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涅槃(2/2)

两者的力量以黎阳的肉身灵魂为战场,拼死厮杀。

金银两道光芒在黎阳身体内窜来窜去,战局僵持不下。

黎阳的肉身濒临破碎,恢复的灵魂也即将崩溃。

清澈晶莹的火焰笼罩下,凤凰神魂面无表情的看着黎阳,唯有紧扣虚空的双爪暗示她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般平静。

因为她突然想到拯救黎阳的法子。

白虎的力量和她的涅槃之火相互冲突,即使她控制着涅槃之火暂时退却,白虎精血仍旧不依不饶地死命纠缠。

“唉,天之四灵血脉中多余的骄傲!”凤凰心中暗恨不已。

此外,白虎精血中并不具备与涅槃之火近似的生机之力。

凤凰明白自己不能抽取走黎阳体内的涅槃之火。

一旦抽取,黎阳体内短暂维持住的平衡就会被破坏,肉身灵魂的伤势定会再度爆发。

“所以,只能以涅槃之火性质的力量压过白虎精血。”

凤凰深深叹了一口气,神魂有些透明化。

虚空无风,清澈的火焰却在不断摇曳。

“神魂困于燎天锁,无尽岁月。”

“今朝脱困,全依赖这孩子。”

“恩情得报。”

“这孩子即使不是姐姐的孩子,那也和姐姐关系匪浅。”

凤凰不断喃喃自语,想通过这些话坚定自己的内心。

她松开了紧扣的双爪,似乎做了某个决定。

一声凤鸣乍起,凤凰神魂展翼高飞。

火壁骤然猛烈旋转,形成巨大的璀璨火炬,火炬循着凤凰飞翔的轨迹,追逐着她的凤尾。

虚空中的火、光听到凤凰的律令,找到最终的归宿,奔赴向那个熊熊燃烧着的凤凰。

火壁的光芒渐微,头铁的无相感受到阻隔力量的衰弱,变换作剑身破开逐渐变薄的火壁。

朱月泪见状,紧随其后。

二者刚入火壁之中,齐刷刷停滞不前。

无相的视线如光掠影般扫过一切,一眼便看到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黎阳。

黎阳的惨状宛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头所有的怒火和不理智。

无相并没有急冲冲地上前,因为眼前另外一幕彻底震撼了他与朱月泪。

他这时才明白,凤凰并没有伤害黎阳。

此时的凤凰好似解开神魂中的束缚,双翼遮天蔽日地展开,整个虚空似乎都笼罩在这双金色翅膀之下。

一字以蔽之,曰:大!

尾后的凤羽高傲的翘起,拖着无穷无尽的光与火,绵延不知多少万里。

一字以蔽之,曰:长!

虚空中的光芒与火焰已经完全收敛在凤凰神魂中,虚空里其余地方黯淡无光。

火壁也完全消失不见。

所有的光与火形成了一个巨大且炽热的火球,如同正午的太阳璀璨无比。

那颗巨大的“太阳下”,有一根火焰凝作的丝线悬挂在黎阳的身上。

化身“太阳”的凤凰吊着黎阳的最后一口气。

黎阳静静地杵着,气息几不可闻。

旋涡再度伸出无形的“触手”,袭向血肉模糊的黎阳。

火球中的凤凰阖上双目,积蓄力量,突然低鸣,声音极为迫切:

“不够!”

“还不够!”

火球内窜出几条金色的长羽。

那是凤尾。

尾后的凤羽仿佛有灵性一般,听从凤凰神魂的呼喊声,在虚空中寻找可供吸食的力量。

凤羽急速掠过无相与朱月泪,其中几根凤羽绕着无相和朱月泪转了几圈,好像在审视他俩够不够分量。

无相对凤凰的意图有所察觉,立即挺身而出,虽没有动作,也无话语,但表示很明显,自己愿意牺牲。

朱月泪诞生灵智未有多久,不明所以,只得傻乎乎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嘀咕道:“无相大哥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然而,那几根金色的凤羽只是围绕着无相与朱月泪打量了几眼,就离开了。

其中一根凤羽好像是被风吹动一样,对着无相,前后晃荡了几下,幅度很大。

但此时的虚空并无风动。

无相看着那根凤羽的动作,楞在原地。

因为他好像读懂了凤羽的意思。

无相戳了戳立在他身旁的朱月泪:“那根鸡毛毯子的意思是在说【去去去,一边玩去】吧!”

“它是在问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么】这句话吧!”

无相又双叒叕怒了!

“我是谁?”

“我是天地间至高无上的法宝!”

“敢小瞧我?”

他想要变成剑戳死那几根鸡毛毯子,但又不能干扰凤凰救助黎阳,只能在一旁气急败坏。

被戳一戳的朱月泪不知道大哥又在生气什么,刚诞生灵智的她只能分辨简单的情绪,比如善意与恶意等等。

就像在凤凰出现的那一刻,她只能感受到凤凰的善意。

凤羽在虚空中捕捉着一切能捕捉的能量,输送回凤凰神魂所在处。

旋涡的无形“触手”悄无声息地朝着“太阳”下的黎阳摸索前行。

尽管旋涡动作轻缓,分外小心。

那几根凤羽几近席卷一切,虚空中的细微波动很快便引起她们的注意。

嘲讽无相的那根凤羽英勇无惧,像沙漠中忍受数日饥饿的响尾蛇突然察觉到散沙中猎物的动作,循着虚空里的震动,红着“眼睛”、闪着火光雷霆般扑向“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