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1)
我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乖乖地呆在家里,不敢到处乱跑乱窜,就是对着半山腰上的山神庙和土地庙都有些莫名的心慌,就好像是惶惶不可终日的那种。整个村子里的狗一到晚上都在不停歇地狂吠着,接连几天晚上都是如此,白天都安安静静地睡觉。终于在这一天里,我的恐惧心理一下子就到了极致,自己的背皮老是凉飕飕的发麻,头发都会长时间的发紧,自己再也受不起任何的惊吓,我拼命地缠着我爸妈,只是希望可以从他们身上找到安全感和呵护。
我那位明生伯父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自己无声无息地跑出了家门,不知道从哪儿找出的一根紫红色的绳子,绳子上面好像是血迹斑斑所染成的那种紫红颜色,绳子一头悬挂在一颗参天古树的树干上,一头乱七八糟地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紫黑又渗出死白的颜色,这就是死亡的颜色。眼睛向外鼓鼓的暴突好像诉说着自己的不甘,舌头从嘴里伸出了很长,厚壮的身体还随风不停地晃动着,他的家人一边不停地痛哭,一边讲述自己所掌握的情况:昨天下午出工回来后,他就一直不言不语的,问他哪儿不舒服都一言不发,吃完饭的时候还吃了好大几碗饭,吃完晚饭后倒头就睡,连评工分都没有参加,我们这一晚都睡得很熟很沉,我们睡觉从来都没有像昨晚那么死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谁知道他就这样的寻了短见,我们可是一点口角都没有啊,没有任何的争吵呢,谁知道他就这么的去了啊?老天啊!你开开眼吧!”
我那位年老的叔爷爷,颤抖着嘴唇对我爸说:“华伢子,我们那天在你家里评工分的时候还谈论了这些事情,我都劝告了他自己无比要小心谨慎呢,谁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找上了他啊!”
几位稍微胆大的叔伯,憋好了一口气,壮着自己的胆子,一起爬上了那颗树,解下了我明生伯父的尸体,他们拆来一块门板,把尸体放在门板上,然后他们全家人披麻戴孝,大家一燃了纸马蜡烛,鸣放了鞭炮,敲着铜锣,一行人向着常年流水不断的溪流走去,然后点燃了纸钱香烛,进行了一番祷告,拿出一个铜质的脸盆,舀取了大半盆清水,然后转身返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