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1/1）

陆清源与鸿钧二者浮空，在天宇之际对峙。 下方，魔教、人、阐、截三教以及众多其他族类势力，皆原地不动，仰头观天，无一人动手。 整个洪荒世界安静了下来。 他们即便听不到白发魔尊与鸿钧的对话，甚至只能瞥见上方二人一丝残影，却是仍旧面色凝重，不敢有一丝怠慢。 鸿钧面对着陆清源——这位以魔证道，立魔教致使三界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白发魔尊。他双眼似闭非闭地问：“如何收手？” 陆清源白发纷扬，周身魔气弥漫三千里，好在未释放杀意，否则三千里生灵俱灭。 魔气中双手背后，他淡淡道：“赐我一死。” 鸿钧似有怒火翻滚，语气沉道：“你若不死，天下苍生便死？是否？” “是。”陆清源道。 “为何？” “为她。” 鸿钧古老沧桑，透彻出大道悲凉的双目，久久凝望陆清源，终是叹气一声道： “为一人，屠天下苍生，你果真是魔。” “不，于我而言，这世上只有白灵，一人。” 鸿钧久久无言，他抬起头，目光拨开云层，似乎是回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我杀不死你，但世间有一物，能杀你。” 陆清源淡然而立，面无表情，不紧不慢道：“何物？” “你若想知道，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陆清源道。 鸿钧说了他的要求，陆清源回答：“可以。” 二者各自立下大道誓言，以此作证无半点虚假。 鸿钧叹气，他似乎并不想说及此事，但最终还是无奈道：“混沌初开时分，有一花一草孕育，草为断肠草，花为彼岸花。 以断肠草、彼岸花为药引，加之幽冥泉水，用十八味地狱真炎炼制，可得一丹，名为无丹。 无丹，无色无味，无生无死，无始无终，意为空，从未存在。 服用此丹，可得一死。” 陆清源古井无波，黑紫色瞳孔紧的一缩，空洞的眼神中有些许波澜，问道：“何处可寻？” 鸿钧道：“幽冥泉水、十八味地狱真炎，我可替你取得，此二物唾手可得，轻而易举。 又言是断肠草可寻，彼岸花难得。大荒深处断肠崖下皆是断肠草，此崖非断肠人不可入，然于你无阻。 彼岸花……” 说到这里，鸿钧老祖眼中幽光更甚，突然停顿。 陆清源周身魔气陡然之间暴涨，空洞的声音说道：“鸿钧，继续。” 鸿钧无奈道：“彼岸花昙花一现，生即是凋败，一花十瓣，十朵花瓣随洪荒之开辟，散落不知去向，若想得彼岸花，需凑十花瓣。” 鸿钧说完，深深看眼陆清源，道：“我已立下大道誓言，我不知彼岸花花瓣所落之处是真，其句句属实。” “我知道。”陆清源面无表情转身。 这一刻，他周身环绕的三千里魔气猛然消散不见。 “鸿钧，我答应你的，自然做到！” “幽冥泉水、十八味地狱真炎，不必你替我取得。我，魔尊，依旧唾手可得。” 话语如若其飘飞的白发，茫茫之间消散在鸿钧身旁。 没有人知道鸿钧与白发魔尊之间的谈话内容，他们仅是知道，本以为会上演的旷古大战，终究未上演。 甚至二人仅仅凭空对立，未动手分毫。 对了，他们还知道。 自此，魔教教主白发魔尊，连同魔教主力四大魔神、十二阴兵，从世间彻底消失不见。 世间仅留下了魔教教主白发魔尊的传说，以及他只手在洪荒世界中留下的痕迹——不可磨灭的痕迹。 有人说，四大魔神与十二阴兵皆被白发魔尊亲手弑杀，而魔尊本人最后自杀而亡。 却也有人说，四大魔神与十二阴兵被白发魔尊镇压在地下十九层地狱，受命折磨其中的白鹤之魄，而白发魔尊，则亲手开辟出第二十层地狱，且将自身镇压其中…… 甚至有人说，鸿钧老祖暗杀了白发魔尊以及魔教高层…… 鸿钧老祖：我t怎么不知道…… …… 众说纷纭。 魔尊虽消失，然魔教并未消失。 人、阐、截三教道首老子、通天教主、元始天尊三者，欲将魔教剩余势力彻底铲除，而鸿钧却出面阻止，表示让其自由发展。 其言道：“魔道已完全形成，日后修魔道者将不绝。 今日除魔，日后魔修只会更盛，且入魔更深。 大道周始，因果循环。 此乃劫难，无谁对错。 且我与白发魔尊有一约定。以后，便让魔教顺其自然发展。 魔教弟子与三教弟子之争，与你们无关。 “弟子遵命。”三教道首应道。 鸿钧老祖临走前却又对三者说道：“你们可知，白发魔尊若是真欲灭尽苍生，洪荒早便成为虚无，你们三者同样如此，唯有一死。” 老子、通天教主、元始天尊三者皆是一愣，惊道：“那他为何……？” “他并不是为了屠尽苍生而去屠尽苍生，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三者一怔，低声喃喃道。 鸿钧飘飘然离去，最后留下一句： “现在，他得到答案了。” …… 南域。 飞月山系。 清水道观，庭院中一间不起眼的房屋中。 陆清源擦干净头顶的汗，确认没有任何一滴，这才作罢。 他刚从回忆的漩涡中脱身。 说实话，他很不喜欢做梦，因为做梦就意味着将那些痛苦的回忆，重新回味一遍。 说是鞭尸也不足为过。 身旁传来小孩子“呼呼呼”的呼吸声，听声音就知道睡得很香很香。 都说了不要用嘴呼吸，会变丑的……陆清源想将小屁孩拍醒，但看了眼“小屁孩”的脸蛋，他抬起的手终于还是放下了。 陆清源眼中闪动着幽幽光芒，这是他鲜有的目光。 “唉，果真和白灵越长越像了……” “但，终究不可能是她的。”陆清源摇头轻叹，躺下重新入睡。 夜，终究还是无声的。 第二天清晨，清水道观中熙熙攘攘，人声吵闹，本准备一觉睡到中午的陆清源，一大早便被闹声吵醒。 “屁大点事啊……一个两个的这么激动。” 陆清源无语起床，他必须得出去好好呵斥一番。 这群不讲道德的年轻人。 呵，打扰别人休息，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