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二章（1/2）

当周泽楷怀揣着好奇和期待跟着白雨笙来到她高中母校的校门口时，很失望地发现学校并不开放，门卫室里都空无一人，毕竟现在还在放寒假。

白雨笙倒是早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了，踮脚笑着揉乱他的头发，“别沮丧啦，在外面也能看到学校里面啊。”

说着，她隔着学校黑色雕花栅栏的铁门就那些一眼能看到的几幢建筑物给周泽楷介绍。

“左边的楼里有理科的实验室和文艺类的活动室，中间最高的这栋是教学楼，高三的时候教室在七楼，又不给普通学生坐电梯，每天爬上爬下腿都快断了……右边的是体育馆，有游泳池，不过比俱乐部小好多……食堂和小卖部在后面看不到的地方，本来伙食还不错，后来换了一班厨师就变得很难吃了，很多同学都把饭倒掉然后去照顾小卖部的生意，结果很快就被校长开会批评了……”

周泽楷一边听着她夹带着回忆情绪的叙述，一边望着那几栋高矮不一的楼发愣。

人生的河很长，蜿蜒曲折，未来可能流向任何方向，但绝不会倒着流回去。因为时光不会倒退。

世界上独立的任意两人产生交集后，相识或者相恋，彼此的人生靠近甚至重叠，但无论有多亲密，都会对交汇之前对方的那段人生产生陌生和遥远的感觉。或许能通过某种形式得知了过去的人生经历，但也绝做不到参与其中真正体会对方的思想和感情。

这是即使相许一世都无法消除的必然的遗憾。

但对于发自内心在乎对方的人来说，哪怕是能获得一丁点未曾参与过的回忆的碎片，都是一个弥补的机会。

周泽楷比白雨笙大三岁，他偶尔会想如果自己真是她的哥哥，也不全然是件坏事。至少他能从她诞生的那一天就陪在她的身边，见证她成长过程中的每一次欢笑和泪水，一分钟都不落下。

白雨笙有着与外表大相径庭的坚强性格，对人温和有礼，对喜欢的事情冷静却又不乏热情，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常常独自承受或大或小的苦难……这就很难让人不联想现在这样的成熟性格是否是成长中遇到挫折而磨炼出来的产物。

周泽楷坚信在那种假设中，自己一定会是个竭尽全力为她的成长保驾护航的好哥哥。

白雨笙讲得差不多了，便拉着周泽楷去了学校对面一家卖冷饮的小店，那里有她高中时候很爱吃的一款雪糕，尽管牌子名不见经传，但却充满了回忆的味道。

吃雪糕的时候，周泽楷忍不住把这些想法表露了出来，因为他真心觉得不能进去看看她上课过的教室、学习过的图书馆、训练过的游泳池，很可惜。

他猜测自己的这种不着调的幻想可能会被白雨笙取笑，然而并没有。

女孩舔去粘在嘴角上的雪糕涂层的碎片，一脸认真地问他：“那如果还在上小学的我回家又害羞又兴奋地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拜托你帮我写情书呢？”

啪。

一大块巧克力涂层碎在周泽楷的皮鞋边，他表情呆滞地看着白雨笙，“小学……？”

“是啊小学，同桌之类的吧，你会帮我追他吗？”

周泽楷从她脸上看不出玩笑的痕迹，拿着雪糕举在嘴边的手放下了，“……不会。”

“你刚才还说要当个好哥哥的呢。”白雨笙挑了下眉头，故作困惑的表情。

“还小……”

“那换了初中呢？”

“也小……”

“那高中吧，不过高中就不用别人帮忙写情书了，改成周末问你借钱去约会吧。”

周泽楷垂着眼睛，没有做任何回应。

“怎么样？借不借？好哥哥？”并肩的白雨笙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催促他回答。

周泽楷像是把自己代入那个场景思索，好看的薄唇越抿越紧，最后眉头一皱，“……不借！”

明明是个假设前提里的假设询问，结果白雨笙却从这短短两个字中听出了一丝真实的愠怒，嘴角隐隐有笑意在憋着。

“那你会被我这个妹妹讨厌哦，这样也可以吗？”她佯装不解地问道。

周泽楷不说话了，他重新吃起雪糕，心不在焉地咬下一大口后，过量的寒冷使他不得不张嘴大口呼气，就好像吃火锅的时候被烫到似的。

白雨笙淡定的表情终于彻底破开，扬起嘴角发出愉悦开朗的笑声。

他也太可爱了吧！因为一个假想场景吃醋闹别扭起来了？亲兄妹的假设是他先提出来的吧。

周泽楷不太高兴地看着她，眼神似乎是在控诉她对自己故意的为难和取笑。

然而白雨笙才笑了几秒，脸上的轻松就敛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该生气的是我好吧，想象和热恋中的女朋友是兄妹，这到底算什么套路？请你解释一下。”

“呃……”周泽楷的身体僵住。

“说啊。”白雨笙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俊美面孔吃痛地扭曲了一瞬。

周泽楷从她弹指的力道感觉出真切的怒意，立刻抬手握住她还没收回去的手指，注视着她的眼睛急切而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他最初的动心起念只是想多了解她一些而已，完全没考虑到这点。换个角度想想，这种假设对于已经进展到如此深入关系的两人来说其实相当不负责任。

白雨笙冷哼着想要抽出那截手指，周泽楷不由得抓得更紧，“别气了……我错了……”

尽管今天是个满大街都是情侣的日子，但闹矛盾的情侣总是更加引人注目些。