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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局：苍天在上

卷五239、

开发区北市路5999号，津江能源集团的总部就坐落在这里，这里已经是开发区城区的最边缘地带，再往前走就是矿区了。

这里的天一年四季都是雾茫茫的，其实这并不是雾，而是那些密集的煤炭采掘加工企业排放的粉尘颗粒，这种粉尘颗粒就是各种肺病的元凶。津川的这些煤炭资源在推动城市快速发展的过程中，也造成了难以计数的职业病伤残，对市民的隐形危害也已经到了不治理不行的程度了。

此时的津江能源集团侧楼的大接待室里，几十人聚集在这里“讨要说法”，从他们不时的交谈中便可以听出来，这些人都是兴隆矿的一线采掘工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新检测”出的“矽肺病”患者，刚刚被集团并购的兴隆矿却以这些人没有正式的劳动合同为由解雇了他们……事实上，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以往集团大多是采取息事宁人的做法，和市里的几家医院合作按比例报销一些医药费，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答应给这些人的近亲属安排就业，这些生死之间徘徊的可怜矿工们在看到了自己的儿女有了一份工作的时候往往都不会主动找什么麻烦。

但这种“非常有效”的方式在最近也受到了诟病，操作起来的难度在“外部”的压力下大大增加……

办公楼五楼最把边的一间，这里是集团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林志河的办公室，此时的林志河正坐在办公室里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为了那些烦心事，他把已经丢掉了好长时间的“不良嗜好”又拣了起来。就在刚刚结束的董事会上，外资方对他的这种“温和”处理方式提出了质疑，更有激进的董事指责他这是损害股东的利益，多位监事董事表示，象津江能源集团这样的国际现代化公司，不应该再有什么接班、补偿行为，既然改了制，公司的资产便归全体股东所有，那些历史问题应该由“前受益者”或是地方政≈ap;府去擦屁≈ap;股了……对于这些“不同的声音”，林志河有些恼怒，他在会议上便对这些人进行了反击，他指出，津江能源集团虽然改了制，但做为一家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也不应该对原有工人们的死活持放任态度，如果津江能源集团也那样做的话，就会成为一家无良企业，一家违反人性、反人道的企业是没有生命力的，也是不可能有发展前途的。

尽管他的提议在董事会上再一次获得了通过，但他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一支烟还没有吸尽，他便不自觉地又摸出了一支，此时的林志河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碰桌子上的火柴，尽管他非常喜欢火柴划着那一瞬间的剧烈燃烧声，但心情坏透了的他早已经没有了那个心情，就在这坏心情之中，他已然习惯了用快要燃尽的烟蒂来对着另一支的“接力赛”了……

刚对着了一支，只是吸了一口的林志河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

太阳慢慢地落了下去，天边火红的晚霞召示着，明天又是一个春光灿烂的大晴天。

市委主楼西侧的角楼，这里是市政法委和综治委合署办公的所在。三楼的宿舍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碗筷，一男一女正在说着话，

“老公，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

“好吃……”

这个一边用餐一边“叫好”的男人便是市政法委书记、市综治委主任姚海亮，而坐在桌子对面看着“狼吞虎咽”男人微笑的女人是姚海亮的妻子钟霞。

“老公，喜欢的话我明天还给做……”

“味道真不错，晓霞，你也吃点吧……”

姚海亮说的“味道不错”的美食就是妻子钟霞为他制作的糕点：水晶切糕。妻子钟霞刚打开餐盒，姚海亮便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里，妻子钟霞是不会这门“专业手艺”的。

水晶切糕是津川本地的一种有名的小吃，用白糖和糯米做成的，切成块状后串在竹签子上卖。这种小吃采用“水磨面工艺”制作，看上去晶莹剔透，吃起来香甜可口，小时候为了吃上一口这样的美味，他和妹妹海燕都要跑出几条街去“偶遇”。在和妻子谈恋爱时，他给妻子介绍过这种“美食”，但妻子当时只吃了一小口，便把这些美味都让给了他。后来他才知道，做为“土生土长”的津川人，妻子竟然没有吃过这种常见的传统小吃，不光是切糕，很多小吃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刚开始姚海亮还以为这是妻子从市场上买来的，仔细一看才知道，尽管外形很是相似，但整齐码放在餐盒里的切糕却经过了精心的点缀，以至于他都有了一种“不忍下手”的感觉，直到妻子微笑着请他品尝并把一块水晶切糕送到了他嘴边的时候，姚海亮才在美味的诱惑下动起了筷子……

对于这种美食的制作工艺，虽然他不是太明白，但听小吃摊的摊主说过一些，光是那些“流程”就已经很复杂了，以妻子一个外行，要想学会这些并制作出象样的成品，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那次母亲来市里时妻子还曾经为母亲买过这种小吃并说自己也要学着做一做，当时他还以为妻子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就有了这个口福……

“晓霞，妈的身体……”

“你说妈的身体啊，好多了，好多了……”

在享受美食的时候，姚海亮想了起来，岳母昨天生病了，正当他想和妻子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去看望一下身体不适的岳母的时候，妻子告诉他，岳母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岳母修亚琴在给岳父钟哲夫送衣服后下楼时不小心崴了脚，岳母怕影响岳父的工作，才给她打的电话，而妻子钟霞正好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问题没有去医院便得到了完美的治疗效果。

当妻子说到了如何为岳母修亚琴做治疗并取得了特别好的效果时，正在吃东西的姚海亮一下子停了下来……听妻子一说，姚海亮马上就想了起来，妻子钟霞就发生过崴脚事件，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妻子还自学成才地变成了这方面的专家……姚海亮听妻子解释过，“那次崴脚”事件就发生在亿佳会馆，当时还是那个小仇给妻子做的治疗。用妻子的话说，效果不是一般的好，相当的神奇，“小仇只是推拿了几下，她便可以自由走路了”。那天妻子谈到小仇时，还说过，由于她的脚崴了后不幸落下了“病根”，后来轻微地犯过两次，为了应对自己的这只脚，她还向小仇做了请教，小仇便“毫无保留”地把这个神奇的手法传授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