮毛上的水甩的到处都是。 云澜早有所料,拿着木桶先一步躲得远远的,待小不点甩够了身子才走过去。 湿了毛发的小不点要比平时瘦了一小圈,但整体看上去依旧敦实,可见平日里没少吃,这会儿凑过来拿狼脑袋往云澜手心里拱该是嗅到了其身上的野草莓味道,讨食来了。 云澜被狼崽子拱地倒退了两步,无奈地从袖袋里摸出两颗野草莓喂给小不点,“好好好,给你吃给你吃,哎哟,再撞我就该倒地上了。” 也不知道小不点是听懂了云澜说的话还是被那两颗野草莓也安抚住了,反正是没再继续往云澜身上拱,转而开始围着云澜转圈圈。 见云澜要到那木台子上去捡鱼,它便又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继续去祸害那群可怜兮兮的麻鸭,只不过这一回它没再跑远,始终绕着木台子游来跑去。 木台子虽然小了些,但被拦截下来的鱼着实不少,云澜站在上面捡得欢快,故而半点没注意到自前方湍急水流直冲而来的鱼摆摆。 啪! 云澜懵了。 他不可置信地摸摸自己带着潮湿水汽并伴有微微麻疼之意的右脸颊,不就吃你们几条鱼嘛,用得着给他来个这么大的嘴巴子?! 圆睁睁的一对眸子满是诧异和呆愣,是半点不提自己脚下那一桶都溢满出来的鱼。 …… 方文林一见着云澜就发现了其异样,别看人现在拎着木桶看起来正常,实则这魂儿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便丢了手里的竹耙走过去拽着人检查。 “怎的这副模样?” 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这人一看就不是遇到了危险,反而是那种见了鬼的似的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方文林不问还好,一问云澜便觉得委屈了,“方文林,我被鱼给打了。” 现在说来云澜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嗯?被鱼打了?方文林仔细一瞧,果然发现云澜的右边脸颊有一点点红,倒是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 告了状结果没能等来安慰反而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笑意,云澜登时这小脾气就上来了,颇有恼羞成怒那意味。 方文林拽着人轻声哄道:“想来该是我们捉的多了,明儿我给多撒几把鱼米孝敬孝敬河神,便不会有下次了。” 得,这鬼神都给扯出来了。 云澜便有些哭笑不得,他倒没真觉得怎么样,只是事发突然有些懵而已,刚也不过是想逗方文林两句,没想到这人还真给当回事了。 “行,明儿我和你一起去,也让河神大人认个脸熟。” 小不点跟在两个家长旁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它爹娘突然在笑些什么,只自个儿用鼻子将偷溜出来的鱼又给顶回了木桶里。 唉,这个家要是没我连条鱼都吃不上了。 思及此,小不点觉得自己神气坏了,雄赳赳气昂昂地先一步踏进了院门。 …… “哇,是什么?好香!” “应该是老爷说的炸鱼。” “我闻着还有腊肉的香味。” “哈哈哈哈,你属狗的吧,鼻子这么灵。” 汉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进了院子大门,院中间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碗筷。 正如汉子们所说,有两盘笋片炒腊肉,两盘清炒野菜,一盆瓜片汤,桌子正中间还空着好大一块地方,阵阵油炸的兹拉声响和扑鼻香气从灶屋那边传来,想来那便是今晚饭桌上的主角了。 “这鱼才刚开始炸,你们先去洗手洗脸,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云澜听见汉子们回来的动静,一边拿着筷子夹起鱼片裹上蛋液和面包糠下锅油炸,一边扯着嗓子朝外头如此喊到。 这会儿大概是晚上七点多的样子,日头已经西斜,但天色依旧明亮,听闻云澜喊话,汉子们纷纷到柴房放下工具回屋取了干净的衣裳。 反正还有一会儿才吃饭,他们打算直接去河边洗个野澡。(网友们不要学哈,他们那是有浅水滩涂,又有本作者保护所以没危险,现实世界大家可不能这么做哈!!!) 全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以前当兵打仗的时候一个月不洗澡都是常事,故而没人会嫌弃。 方文林也从屋子里的木箱中翻找出来一套干净衣裳装在背篓里,他也同那帮汉子一起去。 云澜抽空探出脑袋瞧了一眼往外走的众人,目光在方文林的背影上多停留了两秒,眸子里是耐人寻味的笑意。 …… 这边的炸鱼做好,那头的汉子们也嘻嘻哈哈地相携而归。 此时夕阳西斜,阳光正好。 “把湿衣服都晾好就过来吃饭了。”云澜两只手端着扁而平的大簸箕小心往院子中间走,簸箕上是堆成小山的雪花炸鱼片,随着他脚步的晃动山尖儿上的鱼片滚落,扑簌簌的声音听着就觉得酥脆。 后院暂时没有养着猎物,故而用木架竹竿搭了几个晾衣架,汉子们洗了澡就顺手将脏衣服在河边搓洗了,这会儿直接搭晾在上面即可。 “我一定是最快晾完衣服的!” “欸,我要举报,这人抢跑!” “犯规了啊,怎么还肘击拦人呢!” 也不知道汉子们在河边究竟进行了怎样的游戏,这会儿回来了都还意犹未尽,处处都要比试比试,半点没有大人的风范,活脱脱一群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