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长兄如父（2）（1/1）

秦苏先去的书铺，研究了一下话本子的种类，看着富贵小姐与穷秀才的故事卖的挺多。 看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妄想一步登天改变门楣的事情都很吸引人。 秦苏手里的钱不多，只能先开始抄书赚钱，一边在脑海里构思一下要写的故事情节。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话可是不假，秦苏哪怕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暂时没办法去做，只能慢慢的来，不着急。 然后，秦苏很快就被自己的想法给打脸了。 秦苏带着妹妹在街上溜达了一圈，然后就回家了。 孟素娘已经在做午饭，就他们三个人，倒很简单，一人一碗面条就解决了。 “苏哥儿，下午我要和你大娘他们去城外山上挖野菜，你在家好好抄书啊。” “娘，咱们家不是种的有菜吗，干啥还去山上挖野菜，还那么远？” “谁会嫌粮食多，而且刚下过雨，山上一定有不少蘑菇，黑耳，捡回来晒干留着冬天慢慢吃。” 好吧，反正城外的山也不远，到时候自己去接她回来就是了。 “娘，我也想去，我可以帮忙捡蘑菇和黑耳。” 秦苗一听当即坐不住了，背着自己的小背篓就出来了。 “行，那你跟着娘。” 孟素娘一口答应下来，让秦苏原本阻止的话给哽在了喉咙里。 秦苏就留在家里抄书，这么多时间她的书法虽然不至于成为大师，但是已经有了自己的风骨。 一手飘逸的行书看着很是舒服，秦苏抄的书是千字文，很快就抄好了。 看天色已晚，秦苏就把门锁上，然后朝着孟素娘去的山林方向走去。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秦苏的速度就加快了许多。 好在刚出城门不久就看到了孟素娘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来了，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箩筐，脸上带着笑容，看来收获不错。 “哎呦，素娘，那是你家大儿子吧，这是心疼你过来接你了，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可不是嘛，哪里像我，四个儿子一个也不惦记我这个老娘。” “哎呦，你这是炫耀的吧，谁不知道你那四个儿子都有活干，哪里有时间过来接你？” “就是有些瘦弱了……” 最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顿时热闹的说笑声顿了片刻才又恢复过来。 秦苏刚走到跟前，就发现小妹噘着嘴不太高兴的样子，母亲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还以为是累的原因。 “娘，箩筐交给我吧，小妹也让我抱着吧。” 孟素娘：虽然想要让儿子表现，但是不是表现的太过了啊？ 最后直到秦苏背着被装的满满的箩筐，抱着已经累惨了的女儿离开了，孟素娘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啊，这…… “嘶，素娘啊，没想到你儿子看着瘦瘦的，竟然这么有力气啊？” “哎呦，这是不是遗传了他爹的大力气啊？” “是这样吗，以前竟然没有看出来？” “要是这样就不奇怪了，哎呦，素娘你以后可要享福了。” 这能素娘也是个好命的，从小就受尽父母独一无二宠爱，后来找了个上门男人，又是事事听她的话，第一个孩子就儿子，后来虽然因为生龙凤胎怀了身子，但是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也算儿女双全了。 以前老大还经常生病，要花钱买药，日子过得不算太好，但是现在眼看着大儿子身子也好了，甚至还可能遗传了他爹的大力气，这可不是就要走享福了吗？ 然后，在场不少心思活泛的妇人，都在想着家里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和秦家大哥儿结亲？ 孟素娘懵懵的跟着在儿子身后回家，目光下一直落在前面的秦苏身上，脑袋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想。 直到回到家，看着儿子笑看着自己，她才猛然惊醒，激动的看着“他”问道，“你……你的身体好了？力气还变大了？” “嗯，娘，我已经好了，而且好像还真的遗传到了爹的大力气，娘，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儿子早亡了。” “这……太，太好了，呜呜……我的儿终于好了，娘真是太开心了，呜呜……” 十多年的担心，愧疚，绝望一朝得到发泄，孟素娘哭的很是畅快。 “……苏……苏苏，那你的身份，是不是可以……” 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女扮男装了？ “娘，我永远都是你的的儿子……” 秦苏的目光很是坚定，不说她当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恢复女儿装后，会不会有人上门说亲，说亲会不会是好人家。 就说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苛待程度，行事有多么不方便，她就不想恢复女子身份。 而且，这具身体也不知怎么了，个子倒是不低，但是胸部却平坦如男子，是真实的飞机场。 这不是正好让她继续当男人的吗？ 她又不傻，干嘛到自己作茧自缚害自己？ “可是，可是……” 孟素娘知道让女儿恢复女子身份，不管是家人还是外人一定会很难接受的。 特别是乡下的公公对秦苏这个长孙有多喜欢，真让他知道了说不准还要气出个好歹来。 可是，难道就要让女儿这样孤独终老吗？ 她怎么忍心？ 秦苏把孟素娘拉到自己屋子里，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小缓缓劲儿。 “娘，女儿这次生病好像迷糊中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看不清的人影教给了我一套强身健体的功夫，还有许多我不曾接触过的事情，这让我很受震惊，突然有好多事情想要去做， 那些本事都是我换回女儿身无法做到的，娘，我的心已经是男子心了，在让我嫁人生子，困在后宅中忙碌一家老小，我是真的做不来的。” 刚开始孟素娘听到秦苏的话还挺震惊，觉得女儿能有这般的奇遇就是老天对她的厚爱。 可是后面的话却是让她的心狠狠的一痛，当年为了让女儿能够活下来，不得已才让女儿变成了儿子。 哪怕他一直病歪歪的，但是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可是，现在明明身体已经好了，她却忽略了这十多年女儿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 也是，见识到了身为男子的自在与洒脱后，哪里还愿意变成处处受到束缚的女儿身呢？ 是她贪心了吗？ 想到这里孟素娘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让秦苏又是好一阵哄。 “……娘，对外就说我因为从小身体不好，以后很难有子嗣，应该就不会有人上门说亲了，我以后就靠妹妹和弟弟的孩子养老了。哈哈……” 说到后面还自娱自乐的笑了起来，看的孟素娘就是一阵无奈。 “行吧，既然你决定了，娘也不阻拦，以后大不了过继你弟弟一个儿子给你养老吧。” 说完就叹着气，摇着头离开了。 虽然已经同意了女儿的决定，但到底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接下来秦苏练武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每天早上都要在院子里打上几圈，甚至要求家里人跟着他一起练，说是可以强身健体的。 然后还自己跑到山里采药，回来煮成药浴泡澡用。 然后，不出一个月，家里人的身体素质都有有了明显的提高，身体轻快，面色红润有光泽，让大家更加相信秦苏的本事了。 这天刚吃完午饭，就听到有人在敲门，秦苏打开门后，看到了一个有些面熟的汉子，好像是和秦父一起干活的脚夫。 “你就是大力的儿子吧，你爹被人打了，伤了一条腿，已经被东家送到医馆了，东家让我过来告知一声……” “什么？相公被人打了？怎么可能？” 丈夫虽然力气大，但是性子比较老实，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和人起过争执？ 怎么可能被人打了呢？ 还伤了一条腿？ 那以后可怎么办？ 孟素娘的身子有这种摇摇欲坠，脸色煞白煞白的，要不是有秦苏扶着可能就要倒在地上了。 “娘，你别着急，咱们给爹带身换洗的衣服，然后去看看爹，到了那里什么都知道了。” 秦苏没有让汉子再开口，就怕说的又不清不楚的让孟素娘刺激更大，还不如让她亲自看到人再说呢。 汉子挠挠头，没再开口，大力的儿子啥时候这样厉害了，看人的目光就好像东家一样，让他下意识的就听话了。 秦苏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些钱，还有她配制的伤药，特别是对外伤有用的膏药。 秦苗神色不安的被秦苏抱着走，孟素娘紧紧抓着手里的包袱，里面除了给丈夫换的衣服，还有家里的所有银子。 秦苏一手扶着孟素娘，一手抱着妹妹，脚步还走的特别快，看的走在旁边的汉子频频往秦苏身上看，那目光里的惊叹毫不掩饰。 秦大力就够厉害了，没想到他儿子竟然也这般厉害啊？ 