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九章 昭华重病(1/2)

万物的因果轮回,注定了这一切。

五十多年前,我在韶山救下的那个和父亲一起上山打猎的孩子,看到了我现身时的样子,知道了我的身份,可他却并未对我声张。后来我将他送回人类生活的地方。可是他却将看到的事告诉了城里的大人,大人们只当是山里的妖孽修成了精,或者担心为祸人间,便才有了那一次的屠山之举。

韶山被屠,一把火烧烬了山里的一切,那一年,韶山的一切都未能幸免。

百灵一族自韶山迁徙逃命,却赶上了人间的一场旱劫,还未找到新的适合生存的环境,就已经惨遭灭族了。珈蓝在那时被碧洛所救,所以她爱上了那个救了她的女孩,便有了后来与成家有关的一系列事。

我还以为我差一点死去,其实我的确死去了。那一场大火伤及根茎,山上所有的草木都死去了,我只是未能幸免而已。凤凰从天宴回来的时候,已经几年之后了,即使她让韶山的一切重生,可已经死去的又怎么会重新活过来呢,她在人世又辗转了三十年,便等到了绮陌和云初。

绮陌私自堕胎,命悬一线。

因身前的罪孽,导致腹中将成型的胎儿被捣烂,流出体外。景穑此时已经被处死,绮陌只是因为恨那个差点抢了她爱人的人,而自私的将一切演变成了这样。云初让绮陌活了下来,可是那孩子的命不能绝,因为绮陌和孩子之间一息相连,孩子死去,绮陌也要死去。

所以云初将那个孩子的婴灵交给了凤凰。

那孩子的命硬,却是救回我最好的灵引。凤凰将孩子埋在了梧桐树下,梧桐吸收了孩子的魂魄,得以重生,绮陌也因孩子魂魄的继续而活了下来。

所以在云初将绮陌那个烂得不成形的胎儿交给凤凰的时候,她便早就知道,在韶山上有凤凰,还有凤凰宁愿违背六道纲常也要救的一只梧桐精。

那个孩子,是绮陌和景穑的孩子,它越烂,云初则越恨,绮陌是云初的爱人,景穑是云初的未婚夫婿,而这个孩子,却是他们两个人对她的背叛。无论绮陌曾经出于怎样的心思,哪怕只是想要挽留云初在身边,可是当她与景穑偷欢,并且害死景穑,乃至后来发现怀有身孕,对云初而言,都是莫大的刺激。

所以绮陌才会在那一天晚上问云初,你是不是还在因为景穑的事情怨我。

是,云初依旧恨她,可是又不能离开她,不能失去她。在恨与爱之间,云初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绮陌,更,折磨着绮陌曾经的那个孩子。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云初在这复杂的爱恨之间逐渐迷失,不能自己。绮陌嫁到禹宫之后,竟然因为抗拒国君的亲近而与之大吵一架,新婚之夜为了国君误伤云初的事,触怒国君,结果因此失宠。或许刚开始失宠的那段日子,让云初和绮陌过得还算惬意,可是因为国君对新婚夫人失意转而想起如意夫人的好,如意夫人复宠,导致宫人对两位夫人的态度出现强烈的逆差。

绮陌对云初说,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

云初所以去勾引国君,怀了国君的孩子,或许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并不完全是为了帮助绮陌度过难关,其中应该也不乏报复绮陌的用意。

绮陌和云初不同,绮陌想和云初在一起,她是明着表现出来的,任何的不高兴不开心,她都会直接说出来,而云初则不同,云初的巫女身份注定了她与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不同,隐忍,卑微,沉默,心机。

云初在怀着孩子的时候,使国君因为迷恋她的声音,而对她朝思暮想。也使得这样的机会里,同样身怀有孕的如意夫人觉察出了国君的异样,从而投向巫术寻求将国君的心意笼络在自己身上,如意夫人却因此发现了绮陌和云初之间的暧昧,遭到云初的毒手。云初在咒杀了如意夫人之后,依旧让她的躯体如正常一般继续,甚至是到国君面前揭发绮陌和自己的暧昧,这一切不过是云初算准了,要借国君的手名正言顺地处死如意夫人罢了。

云初生下元珏,从需要一个孩子,到接受了自己的孩子,经历了心境上的一定变化。

当绮陌开始意识到,元珏这个孩子正在慢慢吸引走云初的注意力时,有了危机感。她不能接受云初为了这个孩子而背弃自己,所以她一次次地以元珏的性命要挟云初,可并没有真的要伤害过元珏。云初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又不想绮陌露出破绽而在这宫里平生麻烦,她很小心地处理一切。

可是后来,云初以巫术占卜,知道元珏命中坎坷一难。云初的身份不能帮元珏去争国君之位,可她又太理解元珏的野心,她认为这一切对元珏不公,所以想要借凤凰的神力,帮助元珏排除万难。云初将韶山上凤神和梧桐精的事透漏给了元珏,才有了元珏那一次的孤身犯险。

云初只是想要借由凤凰的力量,除掉元赫而已。她以为,元珏可以让我对他无私付出一切,可是她错了。她没想到的是,我爱上了元珏,而元珏也爱上了我。

云初知我身世,又怎会允许,她的儿子和我在一起。

这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你为何突然要将这一切告诉我。”我不解,她们既然已经隐瞒了这么久,又何必现在告诉我呢。

绮陌夫人笑得还是那般妩媚动人,她一如从前,是个风情万种雍容高傲的公主。“元珏必定要取代元赫,成为禹国的国君。我要你去取元赫的性命……”

……

“……夫人。”夏臻听到我轻咳的声音,她打着盹儿醒了过来,连忙端了水凑到床榻前,让我饮下。

我抿了一口,摆了摆手,推开她。

自绮陌夫人处回来之后,我就病得更严重了,身子沉得动弹一下都要了命的难过。头疼,就像是要炸开一样,睡不下,心烦意乱的。

我早已忘了那时我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我摇摇晃晃,昏昏沉沉地从绮陌夫人的宫苑里走出来,扶着墙,便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寝殿里,太医在殿外候着,我不知昏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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