秦苏自然能够感受到汉子的目光，不过并没有在意，他就是故意这样做的。 不管在哪里有人的地方就有龌龊，孟家的院子以前可是有不少人盯着的。 要不是后来秦搭理我这个力气大的上门女婿在，早就被别人给谋划了去。 可是现在一家之主的秦大力倒下了，长子还是一个病弱少年，没有了依靠的秦家会怎么样？ 这不用想也能够知道。 现在他就是要把自己的大力气展露出来，让那些想要打他家长主意的人心生忌惮，哪怕不会罢休，也有时间让秦苏有所安排。 果然，秦苏这样出现在医馆，立马就把围观的人群给震惊到了。 没想到看着瘦瘦弱弱的少年，不仅不是外界传言的病歪歪，竟然是和他父亲一样的大力气吗？ 这下秦大力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原本以为秦大力这次受伤，他的活就要被别人给占了，谁想到他儿子也这般厉害？ 那是不是说东家看在秦大力的份上，可能要留下这少年？ 而且这次秦大力也是为了护住东家的货物才会被人报复打伤的。 报仇的事情先不说，就是他把东家的货物保存了下来，东家一定会有所表示的。 不过，秦大力当时被打的浑身是血，整个人都昏迷不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 秦苏顺着众人让开的空地走了进去，直接走到了医馆的后院房间里。 刚进去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双眼紧闭的秦大力。 旁边的看大夫正带着徒弟给他包扎伤口，清洗皮肤上的得罪血渍。 站在另一边的是秦大力所在的庆丰商行的赵管事，以前秦大力把人带回来过，说是赵管事很是照顾他。 赵管事看到母子三人，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有啥话等到大夫包扎完了9再说。 秦苏已经用神识查探了一下秦大力的身体，情况确实很糟糕，其实他不仅是断了一条腿，而且还受了一些内伤，肋骨都有两根有了裂缝。 只是，很是细微，医术不高的大夫有可能把不出脉来。 他的腿倒是被救治的不错，药膏里的药材也比较对症，虽然恢复的有些慢，但也算是用心了。 不过，也因此要在床上躺个半年了。 等到看大夫出去，赵管事跟着出去问情况了。 孟素娘再也忍不住眼泪，直接跪在秦大力躺着的床前，拉着他的一个手，把脸埋进他的手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秦苏则是把妹妹放进来，自己也跟了出去。 赵管事见到秦苏出来，对着他招手，“小子过来，我们一起听听大夫怎么说。” “多谢赵伯伯。” 大夫洗了手，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喝了一杯茶，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也是他命大啊！此次竟然没有伤到致命之处。不过，虽然只是受了些内伤，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说到这里，大夫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嗯……其实呢，对他来说，最严重的还是他那条断腿！动手之人显然是下了狠手的，而且用力极准，正好敲在了他的膝盖处。啧啧啧…… 尽管我已经尽全力去救治了，但是很遗憾，他膝盖处的一块骨头已经彻底碎裂成渣滓啦！ 唉……所以，就算日后他的腿伤恢复了，恐怕也会落下病根儿，行动起来怕是多有不便，而且也不能长久站立，遇到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秦苏眉头微皱，担心的问道，“大夫，难道没办法医治好吗？” 大夫也不生气，直接说道，“除非那块骨头能够恢复如初，要不然就是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赵管事的脸色很不好，秦大力人憨厚，干活实在，又舍得出力。是他手底下最得用的人，哪知道竟然会出了这件事？ “大夫，你尽力救治，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银子也不是问题。” 大夫点头，然后就去前面忙活了。 赵管事这才又看向秦苏，“秦小子，你爹这是为了东家的货物才会被人打伤的，这件事不会亏待了你爹的，你也不用担心，一切花销都有咱们商行出，让你爹安心养病就行。” “多谢赵伯伯费心，也感谢东家对我爹的关照，只是麻烦赵伯伯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人出手这般狠辣，也好让我们家注意一些，别被人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